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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宮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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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世人皆知,太守獨女蘇流螢曾當眾拒婚,立誓此生絕不嫁安王世子樓樾為妻。
後來,蘇家滿門被滅,蘇流螢淪為宮婢,被賜與老太監對食。
再次見麵,他坐在尊位,她屈膝跪侍。
他抬起她的下巴輕輕摩挲:“你,後悔嗎?”
她垂眸落下血淚:“求你,幫我!”
“好!”
他應下,用他贈於她的匕首將她剮得鮮血淋漓……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她最後悔的不是拒婚,而是愛他!
是夜,雷雨大作,一輛精致奢華的檀木馬車冒著大雨出宮,向東華街急駛而去,行到半路,卻在街口被一所高院大宅前停的各色馬車堵住了去路。
“何事?”車輪剛一停下,車內就傳來一聲冷冽低沉的詢問聲。
“回世子爺,今日是寧貴妃身邊的太監於福娶妻對食的日子,前來恭賀的馬車把前麵的路堵住了……”
長隨南山抹了把臉上豆大的水珠,隔著簾子稟道。
車內,樓樾俊逸的臉上一片冷然,如墨的深眸裏飛快閃過一絲嫌惡的神情,淡漠道:“走小路!”
“是。”南山應下改道。
寂靜的巷子裏,馬車沒走上幾步,再次被迫停下。
前麵,一個身穿大紅衣裙的女子,光著腳在雨地裏踉蹌的走著,擋住馬車的去路,任車夫如何吆喝也恍若未聞。
南山連忙冒雨提著風燈下車,正要開口讓女子讓開,那女子卻‘撲嗵’一聲栽倒在馬車麵前。
南山嚇了一大跳,等風燈照清女子麵容時,他更是抑止不住驚呼出聲。
樓樾掀開簾子,在看清地上昏迷過去的女子後,陰鬱的麵容上閃過一絲驚詫。
下一秒,他沉聲道:“帶她上車!”
南山看著女子身上大紅的喜服,再看了眼一旁的於宅,為難道:“爺,雖然她之前是……但如今她是寧貴妃賜給於福的對食宮女,若是我們帶走她,隻怕……”
樓樾一記眼刀掃過去,嚇得南山趕緊閉嘴,將女子抱上馬車。
馬車上,樓樾如墨的眸光掃過女子蒼白無血的小臉,順著濕透的大紅喜服一路下滑,最後,他的目光停在了女子裸露在外的赤腳上。
女子的雙足白皙纖細,上麵卻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釘孔,經雨水的浸泡,一個個小小的釘孔紅腫流血。而足踝上,也有紅色的液體蜿蜒流下……
不過片刻,雪白的地毯已是被染成了血紅……
樓樾複又閉上了眼睛。
南山看看自家主子,再瞄瞄地毯上昏迷的女子,想起四年前這個女子對自己家主子做下的事,好幾次想開口說話,又無奈的咽下。
馬車到達安王府,南山按照吩咐將女子背回了樓樾的居所,楠院。
不一會兒,女子醒來,一雙秋水明眸怔怔的看著屋內的一切,最後,目光落在一旁的樓樾身上!
四目相對,蘇流螢全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著樓樾——
萬萬沒想到,救自己的人會是他。
蒼白失血的小臉瞬間湧上尷尬無措的神情,她嘴唇嚅動著,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樓樾別開臉,麵無表情的端起茶壺,給自己碗裏添茶。
丫鬟們拿著幹淨的衣物要替蘇流螢換下,她白著臉看了一眼樓樾,輕聲拒謝,掙紮著下床離開。
丫鬟們捧著衣物麵麵相覷,最後都看向樓樾。
他始終不發一言,任由著蘇流螢一步一挪的往外走。
門外,南山的聲音沉悶的響起——
“爺,於福大監求見!”
一聽到‘於福’二字,蘇流螢全身瞬間變得僵硬,臉色一片慘白,身子微微顫抖,剛邁出的腳不由自主的退回,回身往床榻裏麵躲,眼神裏的恐慌絕望一覽無遺。
她的害怕膽怯悉數落進樓樾眼裏,他勾唇淡漠一笑,冷冷朝外道:“讓他進來。”
於福年過四旬,是宮裏的老人,更是寧貴妃身邊最得臉的大太監。得於貴妃恩典今晚娶蘇流螢對食,本是人生一大樂事,新娘子卻跑了,還被樓世子給帶走,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於福一張老臉都綠了。
不顧外麵的傾盆大雨,更不顧樓家的滔天權勢與樓世子嗜血冷酷的性子,於福冒著大雨白著臉上門要人來了。
蘇流螢與樓樾之間的糾葛過往,於福當然是知道的。他之所以還敢上門來,一是希望樓樾看在寧貴妃的麵子上給自己幾分薄麵。二是想著,當年蘇流螢那樣對他,樓樾應該懷恨在心,不會幫她而為難自己。
這樣一想,於福的膽子就大了幾分。
但他深知大庸朝第一世子爺的脾性,所以進門之前,恭敬的跪在門口道:“老奴於福叩請世子爺安!”
話音落下,卻沒聽到樓樾的回應。
屋內,蘇流螢同樣跪到了樓樾的麵前。
她跪得離他很近,一張蒼白失血的小臉襯得一雙眸子更加黑亮,裏麵的恐慌與乞求也越發的清晰了然。
嘴唇哆嗦,她小聲又急切的乞求道:“世子爺……求求你救救我……隻要不嫁與於福對食,我願意為世子爺當牛做馬……”
食指輕輕叩著桌麵,樓樾聞言冷冷一笑,道:“本世子瞧著於福不錯,雖然年長,但亦夫亦父,倒正是合乎蘇小姐覓婿的標準。”
樓樾的話讓蘇流螢全身一震,一個‘父’字更是讓她的臉色又慘白幾分!
她很想抽身離開,不在此受他的羞辱,但最後的一絲理智,讓她死死的咬住了牙關——
父親死得不明不白,大仇未報之前,眼下樓樾對她的這番羞辱又算得了什麽?!
下一刻,蘇流螢重重跪下磕頭,咬牙道:“以前是我有眼無珠得罪世子爺,還請世子爺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看在蘇妃的份上,幫我這一次……”
一聲輕嗤從樓樾唇角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惦起蘇流螢低垂的下巴,饒有興趣的欣賞著她神情裏的絕望、慌亂與走投無路,勾唇冷笑道:“何來得罪?本世子隻是沒想到蘇小姐眼中的良配,竟是這樣的閹人!”
眼神譏誚的睥著蘇流螢身上髒亂的大紅喜服,樓樾語帶冰涼,又道:“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如今本世子看你嫁與於公公,倒是般配得很。”
蘇流螢臉上最後一點血色褪盡,慘白如紙。
她眼神慌亂的想逃避樓樾赤裸裸的打量嘲諷,可是,她剛要別過頭,樓樾已加重了手上力道,手指重重的掐住她的下巴,讓她無處可逃。
看著他眼神裏的譏誚與玩弄,蘇流螢失去了所有理智。
她知道,全天下最不可能救自己的人,就是他——樓樾!
她揚手狠狠打落樓樾的手,呼的一下從地上爬起身,揚起頭居高臨下的站在樓樾的麵前,慘烈一笑,冷冷道:“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我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錯人,就如當年你在汴州的所做所為一樣,你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渣,我本就不應該對你心存僥幸,向你求救。更不曾後悔過當年的拒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