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陸小鳳呆呆地站在那裏,像一尊塑像一般站在那裏,微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葉麗格的劍已經到她跟前,他還是一動也不動,葉麗格忙停下了手中的劍,驚奇地說道,“你為什麽不還手?你為什麽不躲閃?”
陸小鳳默不件聲,說道,“你對我的愛,綿綿如風,你對我的情,深深似海,但我辜負了你,唯有一死,才能報答你的愛與情,來吧,能死在你劍是,是我此生榮幸!”
葉麗格驚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陸小鳳會用如此態度來與她對抗,她狠狠地說道,“你當真我不敢殺你嗎?”
陸小鳳道,“有什麽不敢的,這裏就是我們二人,殺了我吧,對於你我,都是一種解脫!”
死是所有事情的終結,可死有那麽的容易嗎?葉麗格的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朝前走了幾步,準備說點什麽,不曾想到,那冰冷的劍深深地刺進了陸小鳳的胸前,殷紅的鮮血流了出來。
葉麗格見了,驚恐萬分,忙鬆開了握劍的手,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陸小鳳的血不停地往外流,鑽心的痛讓他無法站立,他踉踉蹌蹌晃動著,“撲通”一聲栽倒了。
葉麗格箭一般衝上前,將他扶起,看著陸小鳳蒼白的臉,傷心地吼叫道,“你為什麽不躲閃呢?讓我看看!”
陸小鳳猛地抓起她纖細的手,吃力地說道,“我為什麽要躲?我欠你的一切,你對我的愛與情,我無以回報,隻能這樣,才能報答你的愛!”
葉麗格傷心地說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呢?就算是死你也不接納我?這到底是為什麽?我有什麽地方不好嗎?”
不知那是傷心的淚水,還是悲痛的淚水,不停地落下來,打濕了陸小鳳的臉龐,陸小鳳輕輕地說道,“別傷心了,一切都是我的不是,我辜負了你,我不想讓你永遠活在別人的影子裏,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你就是你,沒有必要活在別人的陰暗之中!”
葉麗格大聲吼叫道,“不,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做什麽我都願意,更何況是做別人的影子呢?”
陸小鳳的血不停地往外流,身體越來越虛弱,他微微苦笑道,“麗格,謝謝你對我的愛,今生今世無以回報,能在這裏了結我一生所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切都過去了,你……你要好好活下去,你是世界上最優秀的人,你……你一定會幸福的!”
一陣陣的咳嗽,陸小鳳的話變得斷斷續續,臉色蒼白,像一張白紙一般,突然嘴裏也吐出了血!
葉麗格緊緊地抱著陸小鳳,撕心裂肺地喊道,“不,你可不要嚇我,我不要你死,你振作起來!”
陸小鳳微笑著,開口斷斷續續地唱起了那道讓他刻骨銘心的歌。
皎潔的星空
眷戀著
涼爽的山風
仰望那燦爛的蒼穹
絲般的雲彩
回蕩在
璀璨的夢中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啊……啊……啊
啊……啊……啊
月下的我
看著那
月下的你
我們同享陽光與甘露
無憂的你
偎依著
無憂的我
我們同忘世俗與煩憂
啦……啦……啦
啦……啦……啦
我們同享陽光與甘露
我們同忘世俗與煩憂
……
他一遍又一遍地唱著,眼前閃動著孫香苑熟悉的身影,他微笑著向他招手,那甜蜜的微笑讓陸小鳳興奮不已,好像在說,“來吧,這裏沒有憂愁,沒有痛苦,沒有傷悲……”
陸小鳳跟著他,隨風飄蕩,他們一同飛向藍天,飛向那沒有痛苦,沒有憂愁,沒有悲傷的地方去,他們一邊走,一邊唱著他們同共的歌來。
皎潔的星空
眷戀著
涼爽的山風
仰望那燦爛的蒼穹
絲般的雲彩
回蕩在
璀璨的夢中
陸小鳳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弱,最後停止了,不唱了,一動也不動了。葉麗格見狀,大聲呼喊,“你醒醒呀,你醒醒,你怎麽這麽就走了呢?”可無論葉麗格怎麽叫喊,陸小鳳靜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葉麗格死死地摟著陸小鳳,親吻著他冰冷的臉頰,此時的陸小鳳,任憑他親吻,任憑他撫摸,此時的他,總算老實了下來。
葉麗格的淚水簌簌地往下落,她哭泣著,喊叫著。
“陸小鳳呀陸小鳳,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呢?我還要和你一起闖蕩江湖,一起去看大海,一起去大漠,你怎麽就走了呢?”
“陸小鳳,我真有這麽討厭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多餘的嗎?我真有這麽討厭嗎?你就算死,也不願意與我在一起嗎?我真令人這般討厭?”
……
一聲聲的叫喊,一句句的問話,可陸小鳳就是一動也不動,她的喊話就是對空而言,對空曠的洞廳而言,隻在隆隆的回音作答,別無聲響。
她哭喊累了,靜靜地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她輕輕地理弄著陸小鳳零亂的頭發,看著他蒼白的臉,她靜默地看著,看著,一句話也不說。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將自己心愛之人殺死,難道自己做的還不夠嗎?為了他,她知道自己有所不足,於是創建魔域桃源,苦心修煉禦女心經,使自己不斷完美,可一切都做了,為什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呢?這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自己的付出,得不到應有的回報,得不到自己理想中的回報?
她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看著自己沾染了她心愛之人的手,突然,她哈哈大笑起,那笑聲不是發自內心,像是著魔的笑聲,那笑聲足以震碎每個人的心肝。
她猛地站起來,拾起手中之劍,狂笑著淩空崛起,那刀在他手裏揮舞著,像一條蒼龍,遊離於洞廳之中,她每到一處,碎石頭落一處,那鋒利的劍光劃在石壁上,冒出耀眼的火光。
正在此時,洞裏出現了幾個人影,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司空摘星、朱子勇與六虎,原本他們已經離開,剛要出洞口,朱子勇道,“這洞十分詭異,我們不該將陸大俠留在那裏。”
司空摘星道,“切,你擔心他?他是誰呀,他是陸小鳳,就沒什麽難得了他的。”
朱子勇道,“不,這個女子不簡單,她能公開她的身份,要麽就是魔域桃源已經可以公之於眾,要麽就是魔域桃源已經走到了盡頭,不管是什麽,從今往後,魔域桃源將不複存在!既然如此,他們一定會拚命抵抗,我看那葉孤城的武功已經就與陸大俠相差不大,再加上那個女的,她修煉的禦女心經,采了陰又采陽,相信武功也不弱,我們不能將陸大俠丟在那裏!”
司空摘星想了想,覺得朱子勇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於是說道,“那好,我們去看看,最好是看到陸小鳳死了,死得邦邦的最好!”
大家都知道,他嘴裏是這麽說,心裏卻十分擔心陸小鳳的安危,要不怎麽會帶頭往回走呢?朱子勇與六虎見了,不由暗笑,他們都感覺到陸小鳳慶幸,因為他這樣一位不善表白的朋友。
他們走進洞廳,見葉麗格在那裏發狂砍石壁,見陸小鳳躺在地上,走上前,不問三七二十一,背上陸小鳳,像風一般離開了洞廳。
陸小鳳身受重傷,卻不知性命如何,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