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辦公室裏仔細回味著顧霆生的話,他現在的態度是不會離婚的但又不會原諒我,其實很簡單的,隻要打掉肚子裏的孩子一切都能回到從前,可……我伸手撫上肚子卻舍不得。
我舍不得顧霆生,舍不得這個孩子,我陷入滿心的糾結,不知道事到如今該怎麽辦。
其實我很能理解顧霆生,如果對象換成是他,是他以不得已的原因和其他女人睡在一起,甚至那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哪怕他是不是故意的,我都不會原諒他這件事的。
因為我心裏梗著結,在往後的日子裏我隻要想到他和其他女人有過孩子我都不能釋懷。
所以我現在憑什麽要求顧霆生能夠大大方方的接受我肚子裏的孩子呢?
做人千萬不能厚此薄彼。
顧霆生傷勢嚴重,一整天都在睡眠中,我脫下白大褂去他的病房發現顧瑾言在。
顧瑾言看見我一愣,他起身到我身邊說:“微兒,你陪小叔一會吧,我先離開。”
比起以前,他溫潤了許多。
顧瑾言離開後我坐在顧霆生的病床旁,無奈道:“我知道你在意,但孩子是我的底線。”
顧霆生猛的睜開眼睛,語氣淩厲道:“你在這做什麽?滾!現在看你都覺得礙眼!”
我聽見我的心頃刻碎了一地。
我站起身,倉惶說:“我下班了。”
走到門口,顧霆生嗬斥道:“站住。”
我定在原地,心裏抱著一絲期待。
“告訴葉湛了嗎?”
冰冷冷的幾個字,透著無限的涼意。
我抓緊一旁的門框說:“這個孩子的存在……我會守口如瓶,絕不會把此事告訴他。”
按照葉湛做事的風格,他絕不會讓我生下這個孩子的,他絕對會強製的打掉!
他絕不許因為自己的事而牽連我。
“陶餘微,你真作!”
顧霆生諷刺了我這麽一句,嗓音又冰寒道:“打掉這個孩子我還可以認真的考慮我們兩人的關係,你怎麽就一根筋的非要留下他呢?你到底是想留下他,還是因為他是葉湛的種?”
他的話一刀一刀的刺在我的心口,我指甲陷入門框裏,挺直著背部說:“顧先生,我說過我懷個孩子不容易,我不敢下賭注的去打掉他。”
“現在的醫術你在擔憂什麽?我會讓人好好的照顧你的子宮。”顧霆生頓了頓,突然低聲道:“那次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所以就事論事我無法拿這件事責怪你!但沒有哪一個男人會讓自己的妻子懷著自己兄弟的種!嗬,葉湛是我兄弟,他的母親是小三兒勾.引了我的父親,現在……葉湛騙走了我的老婆,做了如他母親一般的事!”
說起狠毒話,顧霆生的嘴是一流的!
我不太想聽他用這樣的話評論葉湛,但我又不想再繼續火上澆油的惹惱他。
“顧霆生,我掉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真真切切是你的,我失去那個孩子時身邊沒有任何的倚仗,就連你都是要遠離我的!我那時很絕望,絕望那個孩子的失去;絕望自己的日子毫無希望;絕望自己沒有那個本事保護他。”
我默了會,說:“我那時曾發誓,如若老天再給我一個孩子,我絕對會拚了命的保護他!哪怕他是葉湛的,哪怕我希望他不是葉湛的。哪怕他的到來讓我失去我的老公,我都無悔!”
顧霆生厲聲嗬斥道:“滾。”
我踉踉蹌蹌的走到樓下,正以為自己快暈倒時手臂被人扶住,我偏頭笑問:“還沒走?”
顧瑾言憐惜的眸光望著我說:“打算走的,但想送你一程,對了,我快結婚了。”
我恭喜說:“新娘是誰?”
顧瑾言默然,許久才說:“是高中同學,很多年沒見,突然出現在生活裏的。”
顧瑾言替我打開車門,解釋道:“她說家裏在催她結婚,如果我願意,讓我做她的伴。”
他的神色無絲毫的勉強。
我堅定的語氣說:“你喜歡她。”
“嗯,很像我以前的微兒。”他道。
“……”
陷入長久的沉默,快到我公寓樓下時,顧瑾言突然出聲說:“我從未把她當做替身,畢竟我娶她是心甘情願的,我覺得我會愛上她。愛上她那個性子,愛上她那份善良、簡單的心。”
我說:“恭喜你,瑾言。”
恭喜他擺脫周媛馨找到自己的幸福。
下車時,顧瑾言又真摯道:“微兒,你和小叔要好好的,畢竟……他難得有喜歡的人。”
就連顧瑾言都看出我們在吵架了。
我回到公寓時接到席笙的電話,她興趣盎然的說:“聽說了沒?葉湛晚上的飛機到這裏。”
我心底一慌問:“誰告訴你的?”
席笙解釋說:“我姐說的,她說葉湛一醒就回國內處理公務,而A市這邊也有他的產業。”
我抓住話問:“葉湛一醒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嗎?”
席笙驚疑的反問我。
我著急問:“什麽意思?”
席笙解釋說:“葉湛昏睡了兩個月剛醒不久,他昏睡的這兩個月我姐夫忙的腳不沾地。”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席笙想了想說:“快兩個月了吧。”
林宥竟然一直沒有告訴我這事。
我突然想起楠木那天在葬禮上說的話,他那個時候就想告訴我但卻不敢擅做主張。
應該是葉湛上上下下的警告過了。
而五姐早就知道又沒法告訴我,隻有委婉的告訴席笙,但席笙卻直到現在才無意脫口!
席笙這孩子,有時忘性太大!
我問她,“五姐讓我們去接葉湛?”
席笙笑了笑說:“大概是這樣。”
頓了頓,她又提醒說:“別在葉湛麵前暴露我姐,他那個鬼煞的性格說幹掉誰就幹掉誰!”
“哪有那麽可怕……”
我頓住,他的確絕情。
四個月的肚子算不上顯懷,但葉湛遲早會知道我會懷孕的,所以沒有隱藏的必要。
我在家裏等著席笙過來接我,期間A市下起了暴雨,席笙打電話抱怨說:“雨超大。”
她肚子快七個月,我怕她出事,所以說:“那你在家裏等我,我開車過來接你。”
“別,我在路上了。”
席笙到樓下時天色已經摸黑了,我撐著一把大傘過去對她說:“你去副駕駛,我來開車。”
她人小,所以即使懷孕七個月看著也像四個月的,哪像我,肚子看著比她還大點。
席笙換到副駕駛去,我把傘收起時淋了一些雨,秀發淋濕了大半,我坐進去發動車子叮囑說:“你過兩天記得去醫院檢查,別出了岔子。”
席笙排斥去醫院檢查,在A市這兩個月她一次都沒有去醫院,即使我去檢查時強拉上她,她都是蒼白著一張小臉等在外麵。
打死都不去抽血檢查。
席笙沒接我的話,我抬手拍了拍她的腦門,提醒說:“記住了沒?不許再敷衍我。”
席笙嘴一癟,說:“知道了。”
到了機場後我讓席笙在車裏等著,我撐著傘去裏麵等葉湛,大概十分鍾後我看到他的身影,孤零零的一個人,瞧著十分心疼。
葉湛出行的格調一向很高,可我在A市機場接他的兩次他都是一個人。
我抬手遙遙的喊著他,“二哥。”
他眼眸一抬,目光冷清的看向我。
我過去笑說:“我來接你。”
他沒有問我誰透露了他的行蹤,我亦識趣的沒有提這事,就這樣把他迎出機場。
外麵下著澎湃的暴雨,我下意識的抖了抖身體把傘撐開說:“焱焱在停車場那邊等我們。”
葉湛忽的問:“冷?”
“……”
我隻是下意識的抖了抖身體。
其實,葉湛平時還算細心。
我搖搖頭說:“不冷。”
還沒有走近,席笙就撐著傘迎上來,湛紫色的眼眸望著葉湛,笑道:“湛哥哥你好。”
葉湛嗯了一聲,說:“走吧。”
這次換葉湛開車,我們三人回到我的公寓,回到公寓後葉湛就鑽進了廚房忙碌。
現在晚上,這個點他應該餓了。
比起我,席笙是個廚房小能手,她的廚藝即便沒有葉湛那麽厲害但也差不了多少。
他們兩人在廚房忙碌,而我拿著一瓶奶慚愧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一個小時後一桌的大餐齊全,我趕緊討好的誇了他們幾句。
席笙笑說:“是湛哥哥做的。”
葉湛漠然,坐在我的對立麵沉默的吃飯,晚飯以後我去廚房洗碗,出來後沒看見席笙。
我好奇問:“焱焱呢?”
葉湛正坐在客廳抽煙,煙霧繚繞模糊了他的輪廓,我聽見他淡淡的聲音說:“回去了。”
我哦了一聲,想了想沒阻止他抽煙。
葉湛忽的起身去了陽台,外麵的雨下的很大,有一部分落在他的身上,我過去站在他身後說:“那次是我的不對,不該對你發脾氣。”
他輕描淡寫道:“我忘了。”
“哦。”
“……”
我想了想問:“最近身體還好嗎?”
“嗯。”
他僅僅一個嗯字。
挺讓人崩潰的。
找不到聊下去的話題。
望著他挺拔的背影覺得恍然,就是這樣堅定不移的男人;就是這樣接近神的男人;就是這樣不敢讓我褻瀆的男人……我卻懷了他的孩子。
葉湛忽而轉身,目光瞧向我的肚子——
“你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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