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穆淩之看到那方小小的古樸大方的竹牌時,瞳孔睜大,全身一顫,羽牌竟是在手中滑落,‘叭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宮裏的老人都知道,已故的祝皇後生性手巧,除了紡得一手好紗,還擅長用楠竹雕刻各種小玩意兒,當年翼太子小時候,祝皇後親自給他雕過一塊竹牌,上麵刻著一匹長著翅膀翱翔天際的俊馬,因為翼太子生肖屬馬,而他的名字裏的‘翼’字正是帶翅飛翔的意思。【最新章節閱讀.】
從小到大,這塊小小的竹牌是翼太子最珍視的東西,一直寶貝一樣的帶在身上,從沒離身。
而穆淩之從小與他親近,當然看過這塊羽牌!
雖然事隔多年,但穆淩之相信自己不會認錯,越羽送給玉如顏的這塊羽牌就是當年祝皇後送給翼太子的那一塊!
穆淩之怔怔的拾起掉在地上的羽牌,到了如今,他幾乎不用懷疑,聞名天下的神秘商賈就是自己的堂兄----前翼太子!
如今細想想,越羽的‘羽’字不正是取自翼之的‘翼’字,而且字義還如此相近!
沒想到,他竟離自己這般近,一直都在
穆淩之呆呆的坐著,神情陷入沉思,連玉如顏叫他都沒聽見。腦子裏一片混沌震驚。
回到王府,穆淩之第一時間叫來伍大夫幫玉如顏看診,伍大夫給她看過後,開了祛寒的藥,穆淩之等藥煎好,親自喂她喝下,看著她睡著才放心出門了。
他一出門就召來暗衛,命令他們去找越羽。
但他也知道,越羽的行蹤異常的隱秘,就連越家店鋪裏那麽多掌櫃夥計,也沒有一人知道越家的大宅到底在哪裏,更是不知道越羽身在何處?
昨晚他帶人找了一晚上也沒找到,走投無路之下,他想起之前去無為醫館找越羽時,想到曾在那裏看到那一院子的信鴿,靈光一閃,越羽派出身邊所有的暗衛與親兵裏輕功了得的將士,幾乎抓盡了整個東都的鴿子
穆淩之讓他們在抓到的鴿子腿上都綁上紙條,請越羽現身去望月閣救玉如顏。
他想著,這成千上萬的鴿子總有一隻會是越羽的信鴿,那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不想放過。
沒想到,這個方法倒是管用,最後卻是順利讓越羽現身了!
如今想再見他,穆淩之卻也是沒有其他辦法,隻有這個辦法了。
但是他擔心,如果以他自己的名義要求再讓越羽出來見他,隻怕他不會再出來見自己!
他蹙眉道:“讓你們跟上那馬車,可有查到越家的老宅在哪裏?”
那暗衛羞愧的跪下,慚愧道:“屬下無能,悄悄跟在那馬車後麵,後來那馬車進了一家客棧,人下車後,馬車停在外麵,可屬下一直等到剛才,二個時辰都過去,卻遲遲不見人出來,等屬下帶人進去找時,整個客棧上下都沒了那越公子的身影,我們的人明明守住了客棧的前後出口,沒見到他出來,可客棧裏卻沒了人影!”
暗衛的話不由讓穆淩之想起了越羽那張與翼太截然不同的臉,心裏同樣閃過疑惑。
突然,他想到曾聽玉如顏聽過,世上有種逼真的人皮麵具,難道越羽如今的樣子是人皮麵具嗎?
穆淩之對暗衛吩咐道:“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都要找到越家的當家人,記住,隻準悄悄的找到他,不可驚動他,更萬萬不可傷害到他!”
暗衛看著穆淩之神情間的鄭重,連忙恭敬的應下!
穆淩之吩咐完,還來不及回房歇息一下,宮裏來人了,說有緊急政務召他進宮。
匆匆進屋看了一眼玉如顏,吩咐下人好好照顧她,穆淩之換身幹淨的衣裳又急急忙忙的進宮去了。
雖然吃了祛寒的藥,但玉如顏病情反而加重了,她暈暈沉沉睡了一會兒,頭更加沉重難受了,安哥又去請伍大夫給她看診,伍大夫說她這體內的寒症悉數發出來了,要好好喝藥調劑。
又喝下一碗藥,午膳也沒有胃口吃,安哥正在要伺候她去床上躺著,小丫頭卻來稟告,說是安側妃與安嵐花影三人在雲鬆院外求見,說是聽說玉如顏病了,特意過來請安探望。
聞言,玉如顏微微一愣。她沒想到安嵐也會來,但轉念一想,昨晚發生那麽大的事,鄺勤勤到底是王府的姨娘,她們過來探聽消息也是正常。
三人進來時,玉如顏端正坐在房內的軟榻上,蒼白的臉上重新上了層胭脂,看在安麗容她們的眼裏,倒沒什麽病態,隻是一晚上沒睡,精神頭差點的樣子。
三人齊齊向她請安,玉如顏揮手讓她們坐下,命人上茶!
她們喝茶時,玉如顏目光緩緩的從三人的臉劃過----
安嵐神情冷漠,沒了平時溫順的樣子,而安麗容卻是小心翼翼的模樣,看起來很正常,可身子緊繃,脊背挺得筆直,明顯很是緊張的樣子。
她的目光最後停在了花影身上----
隻見她形容悲切,細長婉轉的眉眼裏全是悲痛,茶杯在嘴邊輕輕碰了一下就放下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玉如顏知道她一向與鄺勤勤最是要好,鄺勤勤在府裏一向不喜歡與其他人過多走動,隻與性格軟弱安靜的花影走得近,兩人平時也是互相幫襯著,如今聽到她離世的消息,傷心難過也是正常。
玉如顏一直沒有開口,安嵐與花影也是閉口不言,屋內頓時陷入了尷尬靜寂中,安麗容坐立難安,最後忍不住開口了----
“王妃果然蕙質蘭心,聰慧絕頂,回府不到三日就破獲了鄺氏的案子。想那鄺氏平日裏在府裏一聲不響與世無爭的淡泊樣子,沒想到心思這般歹毒,下起手來這般狠毒。與她相處這麽些年,我們竟是誰都沒料到她會是這樣的人!”
安麗容一邊恭維著玉如顏,一邊觀察著她麵上的神情,玉如顏配合她舒緩一笑,似乎很是享受她的誇讚與恭維。
見她心情甚好的樣子,安麗容忍不住拭探道:“不過,這鄺氏隱藏得這麽深這麽好,妾身卻是好奇王妃又是怎麽發現她的?”
其實自從那天親耳聽到玉如顏說,謝貴妃讓她查安嵐肚子裏孩子的事情開始,安麗容開始行坐不安,生怕自己做下的事會被發現,所以從那一刻開始,她也是悄悄派了人監視著雲鬆院,特別是玉如顏的一舉一動,後來見她連續召見了兩次劉媽,更是等劉媽一從雲鬆院出來就將她悄悄叫去了她的芙蓉院,讓她將在雲鬆院裏看到的聽到的事一句不漏的漏報給她聽。
但聽劉媽說,玉如顏隻是打聽了冬草進府後的一些事,不免心裏有些奇怪,然後,不到一日。就傳來鄺勤勤的事,古清兒的案子竟一聲不響的就被玉如顏順利破獲了。
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安麗容不但驚詫,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左想右想,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玉如顏是如何發現線索,找出了毒害古氏母子的凶手的。
她向玉如顏問出這樣的話,一是心裏實在好奇,同時也一種拭探,想知道玉如顏是如何得到線索的,對她的事又知道多少?
她心裏的打算玉如顏又怎麽會不明白。她冷冷一笑,聲音冷冽道:“這世間隻要是人做下的事,都會有跡可尋,所謂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正是這個意思。有些人自以為自己做下的事天衣無縫沒人發現,但即便瞞得過所有的眼睛,卻瞞不過老天爺的眼睛,終歸有一日有真相大白的時候,所以----想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說這些話時,玉如顏嘴邊噙著一絲淡漠的笑意,眼睛直直盯著下方的安麗容,看得她心頭一跳,手中的茶杯都差點握不住了。
她當然聽出了玉如顏話裏的意思,不光是她,一直默不作聲的安嵐也聽出了玉如顏話裏的弦外之音,她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譏諷而又狠厲的笑意,眼風不著痕跡的往安麗容臉上一掃。冷冷道:“王妃說得太對了,這世間的事,又有哪一件是可以真正瞞天過海的呢。鄺氏做得這般隱晦,而且事情過去那麽久,都被王妃輕易查了出來,可見,萬事都逃不過王妃的法眼!”
說罷,她放下手中的茶杯,鄭重的給玉如顏拜下,顫聲道:“求王妃幫妾身查出害死孩子的凶手,幫我可憐的孩子討個公道!”
此言一出,房內的其他人都怔住了,隻有玉如顏反而悠閑的抿了一口茶。
府裏的人皆以為安嵐的孩子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壞的,所以一個個聽到她的話都很吃驚,連一直黯然傷神的花影都聞言驚得抬起了頭。
安麗容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再也握不住,撒了半杯茶出來,撒得身上深藍色的裙子一片暗色的茶漬,但她顧不上這麽多,遽然回頭驚恐的看向安嵐,忍不住出聲斥責道:“安夫人,你這是做什麽?”
說一出口她才發現自己失態了,頓時神情慌亂臉色一片惶然!
玉如顏的目光涼涼的看著失態的她,被她的目光一瞧,安麗容又連忙張口結舌的掩飾道:“王妃見諒,妾身是見娘娘昨日受了驚嚇,身上還病著,不想讓安夫人在這個時候再讓娘娘費神”
她的話還沒說話。玉如顏已涼涼道:“我記得前兩日安側妃來我這裏時,我就跟你提過,安夫人孩子之事,謝貴妃異常的關心,特意叮囑我要將此事查清楚明白的,所以,如今安夫人自己提起,正合我意!”
說罷,玉如顏定定的看著安嵐道:“安夫人,你孩子出事時,我並不在府裏,所以其中的內情我並不了解。貴妃娘娘命我查你孩子的事,我想,還不如將此事交與你自己去查,你一向聰慧細心,想必定會親手找出害你孩子的凶手。”
一想起自己那一出生就無辜死去的女兒,安嵐心裏一陣揪痛,她咬牙抑住心裏的恨意,恭敬的向玉如顏拜道:“謝謝貴妃娘娘與王妃的掛念,妾身一定會找出害死我女兒的凶手,為我女兒報仇雪恨!”
玉如顏看著臉色煞白卻強做鎮定的安麗容,嘴裏的話卻是對安嵐說道:“你盡管放開手腳去查,若是遇到難處需要我與殿下幫忙的地方,隻管開口!”
聞言,安嵐心裏一喜,恭敬的應下!
安麗容恨得牙癢癢,心裏又恨又怕,雙手緊緊在袖子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掐進了肉裏----
她萬萬沒想到,她又被安嵐騙了!
在得知玉如顏破了古清兒的案子後,安麗容坐立難安,再也忍不住,在安嵐出事後第一次踏進了她的秋葵院,去探聽她的口風。然而安嵐卻一臉傷感的對她說,是自己福薄,保不住肚子裏的孩子,怨不得旁人。
當時,她一臉真誠,神色間對安麗容半點間隙也沒有,還是像以往那樣對她畢恭畢敬,開口閉口的喚她‘小姐’,仿佛還是之前那上沒有依靠,要依附她生存的那個丫頭。
然而沒想到,一轉身到了玉如顏麵前,她馬上變了臉色。如此一來,她之前說的話明顯是在敷衍安麗容,甚至可以說是在騙她,更甚,她已是在懷疑她,懷疑就是安麗容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所以,不肯同她說真話。
一次一次的被安嵐欺騙背叛,安麗容對她已是恨到了極致,她全身發抖,看著跪在玉如顏麵前的安嵐,眸光裏寒氣畢露。
怒到極致,下一刻,安麗容整個人反而冷靜下來。
她神情恢複如常,語氣含悲道:“安妹妹的孩子確實是可惜,妹妹若心裏有疑惑,確實應該好好查查!”
說罷,上前恭敬的對玉如顏道:“既然已看過王妃,妾身就不打擾王妃休息了,妾身先行告退!”
說罷,也不叫安嵐與花影,自己一個人先出來了。
細簾守在外麵等她,見她一臉冰霜先出來了,不由擔心的問道:“主子臉色不鬱,可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難道王妃為難你了!?”
安麗容一邊往外走,一邊冷冷笑道:“嗬。我竟是被那個小賤人戲弄了一次兩次,今天早上還同我說得好好,轉眼到了這裏,卻換了一個人似的。如今見新王妃進府,看來是將我這個舊主給嫌棄了,好,很好!”
細簾聽得雲裏霧裏,直到聽到後麵才聽明白,她嘴裏說的那人賤人是安嵐,不由臉色一暗,恨聲道:“主子,那個賤蹄子又招惹你了?”
安麗容心裏煩悶得很,沒有心思跟她細解釋,心煩意亂的朝前走著。可剛剛花園的轉角處,卻聽到後麵安嵐涼涼的叫道:“安側妃留步!”
安麗容腳步一滯,極緩慢的轉過身看向朝自己走過來的安嵐,臉上笑意僵硬,冷冷道:“安夫人叫我有何事?”
曾經姐妹相稱,同仇敵愾的主仆二人,如今已是連表麵的偽裝都裝不下去了,一聲安側妃已表明了安嵐對安麗容的立場,而安麗容對她同樣如此。
安嵐一步步的走近安麗容,兩人之間的距離越離越近,可心卻已是隔著千重冰山火海,再也走不近了
或者說,從安嵐爬上穆淩之床的那一刻時,在安麗容將她當成生孩子工具時,主仆二人的心就已再沒有真正靠近過,從陌路變成仇人!
安嵐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個月,臉色蠟黃,臉頰深深的凹陷進去,身子單薄,身上的華服都撐不起來,風一刮,仿佛就要被刮走了,可她的眼神卻異常的淩厲,毫不懼色的看著同樣冷眼看著她的安麗容,冷冷道:“安側妃對我剛才向王妃提的要求似乎有異議?還是覺得我的孩子就該這樣不明不白的枉死才好?”
安嵐看著麵前這個自己曾經尊敬畏懼過的前主子,心裏的恨意一浪高過一浪,恨不得立刻一刀殺了她,為自己的孩子報仇。
安麗容對她心裏的恨意同樣洶湧。隻增不減。
麵前這個瞪著自己的賤婢曾在經自己麵前唯唯諾諾,連大氣都不敢出,如今卻與她平起平坐,還合同她人一起陷害自己,想到這些,安麗容並不愧疚自己害死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反而恨自己當時做得不夠幹淨利索,應該像鄺勤勤對古清兒般,將她的賤命和她肚子裏的孽種一起送入黃泉路才是!
她並沒有被安嵐的話激怒,而是冷冷一笑,毫不介意道:“我並不是對你的要求有異議,而是對你前後不一致的嘴臉感覺惡心。嗬,前一刻還在同我說,是自己福薄。下一刻卻又跑到王妃麵前哭訴,真是既善變又會拍馬屁,是啊,你如今找到一棵好大樹,像我這種無權又不得寵的前主子那裏入了得你安夫人的眼!”
“不過,安嵐我告訴你,不管你心有多大,你別忘記自己的出身,別忘記你的一切是誰給你。我既然可以帶你進府,可以賜你‘安’姓,可以容忍你爬殿下的床,我同樣可以將你趕下殿下的床,也可以收回你的姓,更可以讓你從那裏來就滾回那裏去!”
到了如今的地步。兩人已徹底撕破臉皮,安麗容恨她恨得牙癢癢,說話已是半分情麵都不留了。
安麗容不留情麵的話讓安嵐的臉色更白了,她微微一愣後突然失聲笑出了聲,笑聲尖銳刺耳,讓安麗容心裏莫名的心慌。
隻聽安嵐毫不客氣的嗤笑道:“對啊,像我這等了出身低賤的人,沒有能力自保,當然要找依靠,所謂,良禽擇木而棲,我選擇相信王妃,一是她有這個權力,二則是我更佩服她的能力。我相信連古氏的案子她都可以查清,我孩子枉死她也可以幫我申冤!而你----安側妃,你不會還奢望我去依靠一個殺子的仇人吧,你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嗎?!”
話到後麵,安嵐已是疾言厲色,牙齒咬得‘咯咯’響,想起死在肚子裏的孩子,安嵐恨不得生吃了安麗容。
這個孩子是安嵐花盡心思得到的,是她全部的希望的,為了這個孩子,為了防止孩子一生下就被安麗容搶走,她不惜與古清兒聯手設計陷害她,還搶了她的掌家之權,後來為了護住這個孩子,她更是小心翼翼到草木皆兵,好不容易盼到足月,眼盼著孩子哇哇降生,可就在最後的幾天時間裏,還是被安麗容算計上了,讓孩子活活憋死在肚子裏
雖然隻是女兒,可那也是安嵐的命啊!
安麗容被她毫不遮掩的話震得全身一滯,她沒想到安嵐早已懷疑到了自己身上,忍不住底氣不足,聲音哆嗦道:“賤人,無憑無據休要胡說,明明是你自己福薄,壞事做盡老天都看不過眼,讓你沒了子女緣分。你豈能亂怪她人,小心我去殿下麵前告你汙蔑之罪!”
“去吧。不如現在就去!”安嵐目光如刀狠狠的剜著安麗容,狠聲道:“我不但要請殿下為我們的孩子主持公道,還要讓殿下將我的‘安’姓去了。我恨你,我惡心這個姓,我並不稀罕與你一個姓,你以為如今的我,還有什麽不敢做?!”
安嵐的話把安麗容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一旁的細簾見了,忍不住幫腔道:“真是忘恩負義之人,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將你撿進禦史府,更將你帶進王府,讓你有機成為殿下的姨娘。若是沒有主子,你連殿下的麵都見不了。何處來的孩子?說到底,你的一切都是主子給的,就算主子讓你死,你也沒什麽好非議的,竟還敢背叛主子,報複主子!”
安嵐冷冷的睥著細簾,咬牙道:“我是一個母親,而你,嗬,你這樣的老姑娘沒懷過孩子,又怎麽能明白那種母子連心,骨肉相連的感受!之前我確實感念她的提拔之恩,可從她害了我的孩子那一刻起,我與她之間的主仆情已一刀兩斷,我與她之間除了殺女之仇再無其他!”
聞言,不光安麗容的臉白了,細簾的臉色也白了。
細簾的年紀比安嵐還大,可一直跟在安麗容身邊伺候,年紀一天天的大了,安麗容本來承諾這兩年替她尋戶好人家嫁出去,可自從去年玉如顏進府後,安麗容中為了爭寵,為了對付玉如顏,為了報複安嵐,早已將她終身大事給拋到腦後去了,細簾心裏雖然著急,卻不敢在安麗容的多事之秋向她提條件!
安麗容雖然心裏氣憤,但見到有人朝她們這邊過來。不想再與安嵐多做糾纏,對細簾道:“安夫子失女心痛,與失心瘋沒有區別,我們無須與她計較,回去吧!”
說罷,帶著細簾逃也似的走了。
安氏兩人在花園裏的爭吵一字不漏的傳進了玉如顏的耳朵裏,她頭痛的躺在床上,聽著安哥的匯報,嫌惡道:“主仆二人都不是什麽好人,隨她們去吧,讓她們狗咬狗咬個夠。”
聞言,安哥忍不住笑了,道:“公主這個主意真是不錯,這樣也省下了公主的事!”
主仆兩人說話間。院子裏看門的小丫頭又進來了,小聲道:“王妃,花姨娘沒走,說有事想請求王妃!”
玉如顏眉頭微微擰起,皺眉暗忖道:“她有何事要求我?”
說罷,讓小丫頭帶她進來。花影一進來就跪在了玉如顏的麵前,流淚懇求道:“王妃,妾身妾身想去送鄺氏最後一程,還求王妃告訴我她葬在了何處?”
玉如顏聞言一怔----
鄺勤勤雖然已死,但她畢竟是帶罪之身,還是犯下殺害皇嗣的大罪,王府裏有她有過交往的人都想盡辦法的與她撇清關係,生怕被她惹禍上身,玉如顏沒想到花影不但不避嫌。還主動要求去送她最後一程!
親自下床扶起花影,玉如顏臉上神情黯然,語氣悲涼道:“花姐姐,並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她被她的前主子帶走,我也不知道她被葬在了何處,請恕我無能為力幫不了你!”
花影見她親自下床扶起,受寵若驚的連忙道:“王妃言重了,本就是我奢望了,妾身謝過王妃!”說罷,向玉如顏行禮告退。
玉如顏本想留她下來多說幾句話,可花影就是這樣一個單純本份的人,她並沒有依仗之前救過玉如顏而刻意與她走近攀關係,反而因玉如顏如今的身份。刻意避嫌,不與她走近。
花影走後,玉如顏再也忍不住倒到床上睡著了。她一覺睡到日落西垂,可是等她醒來穆淩之還沒從宮裏回來。
不但他沒回來,宮裏卻還來人了,宣玉如顏即刻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