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以孫悟空身隕,是以無人來追,可孫悟空修道之初,便不懼天雷地火,此時早已化作流光,往長安城去。
方入城隍廟內,便見張橫、李立二人匆匆來迎:“城隍爺,城隍爺!你如何去了這久,我等想你可是想的厲害啊!”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孫悟空盤算日子,距自己應詔而走,已是過了三載有餘:“莫急,莫急,俺老孫此番上天可是得了造化,散……天仙之位已應。”
“恭喜城隍老爺!”
“城隍老爺恭喜!”
張橫、李立二人慌忙稽首,二十司歡天喜地將孫悟空迎入府去,一路之上,張橫、李立二人自將徐盛、周珂等人近況說明,又言江流兒想念石王厲害,派望他早日回山。
聽是眾人無事,花果山安好,孫悟空自然歡喜,張橫、李立二人也不怠慢,忙著人置辦酒菜。
稍時酒宴擺下,自少不得山珍海味、美食珍饈:碟盤相交,席位連綿;碟盤相交,大碗壓小碗,瓷盤摞陶盞,席位連綿,八仙桌椅張開,連接直通門外,杯盞相交,菜品百味,全似滿漢全席!
城隍廟中,也有鼓樂,也有彈唱,孫悟空端坐首位,張橫、李立二人分侍兩旁,二十司並廟中老少,不管是上堂的、後勤的、打雜的、做食的盡數召上前來,浩浩蕩蕩百十餘人,將大堂坐了個滿滿當當。
猴王起酒,眾人賀好,猴王舉杯,眾人皆飲,不消數個時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橫已是醉眼迷離,手端酒杯還未開飲,已是灑了一半,孫悟空見之大笑:“你這廝旁的還未學會,倒是學會逃酒,該罰,該罰!”
李立在旁也喝得昏昏沉沉,聽孫悟空言語,忙把張橫酒杯托起:“喝,喝!城隍爺讓你喝!”
“好,好!這才似俺老孫門下樣子!”孫悟空看得歡喜,手抬酒杯又進一盞。
李立哈哈大笑,雙手扒著孫悟空膝蓋:“城……城隍爺,你在天……天庭,做了如何官職,何……何時帶我等也上天耍耍?”
“這……”孫悟空一愣,麵上頓得一紅,眉角一轉道,“待……待俺老孫有暇,定帶爾等往天上走走,莫急……莫急啊!”
“好!好!我等盡聽大人之言!”張橫大喜,“城……城隍爺,這三載時間,小……小的也未曾閑著,那軒轅……軒轅山白家,小的找……”
張橫話未說完,那酒勁上來,便聽“噗通”一聲,直倒下桌台而去,李立大笑:“這……這廝忒得疲憊,怎……怎飲了這點酒……就……啊……就醉……醉了……”
李立言語倒也好漢,言語方落,便撲在酒桌之上鼾聲大作,此間飲酒,孫悟空一未撚法,二未使咒,此間腦中漿糊,嘴中喃喃道:“軒轅山?白家?白家?白欽雪!”
孫悟空腦中一明,慌忙使法將酒氣逼出:“軒轅山白家在哪?軒轅山白家在哪?”
張橫、李立二人喝得酒醉了,如何聽得進孫悟空言語,孫悟空大急,手腕一抖便將後井之水引來,直澆在二人麵上:“快說,快說!軒轅山白家在何處?”
“喝……喝酒!”張橫依舊酒醉,孫悟空心中焦急,也顧不得許多,一掌拍他腹上,將那酒氣盡數化去。
孫悟空忙將張橫提起:“快,快說,軒轅山白家在何處?”
“啊?啊!軒轅山,軒轅山……”張橫一拍腦門,“此去往西四百八十裏,有一處山草木不生,那處山若精玉,泉流瑩水,多……多雞血紅石……城……城隍爺,你……”
孫悟空心急白欽雪,自是無暇聽張橫講完,淩空一躍腳踏筋鬥雲便往西去,四百八十裏路,不過轉瞬之間,那軒轅山好生精美,山石如畫,河流如雪;山石如畫,層巒疊嶂,雖無草木橫生,卻有萬千形貌,如風、如雲、似獸、似木,大有巧奪天工之美,河流如雪,若揮毫潑墨,一點虯枝抹拐,熒光出亮,更顯氣象萬千。
好個軒轅山,果真有萬千氣息!孫悟空看得大喜,忙得駕雲下去:“海外散仙青元子,求見小……求見白欽雪,白大小姐。”
話音落下,卻是無人來見,孫悟空凝眉,又稽首道:“長安城隍青元子,求見白家小姐,還望仙長開門來見。”
孫悟空言語方落,未見山門洞開,卻見天幕祥雲忽起,鼓樂聲起,蛟龍開道、麒麟路行,百十天兵各乘棗紅天馬,手舉青紅牌匾,駕雲而下,為首一人,頭戴紫金冠,身著青鱗披甲,纏腰紋龍細鼓:“那猢猻,見我天庭大員,還不速速讓道!”
不過雷部小官,還敢稱天庭大員?孫悟空心中鄙視,眼望那隊列一眼,不由得皺眉,這便稽首道:“方才心中有事思索,不想耽誤了上仙行程,不知上仙來這軒轅山所謂何事?”
那人嚏鼻道:“諒你一介散仙,也無有如何見識,我乃雷部天官雷鳴,此番至軒轅山前,乃是奉九天應元雷公之命,前來提親!”
雷震子提親?孫悟空聽這二字刺耳:“天有天規,仙有仙法,雷公如此,怕是有違天道。”
“天道?如何天道?我家九天應元雷公乃是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門下,便是玉帝見了,都得給三分薄麵,誰人敢說有違天道?”雷鳴言語之中,自少不得一番傲氣,“與你這廝說了,你也不明,速速讓開,莫要擋了本官辦事!”
那雷震子何時如何囂張?孫悟空暗下皺眉,麵上依舊掛一副笑臉:“上仙且慢,上仙且慢,不知上仙此番前來,向何人提親?”
“你這廝好生麻煩!”雷鳴不耐其煩道,“罷了,罷了,今日大喜,本官也不想被你衝了喜慶,應軒轅山白家之請,九天應元雷公特來遣我下聘。”
孫悟空心中咯噔一下:“今日前來,是向何人下聘?”
雷鳴大笑:“這軒轅山還能有何人,自然是白家家主白書南的女兒,三山六地第一美女白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