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生很少有小孩子脾氣的時候,但此刻他放軟脾氣的姿態竟令人覺得他委屈巴巴的,我扣緊他的五指,笑意盎然道:“老公,生日快樂。”
聞言他瞳孔猛的一縮問:“你喚我什麽?”
我歪著腦袋看著他笑道:“老公。”
他的背後是遙遠的黑,但在微微車燈的照耀下,他的神情一覽無遺,整個人柔和許多。
顧霆生彎了彎唇,眉目溫和的望著我,被他這樣盯著我心裏有泛起微微的漣漪。
我忍不住笑問:“你在看什麽?”
顧霆生把我摟進他堅硬的胸膛裏,手掌輕撫我的後腦勺,語氣含著笑意道:“微兒,你總是有讓別人原諒你的法子,僅僅隻言片語就能讓我妥協。”
我恍然大悟:“你聽不得老公?”
顧霆生挑了挑眉,道:“瞎說,隻是32年都沒有做過這個角色,身邊沒有妻子的存在。”
他頓了頓道:“我心裏還是有期盼的,期盼自己以後的家庭會是什麽樣,更想過孩子。”
我原本想拿話堵他,但想著今天是他的生日就放過他,我接著他的話問:“想要孩子?”
顧霆生沒有回答我這話,而是握緊我的手向山下走去,我回頭看了眼車的位置,他似知道我的顧慮,說:“放在這裏,有人會領走。”
他的話雖如此,但我還是給林宥發了短信,讓他派個人到這裏把他的跑車拖走。
我正在編輯短信的時候,顧霆生湊過腦袋語氣不善的問:“走路歸走路,你在玩什麽?”
我趕緊收好手機,說:“沒什麽。”
見我這個動作,顧霆生輕輕的皺眉道:“我的顧太太,你給我一種神神秘秘的錯覺。”
顧霆生這是在懷疑我什麽嗎?!
我不解的看向他,他手指輕輕的摩擦著我的手背,嗓音淡淡的問道:“你認識莫臨嗎?”
我震驚,顧霆生怎麽知道?!
我和莫臨很少見麵,除非……剛剛在秦氏顧霆生看見我和莫臨說話了,我下意識解釋說:“認識,但並不是很熟,就見過幾次麵。”
顧霆生一針見血的問:“你們什麽關係?”
他停下腳步,眸心沉澱的望著我,我掩飾住心裏的慌亂,胡扯道:“他在美國留過學時我們見過幾次,剛剛碰見了就隨意的聊了幾句。”
這話是想告訴顧霆生我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我不知道為什麽我要隱瞞著顧霆生的身份。
但我總覺得,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他隱瞞著我他的事,所以我沒有必要告訴他我的事,說到底我心裏就堵著一口氣。
氣他沒有將自己完全的托付給我。
我很好奇,顧霆生究竟是誰。
顧霆生心裏壓根不相信我說的話,但他又沒有理由反駁我說的是假話,他凝了凝眉換個話問:“我有個問題,你開公司的資金是哪兒的?”
我鬆開他的手,驚訝道:“你知道……”
“微兒,你名下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家公司,你覺得我會不知道嗎?”他輕聲解釋,又雲淡風輕的語氣道:“我倘若想知道什麽事,沒有誰能瞞過我,哪怕你苦心積慮也沒有任何的用。”
我冷言問:“顧霆生,你想怎麽樣?”
“有脾氣了?”顧霆生雙手插在自己的褲兜裏,無所謂的語氣提醒道:“瞞著我的是你。”
“但調查我的是你!”我心底突然有股深深的挫敗,我難受的語氣說:“在以前我就問過你要不要替我重新開起陶氏,雖然這話是我開玩笑的,但你卻敷衍了我,其實無論你願不願意幫我,那時我就決定要重新開起陶氏,報複董雅。”
“你壓根就沒指望過我幫你。”顧霆生眸心似看透一切,讓人像個小醜似的在他麵前逗他開心,他道:“按照你的性子,你不會讓我幫你。你有什麽事都吞在自己的肚子裏,根本就沒有想過依靠我,哪怕我想幫你,你也會找個辦法拒絕。”
“你覺得我這麽不識趣?”我問。
“瑾言對我說過,陶微是個什麽樣的人。”他頓了頓,嗓音淡淡道:“他如此堅信你,他說你即使倚仗一個外人,也不會選擇倚仗自己喜歡的人。”
我咬唇,顧霆生堅定、毋庸置疑的語氣道:“陶餘微,你心裏是愛我的,這是了解你的瑾言說的,他還說,你並不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也並不是一個張口就扯謊的女人,但你在我這裏沒有半分的實話,我現在就隻問你一個問題。”
顧霆生一直都知道我愛他,哪怕我在他麵前有所保留都成為了一場笑話,顧瑾言倒是為我操碎了心,把我的什麽事都坦誠的告訴顧霆生。
他那個腦袋裏裝的是豆腐渣嘛。
我按耐住心中的煩躁、壓抑,“說。”
顧霆生鄭重的問:“你愛我嗎?”
說完,他補充一句:“別再胡謅。”
我一愣,實在沒想過他會問這個問題。
我疲憊的問:“這個答案,重要嗎?”
“重要。”顧霆生斬釘截鐵,嗓音又認真道:“我要的是一個對我真心的顧太太,倘若她用同等的心思待我,我也會用同等的心思待她,我會期盼與她組建家庭,會期盼我們的孩子以後會是怎麽樣的,我會給她我顧霆生所有的寵愛。”
我突然驚喜:“顧霆生,你愛我!”
他眼眸定定的望著我,眸心深處暗藏波濤,似在等我的答案,我高興道:“我也是!如果顧先生用同等的心思待我,我也會用同等的心思待他。”
他突然提醒:“顧太太,馬上快淩晨了。”
“生日快樂!顧叔叔,我愛你。”
顧霆生等的無非就是這一句,他舒展著眉目,唇角漾開,手臂擁緊我道:“我曾想過我結婚後的許多事,但沒有想過我會娶一個小孩子。”
剛剛還在爭鋒相對,現在卻……一切都太措不及防,不過顧霆生為什麽要戳穿我的那些事,我正疑惑時,他又提起問:“你公司的資金是哪兒來的?我想知道,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顧霆生並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他這樣問有他的考慮,我最終坦誠道:“是我朋友融資的。”
“朋友?”他默了默,道:“我很疑惑你這位朋友的本事,至少讓我查不到你公司資金的流動。”
難怪顧霆生會疑惑,因為能讓他查不到的人基本上就是大人物,對他來說或許是危險。
應該是林宥做了手腳。
雖然林宥做了手腳,但有本事的是葉湛。
葉湛說不會插手我們的手,但在這點上他還是幫助了我,我笑著說:“顧叔叔,這是秘密。”
顧霆生直言不諱:“是讓我好奇的秘密。”
他這話的意思是代表他想知道這個人是誰,我無法擺出葉湛,隻好提起了殷真。
我說:“殷真是我在美國讀書時認識的,我向他們借錢投資的公司,是股份製的。”
股份製,代表他們都是陶氏的董事。
好在沒有署名葉湛,我把我公司的董事告訴顧霆生,他沉默了會問:“林宥是誰?”
我敷衍的解釋:“也算我的朋友。”
顧霆生不認識這個人,所以他也沒有太大的興致,索性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我們兩人下山,走到一半時我整個人都快癱了,我扶住他的手臂,委屈道:“很累。”
他垂眼看向我的高跟鞋,吩咐:“脫了。”
我不懂他要做什麽,但還是聽話的脫下。
顧霆生突然半蹲在我麵前,我望著他寬闊的背影愣住,其實他並不是一個暖心的人。
但現在……顧霆生偏頭吩咐:“趴上來。”
他的輪廓線條很完美,我趴在他的背上,他站起身說:“累了的話就睡會,明天我們回A市。”
我哦了一聲,眼圈紅紅的看向前麵的黑夜,哪怕前路有什麽洪水猛獸,我也不怕。
這個冷漠、堅硬的男人終於給了回應。
趴在顧霆生的背上睡不著,鼻息間全都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我吸了吸鼻子說:“睡不著。”
我抱緊他的脖子,臉頰依偎著他的臉頰,輕輕的語氣問:“顧叔叔,瑾言還對你說過我什麽嗎?”
顧霆生對我的了解全都來自顧瑾言。
“瑾言那個孩子我了解,他不會說謊,特別是麵對我的時候,他說你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就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他其實很著急,生怕我誤會你什麽,但又怕我們兩人的關係近一步。”
顧瑾言相信我,而他相信顧瑾言。
我發現,顧瑾言是我們中間的媒介。
我輕聲問:“瑾言說我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在瑾言的心裏你是很完美的一個女孩,他喜歡你想奢求你的原諒,但又在意我們兩人的結婚證,他挺矛盾的。後來他見事態無法轉變,索性找到我說,說你心裏愛我,說你性格執拗,說你不會倚仗自己喜歡的男人或者依偎喜歡自己的男人,他說你擰的清輕重,其實阿深也給我說過,他說陶餘微,是一個很簡單的女孩子。”
說這話的顧霆生,語氣微帶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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