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兩人糾纏成一團時,院門‘砰’的一聲被人踢開了!
門開處,正是穆淩之一臉寒霜的立在門外。
院子沒點燈,而此時的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稀疏的星光照院子裏一片朦朧。
沒有燈光,乍然看去,穆淩之看不清壓在玉如顏身上的人是誰,但他心中的熊熊怒火已化做淩烈的殺氣,一伸手,腰中的軟劍‘錚’的彈出來,已是飛快的朝小刀刺去。
在門被踢開的那一瞬間,那一聲‘砰’的聲響已震動了小刀,他怔怔的朝門口看去,然而還沒反應過來,穆淩之的利劍已是刺了過來。
他翻身一躲,即便他身形再快,也是躲不過穆淩之鬼魅一樣的劍法,終是將他的手臂刺穿!·
劇烈的疼痛襲來,小刀徹底清醒過來,在看到穆淩之毫不停歇的第二劍襲來之時,他突然不躲了,直愣愣的站在那裏,嘴邊勾起詭異淒厲而又絕望的冷笑,眼睜睜的看著長劍朝自己的胸口刺來……
“不要啊,他是小刀!”就在最後關頭,處於驚嚇中的玉如顏終於反應過來,電閃雷霆間喊出這一句話。
穆淩之被她話嚇得一滯,在最後的關頭硬生生的收住劍勢,神情窒住了,連呼吸也是同樣窒住,不可思議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
這才現,冷冷月色下,麵前站著不動,手臂流著血,任由他刺的人竟然是他的親弟弟、剛剛當上太子的穆晨之。
四目相對,兄弟二人都怔在了當場。
銅錢與安哥他們也被眼前的一幕唬住了,等點亮燈火時,穆淩之竟看到小·刀漆黑的眸光裏閃過一絲詭異的冷光!
四周的燈光悉數被點亮,穆淩之手中的長劍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呆呆的對著小刀,鋒利的帶著血漬的劍尖離小刀的胸口不足一寸,再往前半分,他就死在自己劍下來。
他明明可以躲開,為什麽不躲,他到底要幹什麽?
穆淩之心頭大震,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的穆晨之,心裏冒出的可怕念頭把他也嚇住了——
難道,他故意站著不躲,就是要讓自己刺中他,然後……
心中的念頭閃過,穆淩之的後背立刻浸滿了冷汗。
他的第一劍刺穿了小刀左邊的手臂,劍口鋒利不見血口,可鮮血都汩汩往外流,不到片刻已是浸濕了他半邊的身子。
玉如顏壓下心中的慌亂,上前攔下穆淩之手中的劍,又讓人拿來紗布替小刀包紮傷口,哆嗦道:“殿下,方才不過是小刀來尋你,天色太黑院子裏沒有點燈,他一不小心絆倒了,剛好跌在躺椅邊上,而我……而我一直在睡覺,也是剛剛才醒來。”
穆淩之心裏又亂又恨,他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但他也知道,這種事情萬萬不可傳到外麵,若是讓父皇與母妃知道,後果是不可相像的!
不說梁王無法忍受自己的兩個兒子爭一個女人,單憑一向護短又極其看重他們兄弟二人的母妃,若是知道因為玉如顏他們兩親兄弟產生隔閡,還兵刃相見,隻怕以母妃的性子,第一想到的就是殺了玉如顏,斷了兩個兒子心中的念想……
一層層細汗漫上脊背,穆淩之第二次感覺到無助與不安,甚至是痛苦。
第一次讓他產生這種感覺,是與玉如顏決別又失去她消息找不到她的時候,他在東都上天入地也找不到她半點蹤跡。當時的他也像現在一樣,無助,傷心,絕望痛苦!
而如今,看到自己的親弟弟與自己愛上同一個女人,一向冷靜自恃的穆淩之卻失去了所有主意!
兄弟兩人同時愛上一個女人,這樣的局麵要如何破解?
就如小刀想他一般,對於小刀,穆淩之也同樣的無奈——
換做別人膽敢窺覬玉如顏,他早已一劍殺了他,可麵前的是他的親弟弟,是他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親弟弟,如今更是大梁的太子,未來的梁王,他能奈他如何?
可讓他放棄玉如顏也是萬萬不可能——
他可以將大梁萬裏江山供手讓給他,也可以為幫他爭奪江山舍棄自己的性命,但讓他承讓玉如顏卻是萬萬不能的。
兄弟倆就這樣一直怔怔的站著,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穆淩之深邃的眸光裏隱忍著怒火與無奈,而小刀黑曜石般的眸子裏同樣是憤怒與不甘!
泠泠月色照在二人身上,兄弟兩人身上的冰霜之氣將整個院子都快凍住了。
玉如顏咬牙抑住心頭的戰栗,揮手讓安哥她們都下去,將院門關上,院子裏隻留下他們三人。
小刀手臂上的傷口已包紮好不再流血,他目光空洞的看著前方的虛無,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正眼去看一眼自己受傷的手臂,以及對麵的自己的哥哥。
他的內心也是煎熬,即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哥哥與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卻也知道自己這樣做終是傷害了哥哥與玉如顏。
不甘與愧疚在心裏激烈的碰撞,他沒臉去見自己的兄長,卻也放不下愛入骨髓的玉如顏,所以,他反而巴望著哥哥能多刺自己幾劍,或許隻有這樣,才能減輕他心裏的罪孽感!
玉如顏尷尬又惶然的立在那裏,不知如何開口,也不知道是勸小刀離開還是勸穆淩之熄下怒火。
她的心劇烈的顫抖著,麵前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她當成弟弟養大的像親人般的小刀,一個是她認定一生的良人,更是要與之相伴一生的愛人。
眼前的局麵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所以,她也是惶然害怕的呆在當場,隻是緊張的盯著穆淩之手中的長劍,也緊張的關注著小刀的神情——
若是兩人還要再打起來,她不知道要幫誰,她隻有站在中間,去擋雙方的長劍!
氣氛一時間壓抑沉悶到要結出冷霜來!
沉默許久,最終還是穆淩之沙啞著聲音開口了。
他握劍的手微微顫抖,最終還是咬牙將劍收回腰間,冷冷道:“你剛剛繼任東宮,這麽晚跑到這裏做甚麽,難道不知道大皇兄一直在找機會尋你報複嗎?”
穆淩之的話雖然冷冽,但裏麵的關切之意還在。聞言,小刀心裏一片苦澀,強裝起來的堅強也瞬間崩塌……
他知道,為了玉如顏,也為了他們三人,哥哥終究選擇原諒他,不去追究他方才的失態。
可越是如此,小刀心裏越是羞愧難安,他寧肯穆淩之打他罵他,甚至殺了他,也不要他這樣大度的維護著。
同時他知道,哥哥越是假裝無事的忽略此事,就代表他對玉如顏半分也不會相讓,就算心裏有再大的怒火,也要將此事遮掩下來,就是為了能夠繼續與姐姐在一起。
得知穆淩之的決心,小刀心裏一片冰涼。
而玉如顏聽到穆淩之開口,懸著的心卻是落了地,她仿佛重新獲得了生機,心裏對穆淩之是感激的。感激他選擇息事寧人。
小刀冷冷道:“我若是怕大皇兄就不會去搶他的太子之位了,我知道他心裏的打算,但——我一點也害怕擔心,手下敗將有何可懼!”
不等穆淩之開口,他低下頭悶聲道:“我聽下屬來報,說是哥哥與姐姐回來,所以……過來看看……”
他並不刻意去配合之前玉如顏掩蓋性的話,因為,他知道,此事到了如今,兄弟二人之間已是心知肚明。
“既然看過了,我先回去了!”
說罷,小刀轉身朝外麵走去,穆淩之連忙叫住他,眼神陰鬱的看著他左臂上的傷口,冷冷道:“若是父皇與母妃問起你手上的傷,你要怎麽說?”
小刀毫不在意的冷冷嗤笑一聲道:“哥哥剛剛不是還在擔心大皇兄會對我下手嗎。嗬,這些日子以為,明槍暗箭我也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所以若是告訴父皇與母妃,是遭到了大皇兄的暗殺,但也合情合理,也不算冤枉了大皇兄。”
聽他這麽一說,穆淩之才放下心來。
他刺他一劍,若小刀要記仇大可朝他來,但他卻不希望此事讓父皇與母妃知道,因為但若是讓母妃知道,這一劍是因為玉如顏被自己刺的,第一人要遭殃的就是玉如顏。
小刀同樣不希望因為自己的衝動讓母妃怪罪玉如顏。所以,才想著將受傷之事推給一直對他虎視眈眈的大皇子。
小刀一言不的走了。玉如顏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了躺椅上,想起方才的凶險,剛剛換上的幹淨衣裙又被冷汗打濕了。
穆淩之擔心的看著她,上前拉過她的手關切道:“是不是被嚇到了?”
玉如顏蒼白著臉,聲音哆嗦道:“殿下……小刀他,他是無意的,等……等以後時間長了他自然就明白了……”
“我都明白。不要再說了!”穆淩之的聲音裏透著疲憊,無力的道:“他的性格……從小隨了我母妃,愛憎分明卻也……卻也執著倔強。如今,要斷他的念頭,我們隻有早日完婚……”
“今日之事,萬萬不可再傳出去,所幸方才這院子裏隻有銅錢與安哥在,他們二人都是我們的忠仆。絕對不會對外說,所以,以後再見小刀,你還是平常心,將他當成弟弟,不要太過慌亂難堪露出馬腳,特別是在母妃麵前時,她可是異常的敏感。”
聽了穆淩之的叮囑,玉如顏心裏也是一片苦澀,默默道:“一切都聽從殿下的安排!”
兩人相對無言,心情都是非常的沉重。
小刀咬牙忍住心頭的慌亂難堪,跌跌撞撞的走出客棧,夜風一吹,他的神智徹底清醒過來,想到自己剛才做的糊塗事,他的心裏悔恨難安,已是無臉見人,更是恨不得殺了自己——
他剛剛竟然想對姐姐……他怎麽可以這樣做?!
無盡的自責和難堪羞愧,讓他無顏見人,他顧不上傷口的疼痛,策馬揚鞭,嚴令不準隨從跟著,一個人騎了馬朝無盡的黑暗裏駛去……
隨從們呆在原地麵麵相覷,即不敢放心讓他一人走,但也知道這個太子爺的脾氣是說一不二的,若是敢違抗他的命令,隻會是死路一條!
可還是有一個人影悄悄的跟了上去。
從穆淩之與玉如顏到達鹿陽縣城後,那個身影幾乎與小刀同時到達客棧,並蟄伏在院子外麵的隱秘處,所以,院內生的一切她皆是聽得一清二楚,唇畔不禁勾出殘酷惡毒的冷笑——
嗬,沒想到兩兄弟為了這個賤人竟然兵刃相見、反目成仇了,如此倒好,都不需要她出麵,就會有人替她收拾玉如顏了。
木梓月躲在暗處又是高興又是心痛——
好久沒有見到穆淩之,一聽說他回東都的消息,她忍不住心頭的思念,像一年前一樣跑來見穆淩之。
雖然這幾個月的時間都沒有見到穆淩之,但關於他的消息她卻從沒有遺漏過。
他以五萬親兵大敗大魏的四十萬雄軍,消息傳到大梁時,雖然梁王表麵上責怪他沒經過他的同意替別國出征,但心裏卻是歡喜他的神勇。整個東都都在交口相傳穆淩之的利害,大梁人人都說,他們的三皇子真正是天神一樣的人物,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有如戰神臨世,所向披靡!
無數數不清的讚美之詞流進木梓月的耳朵裏,將她心中之前對穆淩之的怨恨又漸漸的衝淡,久而久之,她對他的愛意死灰複燃,而且更是猶勝從前。
她相信,以她與穆淩之從小在一起的情誼,隻要她主動示弱,主動去表明自己的愛意,他必定會重新接納她的。
而且,如今的她已不再自卑,看著銅鏡裏那一頭重新長出來的烏,雖然還不太長,隻到肩膀的地方,但她在經曆人世間最痛苦的折磨後,終於讓毀壞的頭皮再次長出烏。如今,她不再是自慚形穢的癩子,已是恢複了以前的美貌,所以,她更加有信心挽回穆淩之的心。
所以,一聽說他回來了,木梓月再也克製不住心頭的狂熱,冒夜趕了過來。
可是,近鄉情怯,一想起穆淩之離開東都時對她說過的那些殘忍的話,木梓月又膽怯了,不敢光明正大的去找他,隻敢小心的潛進客棧裏,蟄伏在穆淩之與玉如顏居住的院子外麵。
沒想到,沒有看到穆淩之,卻見到偷偷進院子的穆晨之。
後來生的一切,讓她既痛恨卻又歡喜。
她痛恨為何這些優秀的男人一個個都喜歡玉如顏那個賤人,可一想到終於找到了對付她的法子,心裏又是興奮起來——
若是這件事情被梁王和貴妃知道,隻怕不需要她再動手,玉如顏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她跟著小刀悄悄走了出來,等看清他臉上悔恨難安的神情,她心裏寒意凜然——
一定不能讓小刀因為愧疚悔恨從這場三角戀裏退出來,隻有小刀將玉如顏奪去,她才會有機會與穆淩之再續前緣!
經曆了這麽多,木梓月已是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如今的她已放棄當皇後的夙願,隻一心要嫁進三王府,與穆淩之長相廝守!
所以,看著小刀決然離去,她忍不住也追了上前,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小刀放棄玉如顏。
黑暗中,小刀一路狂奔,竟是跑回了東都,迷蒙之下,尋到之前玉如顏為了照顧安哥租住的小院子裏,去街口打了滿滿五壺酒,翻牆進去了。
這所小小的院子在他重回大梁後就已花錢買了下來,如今除了回到這裏,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裏?
一口氣將所有的酒都灌進了肚子裏,小刀怔怔的坐在台階上,看著天上的月亮,明明圓圓滿滿的,但看到彼時的小刀眼裏,卻是那般淒涼孤獨,一如此時的他。
酒勁漸漸上頭,小刀模糊中跌跌撞撞的來到當初玉如顏住過的屋子裏,看著屋內熟悉的擺設,心裏一酸,不禁落下淚來。
爬上土坑,小刀輕輕撫著床上的被褥枕頭,雖然過去這麽久,房間裏床上早已沒了玉如顏的氣息,但他然而想象著玉如顏就在身邊,還像以前一樣,是與他相依為命、日日相伴的姐姐。
“姐姐……你不要我了,我要怎麽辦?”小刀痛苦的輕逸出聲,淚水濕了枕巾。
此時的小刀,又仿佛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單純簡單的少年,收起了滿身的戾氣,隻是一遍遍的想著他的姐姐,心裏的痛苦已是生生要將他撕裂。
“姐姐,我並不想當太子,可是母妃告訴我,隻有當上太子成為皇上,成為天下的主宰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我想要你,所以,我才要奪下太子之位……”
“可是姐姐,我想你心甘情願的嫁給我,與我成親,做我的皇後,與我一起受天下人的敬仰叩拜,可是,可是你卻不喜歡我,你不喜歡我……”
小刀陷入夢魘般怔怔的喃喃自語,一會哭一會笑,想到玉如顏馬上要嫁人,他的心一陣陣的絞痛,直到酒意徹底上頭才傷心的睡去……
木梓月跟著小刀來到院子外麵,她站在外麵打量了半天,想不明白小刀一個太子為何會深夜來到這裏,心裏很是好奇,不由爬上圍牆,小心的趴在上麵打量著裏麵的動靜。
等她看見裏麵不過一個再普通簡陋的小院子時,心裏的詫異越盛,待看著小刀醉酒進了屋,也忍不住翻下圍牆跟了上去。
屋內小刀的哭聲和情不自禁說的話,無一不被她聽到了,木梓月全身興奮的忍不住戰栗起來——
原以為小刀對玉如顏的感情隻是一時的不甘心,如今才明白,他心中對玉如顏的感情遠遠不止是一種相伴以久的依戀,而是愛到骨髓那種深情。
杏眸裏閃過亮光,木梓月的心激動到不行——
如此一來,她倒是不用去擔心小刀會因為親理倫常而去割舍心中對玉如顏的感情了。相信隻要她在一旁適時的煽風點火,小刀終是越來越堅定得到玉如顏的決心,那麽,到時穆淩之就是她的了。
看著小刀已醉成了一灘爛泥,木梓月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眸光裏寒光一閃,嬌美的雙唇輕啟,有如毒蛇的信子,帶笑的聲音裏卻漫著無盡的寒意。
“太子爺,可別怪我,我不過是在幫你!”
說罷,對著睡熟過去的小刀俯下了身子……
第二天一大早,玉如顏與穆淩之收拾妥當,正裝出回東都了。
行了一個多時辰,已是可以看到東都的城牆。
當再次看到那巍峨的城牆,玉如顏仿佛在做夢一樣……
猶自記得,半年前,自己傷心絕望的離開東都,帶著小刀與安哥黯然回大齊,那時的她,以為此生自己都不會再回到這裏了,然而沒想到,穆淩之竟然從東都追她到了大齊,又將她重新帶回……
臨近城門,穆淩之想起昨晚之事,又忍不住拉過她的手歎息道:“昨晚之事,我替晨之向你道歉,也向我自己道歉,過了這一道城門,昨晚之事就當它從沒生過,因為,他如今的身份不比尋常,而且,雖然他現在已是太子,但大皇兄一直沒有死心,一直在伺機報複他,我也是聽到消息才這麽急著趕回的,因為,暗衛來報,明日的授印大典,大皇兄會有動作,所在,在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再出其他亂子了……”
聞言,玉如顏才明白後來的路程他為何這麽著急趕路了,原來竟是為了這個。
想到這裏,玉如顏的心也懸了起來,她知道皇位之爭的殘酷血腥,明日,不知道大皇子會幹出什麽可怕之事?
思及此,玉如顏溫順的安慰他道:“殿下不要為我憂心,從來在我心裏都是將太子他當成弟弟,而且,昨晚之事我也說過了,隻是他進院時絆倒了,並沒有傷害到我什麽,我……早已忘記了。”
聽了她的話,穆淩之的心稍稍放鬆下來。
如今對他而言,隻是期望著晨之順利拿到太子印後,自己再與顏顏成婚,然後帶著她遠走高飛,離開這裏的一切紛紛擾擾!
若是讓他知道後來會生那麽多變故與磨難,將玉如顏與他皆是傷得體無完膚,甚至讓她瞎了眼睛成為瞎子,或許,穆淩之拚命也不會再將她重新帶回大梁,更不會讓她卷入無盡的紛爭當中……
為免夜長夢多,穆淩之甚至都等不及先回府,而是直接帶著玉如顏去皇宮麵見梁王與貴妃,去求得聖旨與她完婚。可是,令他沒想到的,王府的女眷們聽說他回來了,竟是在安麗容的帶領下親自迎到了城門外,當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攔在了他們的馬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