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火大概明白青雯指的是什麽。
這已經是無比明了的告白了。
然而，飛火卻不敢接受，以前是因為自己背負之物，不能接受。
而現在，他的命印神奇的消失，已經屬於脫離了組織的範疇了。
青雯也因為唐北一的身死，和高連城的婚約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兩人之間理應當不會有任何的隔閡了。
真正的原因，卻還是在於飛火自己。
他不敢說出自己隻剩下一年不到的時間的事實。
一年之內，找不到九鼎，他就無法自救。
然而每天都要活的像是沒有負擔一樣。
“我...”飛火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青雯笑了一下說道：“你不必急著回答我，這一路，你有很多個機會回答我！”
此時的青雯，心情沒有那麽沉重，她已經知道生死不是可以輕易逆轉的，活在已故之人的陰影之下，永遠都不會又前進的時候。
飛火也是笑著，不過笑的有些勉強，“恩，我覺得，就算我不答應，你也會拽著我去的吧！”
“你想的美，你不去，我為什麽要拽著你去？”青雯撅起了小嘴，終於有幾分無憂無慮少女的神態了。
飛火感到欣慰，每每這種時候，都會想起在別島之上的日子。
雖然被糾結的情感纏身，但是至少有那樣花一樣的少女多多少少讓人感到歡樂。
然而物是人非，就像是濤濤的江水一樣一去不返。
“兩位，待會兒就要入荊江了，水大風急，請到船內歇息吧！”船工提醒道。
飛火應了一聲：“知道了，多謝！”
然後轉頭對著青雯說道：“走吧，進到裏麵去，這船比不得輪舟那麽平穩，怕是待會兒會有些顛簸呢！”
青雯倒是滿不在乎的說道：“我自小在湖中長大，什麽風浪沒有見過，不過呢，倒是沒有見識過和‘九曲荊江’的厲害！”
她言下之意，是想看看這水流到底有多麽喘急，也想試試自己的定力到底如何。
飛火當然見識過這樣的路數，在去別島的時候，已經是經曆了一次了。
“好吧！”飛火轉頭向那船工喊道：“多謝了，我們在甲板上麵沒有問題的！”
如果是平常人，一定會認為飛火和青雯瘋了。
不過恰好，飛火和青雯的身份不一般，船工們也不敢多加議論，隻好讓兩人繼續待在甲板之上。
“怎麽，你也要試試？”青雯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飛火，但是多半是想看飛火出一次醜。
不過就算飛火腳步不穩，她也能抓住飛火討個人情。
這樣一想，青雯還有些小高興。
“所謂‘九曲荊江’是指長江入了荊州之後水流變得十分的喘急，加上河道有變換多樣是，時常有船隻在這段流域觸礁擱淺，船翻人亡！”飛火多少還是做了功課的，為了知道自己去的地方，還找了些地誌看過了。
“你知道就好，荊江我也沒上去過，至於有多厲害，我也不知道！”青雯吐了吐舌頭，一幅可愛的模樣說道：“我們試試？”
“要不我們兩個比比？”
飛火對於青雯這個提議覺得有些好玩，“比什麽，比誰在甲板上麵定力更強？”
“那當然，不過呢，比試當然要有獎懲的內容！”青雯歪著頭思索了一下說道：“我想想，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不管什麽都要答應！”
“你確定？”飛火對於青雯到底想要提什麽要求很感興趣，照目前的兩人的情況來看，基本上沒什麽特別的要求可以實現的。
除非是別的什麽。
“當然確定！”青雯的話音剛落，就感覺船隻一震，正是那入了荊江口的時候。
雖然船隻是逆流，靠著風帆的動力速度並不快，但是水流有夠急，直接讓船隻左右的晃動起來。
“好了，我們兩個不能借助外力，隻能用自己定力把自己定在甲板上麵，誰要是先動了步子就是輸！”青雯一邊說道，一邊凝聚真氣在腳底，讓自己的身子隨著船隻的擺動微微調整姿勢，竟然如履平地一樣。
飛火也不甘示弱，他之前就知道這種技巧，雖然沒有青雯那麽熟練，不過他有“無影蹤”和“天影決”的基礎，可以將自己像一顆釘子一眼死死的釘在甲板之上。
於是兩人形成了極端，青雯微微擺動身子，讓自己保持平衡，飛火則是微絲不動，就像是原本就是甲板的一部分一樣。
“你倒是很厲害！”青雯讚許道：“不過呢，據說這水流最急的江段有近六百裏，我想試試我們兩個究竟能夠堅持多久呢！”
“你倒是會玩！”飛火暗想著，不過他壓力倒不是特別大，隻想試試自己能力究竟幾何。
畢竟他知道自己的功力大漲，但是到底到了怎麽樣的地步，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多少可以借這次比試知曉一二。
這當然是件好事。
青雯一開始是遊刃有餘，不過時間長了之後，她發現一件事情，雖然她控製力卓絕，但是和以前相比，其實真氣的量反而有些不穩定了。
不穩定的意思是，有時候贏，有時候虛，就像是潮水一樣，有漲有落，十分的神奇。
然而同時也帶來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不穩定。
她有時候需要更強的控製，有時候又需要很弱的，這一點她之前沒有體會到，隻有這種頻繁的需要進行內力的控製的時候才會發覺。
那麽也就意味著一件事，她並不能在這場比試之中輕易取勝。
青雯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剛好是船隻因為水流一個急急的轉彎，她竟然有些重心失衡，眼看就要摔倒。
摔倒了問題倒是不大，問題在於一甩就會被甩出船外。
飛火比她的動作更為迅速，看到青雯失穩，直接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直接拉住青雯的手，順勢將她攬到懷裏麵。
兩人這才勉強沒有被這一波顛簸甩了出去。
青雯漲紅了臉，窩在飛火的胸口不知道該說什麽。
飛火隻是笑著說道：“好了，我輸了，說吧，你什麽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