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村民無限的掛念,陸小鳳與孫香苑總算與廖師爺起程回金陵城了。村裏的所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來為他們送行了,他們噙著眼淚,默默地跟在後麵,直到陸小鳳他們離開村口。
一路上,孫香苑懷著無限的遐想,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僅僅種了一點菜,卻得到了老百姓如此愛戴,他內心深處,無形之間增添了無比的自豪,“我一定要做點兒有益的事情!”她反複地對自己說著。
原來做了好事,不但可使他人快樂,自己也民快樂的!
他們總算來到了金陵知府衙門,又是兩個多月沒見了,孫大人早早在院子的大門處,等待著陸小鳳他們的回歸,孫香苑見了她爹,像一隻快樂的小鳥,直接朝孫大人的懷裏撲去,眼裏流出激動的淚水,顫抖的嘴裏擠出“爹……”的喊聲。
孫大人顫抖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睛裏閃動著晶瑩的淚花,說道,“好……你總算回來了!”
那時闊別已久的重逢,雖隻有短短一個多月,但父女已覺得過了幾年的時間,孫香苑哭了,孫大人強忍著眼淚,說道,“好了,去吧,去換身衣服,我和廖叔叔,陸大俠還有要事相商!”
在孫大人百般催促下,孫香苑才離開了他的懷裏,臨走時說道,“爹,你得好好管管你的手下,他們居然不讓老百姓種菜!”
孫香苑時刻沒有忘記曹家溝裏的老百姓,孫大人哪裏知道此事,問道,“怎麽了?怎麽回事?”
孫香苑道,“我不說了,讓廖叔叔告訴你吧!”說完,衝陸小鳳扮了個鬼臉,朝她的小樓走去。
孫大人、廖師爺、陸小鳳三人走進大廳,分主客而坐,孫大人問道,“為是怎麽回事?”
廖師爺將他所見所聞,以及他的處理辦法一一作了稟報,孫大人聽了,“啪”地一聲拍了拍桌子,吼道,“真是豈有此理,這個鐵海濱怎麽會這樣?這不是往官府頭上扣屎盆子嗎?一定要查清此事,這種事情絕不姑息!來人呀!”
看樣子,他是個說幹就幹的人,遇到此等事情,他哪裏還有半點疑惑,隨著他的喊聲,來了個官差,孫大人道,“你去,將鐵海濱叫到我這裏來!”
官差得令後,迅速地離開,想必是去通知那個鐵海濱了。
孫大人隨後轉而笑著問陸小鳳道,“那你們是怎麽到這個村子的?”
陸小鳳道,“我奉大人你的命令,前往曹家溝,我們剛進村,就遇到了此事,孫小姐見村民可憐,就決定要種菜,以此帶動村民種菜,卻不曾想到,與官差發生了衝突,要不是廖師爺到來,事情恐怕還不知成什麽樣子!”
陸小鳳說著衝廖師爺笑了笑,廖師爺說道,“客棧冤鬼之案已有了些眉目,大人讓我去尋找你們,我想你們應該是去了曹家溝,我幾番打聽,才找到了曹家溝,不曾想到,一去就遇到了這等事情。”
孫大人聽了,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這個丫頭,他沒鬧什麽亂子吧!”
“我哪裏鬧什麽亂子了?”正在此時,孫香苑已經換了衣裳,來到了大廳,她滿臉的驕傲寫在了臉上。
“沒有,孫小姐可了不起,她在曹家溝可得民心了,用甘棠遺愛來形容,絕不為過!”陸小鳳笑著說道,“對了,剛剛廖師爺說客棧的冤鬼案有了些眉目,不知是怎麽回事?”
孫大人慢條斯理地從袖子裏取出一書,拿到陸小鳳跟前,陸小鳳打開一看,那是一份供詞,上麵寫著:趙久伍,曹家溝人氏,父親舉報曹世友,曹世友因此被送官,丟了性命,曹世友之子曹權強為了替父報仇,刺傷了趙久伍父親的雙眼後逃離而去,趙久伍懷恨在心,追蹤到了金陵城裏,找到了曹權強,此時的曹權強已民夢樂客棧的掌櫃,趙久伍為進客棧做工,百般討好才去當了店小二,可他內心還是不安,他單獨一人,根本不是曹權強的對手,於是暗暗地謀劃著為父報仇一事。
趙久伍聽說過客棧裏發生過的九九重陽大案,於是就在那天夜裏,他扮成冤鬼,利用地形,先是嚇走客棧裏的客商和所有人的,然後再去嚇曹權強,曹權強被嚇暈死後,他砍去曹權強的右臂,逃離了現場!
陸小鳳看完了供詞,反複地思考著,問道,“這是他自願說出來的嗎?”
孫大人道,“此賊做賊心虛,殺了曹權強後,坐立不安,整日生活在恐懼當中,於是他自己到衙門,陳述了他作案的所有經過。”
“這個趙久伍,生來可憐巴巴的,卻長了這般蛇蠍心腸,冤冤相報何時了,現如今,他殺了姓曹的,又能怎麽樣?他爹的眼睛能好過來嗎?真是豈有此理,他爹不但不能好,他自己還會受到法令製裁。”孫香苑變得嫉惡如仇,氣憤加惋惜地說道。
陸小鳳還是不明白,他二人有仇,這是不假,但就憑區區一個趙久伍,心思怎會如此縝密?他回想起雙眼失明的趙老漢,想起曹家溝村民的淳樸,他始終不相信趙久伍會做如此之事,問道,“我能見見這位趙久伍嗎?”
孫香苑搶過話頭,說道,“此賊人麵獸心,供詞都寫了,已經畫押了,還有什麽好見的?”
孫大人卻不然,他和藹可親地笑了,說道,“陸大俠果然不同一般之人,心懷慈悲之心,你是擔心我們屈打成招吧,你放心,他是自己來衙門報的案,是自己招供的,我們並沒有對他用刑,他現在就在大牢裏,來跟我來!”
孫大人說走說走,廖師爺、陸小鳳和孫香苑前前後後跟了上去,衙門大牢依山而立,看門的人見孫大人親自前來查看,忙打開大牢沉重的門,眾人跟著走進了牢房。
這牢房味道古怪,是雨後的潮濕加上已經幹涸的血的味道。整個空間十分昏暗,隻有兩邊幾盞油封閃著微弱的光。這裏常年不見天日,連空氣都是渾濁的關在這裏的人,可能一輩子也出不去了。原來,這裏不光是潮濕和血的味道,還有一種死亡的氣息。
這裏的人並不多,每一個都靜靜地坐著,不吵不鬧,顯得十分安靜,有的麵朝牆壁,像是在麵壁思過,有的盤坐於中央,像是在參禪悟道,有的什麽也不做,趟在地上,享受著他安靜的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