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準備,射擊’的提示後,簡雪奴毫不猶豫“嗖嗖”射出兩箭……
台下先是一片沉寂,隨後便是一陣爆破的哄笑聲,男人的笑聲猶甚。
不用猜,以她獵手的經驗,剛才聽到烏紫沫出箭時的聲勢走向,她的箭羽,應該是落在她對麵漢子的脖子兩側,相當標準嫻熟的手法。
而簡雪奴的雙箭正好落在二人的胯下,不偏不倚,一人一支。
而且是緊貼著他們胯下,想必二人剛才聽到箭矢的走向,本能向上提了下身子,不然,鳥兒都沒了。
哼,敢猥瑣地叫她上台來射他們,就讓你們嚐嚐本姑娘的厲害。
所以,正因為那兩箭插在刁鑽的位置,剛才台下才有那狂放的破笑聲。她不用取眼罩也知道大家在笑什麽。
一位未出閣的大姑娘,會射擊漢子的鳥巢,你說,誰不會樂?
此時,一個人的腳步聲,走到她跟前,伸手幫她拿掉眼罩……
他拿眼罩的同時,伸指一挑,一並將她左臉的麵罩挑飛出去……
她驚愕地張著嘴,後知後覺頓悟,這才是她們想要的完美結果!在大庭廣眾之下展示她的膿瘡臉?這才是讓她上台的重點……
這到底是誰要揭她的老底?不會是花小美,不會是簡幻西,她們都還沒那能耐,也不會是蘇管家,這是女人的伎倆,能在王宮造次的,那就一定是烏紫沫沒錯了。對,一定是她。
她到底為了什麽?為了雙頭狗比斯?從她出生都沒見過的東西,她會對它有感情?那為什麽?當眾掀她的麵罩。無非就是讓眾人知道她是醜女,最主要目的,就是想讓某人知道簡雪奴的真麵目。
好狠的手段,她是為男色而戰。
簡雪奴此時頭腦轉得飛快,也隻在一轉眼工夫就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剛才那位裝扮魔君巫妖的戲子,在掀開她左臉罩子的瞬間。不知從什麽地方飛上來兩個人。
一位是東方伽羅,另一位大叔她不認識。
東方伽羅飛上來的同時伴隨著一道勁風,將戲子掀出數米。栽倒在血泊中。
從空氣中飄來的血腥味兒可以斷定,這次不是演戲,那名戲子是真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剛才她的麵罩被掀開,台下眾人。見到簡雪奴的真麵目後。全場驚呼!
隨即一位玉白錦袍的公子躍上台的同時,戲子倒入血泊,又都驚得伸手捂嘴,對突入其來的變故都沒反應過來,噤聲地看著這一qiē,大氣也不敢出……
東方伽羅此時一手攬著她的腰肢,眸子裏漾起朦朧的霧色,顫抖的手緩緩伸向她的左臉。想要撫平什麽,他眼裏全是憐愛。
簡雪奴有絲感動。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見到自己的膿瘡臉,沒有嫌惡,沒有嫌棄,而是飛上來護著她,並用顫抖的手企圖幫她掩蓋。
她感動得,眼裏泛起春色。
就在他溫暖的手帶著一縷芬芳,觸碰到她皮膚的瞬間,她敏捷地從魔法袋裏摸出個麵罩,罩在自己左臉上……
他靜靜地凝視著,仍不舍地伸著手……
簡雪奴從台下眾人驚愕的神情中,知道他們全被她的瘡疽臉嚇懵了,她本不想出來嚇人,既然大家好奇心太重,那就不能怪她了。
她正要推開東方伽羅,可她腰上的手一緊,她卻被東方伽羅當眾擁進懷裏,嘴裏還伴隨著魔幻般的聲音,“奴兒……你真美……”
她抖了抖,瞪大眼,這變.態又瘋魔了,大庭廣眾之下也不避諱一下。再說,她還沒有脆弱到,此時需要他說假話來安慰她的地步,隻是,他有這份心思安慰她,心領了。
當她的餘光掃向台下,見到邊城那張鐵青的臉的時候,她瞬間清醒過來。
她提腳用力踩在棺材臉的腳背上,他吃痛放開了她。
她後退兩步罵道:“死變.態,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兒,每次見麵都整點花樣兒出來。再說,你把這唱戲的打死,算什麽?”
她回頭看去,血泊中的人早已經不見蹤影,不知什麽時候已被人抬下台去。
他的眸光沒有離開她,眼色幽深迷茫……
她瞪了一眼台下安靜的眾人,個個還在驚愕中,她很無語,從旁邊那位大叔身邊擦身而過,準備走下台去。
“簡雪奴,你卑鄙,我與你沒完……”
什麽情況?這是哪兒跟哪兒?她自身都難保,她又招誰惹誰了?
此時簡雪奴才注意到,剛才在與東方伽羅糾扯之時,就在那戲子掀她麵罩的瞬間開始,烏紫沫感覺到有帶爪子的蟲子,在她的褥褲腿內亂竄,她驚得顧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撩裙抓捉,驚叫連連,有幾位宮奴都上去幫忙,所以,台下眾人的驚愕,還不止是都在簡雪奴那裏。後來那蟲子不翼而飛,烏紫沫才緩過勁來,恨恨地瞪著她和東方伽羅,開始叫罵。
“有我什麽事?”她看著烏紫沫憤怒的小臉兒,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應該有她的事,這一定是師兄在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沒你的事?在我上台時,你召喚了蟲子潛伏在我的裙下,趁機作亂,不是你還有誰?”對於烏紫沫的指責,她不想申辯。烏紫沫毫不猶豫,直接將茅頭指向她,隻能證明一件事情,剛才找戲子掀她麵罩的背後指使人,確實是她。
不然,她也不會心虛地,將茅頭直接指向她。現在,隻有能賴就賴,她好脾氣地上前,隻想問她蟲子在哪裏?把證據拿出來。
還未等她開口,她師兄白晨,將一濟魔法打在年末的太陰穴上,年末跌跌撞撞找上台來,嘴裏不停叫著,“我的小寵跑哪裏去了?蛐蛐,快出來,別再調皮了,下次還等你去開戰呢。”
他找到烏紫沫的腳邊,一隻蛐蛐跳出來,他撲上前去捂在掌中,輕鬆笑道:“你這小家夥,原來也想偷窺美人,什麽時候跑到台上來了?調皮。”
年初跟著跌跌撞撞衝上台來,拉過年末,輕輕嚷道:“哥,你在做什麽?”然後回頭不停地對烏紫沫道歉,“郡主息怒,我們失禮了,我哥這隻蛐蛐小寵特別喜歡漂亮姑娘,打攪,打攪,我們馬上消失,馬上消失。”
年初拉著年末,在烏紫沫還未發出火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下台去,消失在人群中。
簡雪奴驚愕地看著這對帥氣的奇葩兄弟離去,目光掃在師兄身上,見他向自己眨了兩下眼皮,便心知肚明。
隻是,師兄忘了一點,年初和年末的生活費,還是她資助的,某種程dù上講,那兩位也是她的人。這筆賬,烏紫沫仍然會算在她頭上。
不過,隻要過了此時這尷尬局麵,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到時,逢山開路,遇水搭橋。
見烏紫沫在眾宮奴的安撫下,瞪著眼,沒有語言,簡雪奴向她莞爾一笑,回身走下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桌上膳食已經傳下去,喚上精致的糕點茶水,她端著杯子慢慢品茶。剛才發生的一qiē像過山車一般,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此時,簡幻西不是應該幸災樂禍地看她的笑話嗎?為什麽會恨恨地瞪著她呢?
簡雪奴也不示弱,回瞪回去,道:“見到我的尊容了,安心了吧?”
簡幻西冷哧一聲,調開眼不理她。花小美驚愕地看著她,讚歎道:“雪奴,你真美,你臉上那朵五色花是怎麽絡上去的?太美了,跟身上長出來的一樣……”
“什麽五色花?你也不用這樣反唇相譏吧。”在人們眼裏,死亡尋麻是天下最美之花,同時也是最毒之花,多少人都沒見過它的本來麵目。
簡雪奴對花小美挺有好感的,聽她突然提起死亡尋麻,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臉上紋上去的五色花啊?將你嫵媚的臉蛋襯托得更加妖豔,雪奴,為什麽要罩住?很好看啊。”花小美陶醉的眼波起著旋渦。
她此時才反應過來花小美話裏的意思。
便迅速從魔法袋裏翻出鏡子,取下麵罩。
她靜靜地盯著鏡子裏的自己,半天沒反應過來。
美得這樣明顯?這妖豔?盤絲洞裏出來的吧。
膿瘡臉不見了,瘡口處綻放出一朵漂亮的五色花,就像是從肉裏長出來的一樣,格外和諧美麗,給俏顏增添了無窮活力。
難怪,先前東方伽羅會說她很美;難怪,先前台人那幫人會驚得沒有語言;難怪……
“雪奴,你不會連自己都不知道吧?”花小美打斷了她的遐思。
她抬頭看著花小美,收起銅鏡,笑道:“沒有,好久沒照鏡子了,以為不好看,所以罩著,沒想到你們會喜歡。”
“真的很好看,簡幻西,你說是不是?”
簡幻西白了一眼,沒好氣地嗆道:“醜死了,像妖精一樣。還是罩著吧,別丟人顯眼了。”
簡雪奴不以為然道:“也好,免得把你比下去了,如果你看著我不舒服,自己換張桌子坐吧。”
簡幻西毛了,怒道:“誰想與你坐一張桌子了,是你自己跟過來的好不?什麽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