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以臣捏著手機的收一頓,眼神一頓,想了一會兒,他便恢複神色如常,說:“我已經吃過了,馬上有重要會議,你自己吃飯吧,下午再過來。”
程蘭心一沉,嘴角劃過一抹自嘲的笑意,心底更是一片蒼涼。
但是她沒有放棄,繼續淡定的問:“可是我已經要到你公司了,我去你辦公室等你好不好?”
韓以臣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是頓了幾秒後,說:“你來我公司也見不到我,這樣吧,你先去公司旁邊的商場逛逛,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要買,呆會我開完會後,我過去找你。”
程蘭心髒一緊,忍住了即將雙眸裏溢出的淚水,輕聲的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掛斷電話,程蘭站在鏡子前,愣了半天,久久沒有回神……
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整理好情緒,緊咬了唇瓣,離開了這裏。
“蘭蘭,怎麽出去這麽長時間啊?”
程蘭一進包間,程老爺子急促的問起。
瞬間收斂住異常的情愫,她抬眉淡笑的坐了過去。
“剛才接了個電話,耽誤了一些時間。”
“嗯,快吃菜,菜都涼了!”
“謝謝爺爺!”
說完,她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塊糖心蓮藕帶給程老爺子的盤子裏。
“爺爺,這個是這家餐廳的招牌菜,而且是去火的,您嚐嚐。”
盯著餐盤裏的糖心蓮藕,程老爺子眼眸一暗,瞬間想到了什麽。
“蘭蘭,你這麽會照顧人,你養父母一定是教女有方啊……”說完,他夾起蓮藕吃了一小口,看向程蘭,認真的問:“蘭蘭,上次你走的急,我沒來的及問你養父母的事?他們是哪個地方的?幹什麽工作的?”
程蘭嘴角保持著微笑,回應道:“他們在津市。”
“津市?”程老爺子捏著筷子的手一頓。
“是呀,我父親是津市的公安局長,真是巧啊,他也姓程,母親是……”
‘工程師’三個字還沒說完,就被程老爺子驚訝微顫的嗓音打斷。
“蘭蘭,你……你養父叫什麽名字?”
“程立剛!”
“啪”
三個字剛落地,程老爺子瞳孔一縮,手裏的筷子一鬆,瞬間砸向了盤子裏。
程蘭和程浩發現了他的異樣,忙問:“爺爺,您怎麽了?”
程老爺子雙手微抖的捂著胸口,雙眸緊閉,半天才回神,道:“我……我沒事,就是心髒的老毛病犯了。”
程蘭不禁皺了皺眉,總感覺他沒有說實話,似乎覺得他和程立剛是認識的。
不一會兒,程老爺子眸色不變,抓住她的小手,認真的問:“蘭蘭,你父母把你教育的這麽好,哪天你一定要帶我上門親自感謝!”
“好!”
吃過午飯和程老爺子他們告別後,終於不用再刻意隱藏自己的思緒,程蘭坐在街邊的休息凳子上,死死的咬著薄唇,任由淚水傾瀉而下,心底一波一波的絞痛以勢不可擋的力量強勢來襲,連帶著胃都有些抽蓄的隱痛……
接近黃昏時,包裏的手機響起,盯著屏幕上熟悉的字眼,程蘭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深吸一口氣,按了拒接鍵,然後將手機關機,放回了包裏……
……
“夫人,你總算回來了!”
見程蘭拎著大包小包的從門外走了進來,管家驚喜無比,快速的上前接過她手裏的東西,就勢在她耳邊說:“先生等您等的急死了。”
程蘭嘴角泛起苦笑,依舊擰著東西,往前走。
“蘭兒,你為什麽掛斷我的電話?你還關機!”韓以臣眉心輕蹙,重瞳深邃的凝著緩緩走近的程蘭,說完上前準備摟住她。
程蘭視線垂眸,沒有回答,身子也是一讓,躲開了他的長臂。
韓以臣身子一怔,眸底瞬間湧出詫異之色,“蘭兒……”
程蘭臉色冷漠如冰,對他的叫喚充耳不聞,徑直走向沙發那坐了下去,隨即滿臉微笑的看向坐在客廳等著吃飯的韓程。
“小程子,過來一下,看看媽媽給你買的外套可合適?”
說完,傾身拿出袋子裏的衣服。
“媽媽,我看看!”
韓程歡騰的跑了過來,接過程蘭手裏的外套,自己穿了起來。
“嗯,真正好,謝謝媽媽!”
程蘭嘴角微翹,轉眸又看向站在一旁管家和李嫂,說:“王伯,李嫂,天氣轉涼了,我也給你們添了件外套,你們拿去試試。”
說完,又將其中的兩個袋子分別遞給了管家和李嫂。
“謝謝夫人!”
“不客氣!”程蘭淡淡一笑,指著麵前的好幾個袋子,說:“王伯,其他人每人一套保暖內衣,麻煩您呆會發一下。”
“謝謝夫人。”管家忙不迭道謝,接著隨口一問:“夫人,這麽多衣服花了您不少錢吧,前不久您才給我們買了衣服,這會又花了這麽多錢,我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程蘭輕搖下頭,和顏悅色道:“不打緊的,今天正好發了獎金,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
“禮物?”
聽到這個詞,韓程眨巴著大眼,本能的發問:“媽媽,那你給爸爸的禮物是什麽呀?”
說完,眼眸還在程蘭身邊轉了轉,想看看有沒有另外的袋子。
不僅是他,在場的每個人都不經意的搜尋著還有沒有其他的袋子,隻是程蘭身邊空空如也。
韓以臣深深的凝著她,等待著她的答案。
隻是讓大家意想不到的是,程蘭不鹹不淡的說出兩個字:“沒有!”
聞言,韓以臣臉色一沉,雙眸瞪大,薄唇動了動,問:“蘭兒,能告訴我,禮物為什麽沒有我的份嗎?”
程蘭終於抬眉看向他,一字一句,甚是清晰:“我不會給騙子買禮物!”
生怕他聽不清,她將騙子兩字咬的極重。
說完,不給他反應時間,轉眸又看向在一旁低著頭暗歎的管家說:“王伯,你們安排吃飯吧,我在商場吃過了,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上去了。”
話畢,她起身,抬腳朝樓梯走去。
“蘭兒!”
韓以臣嗓音裏透著慌亂,快速的跟上她的腳步。
“蘭兒……”
一進臥室,男人就拽住了她的胳膊,眉頭蹙起,試探的問:“中午你看見我和可兒了?”
程蘭咬牙道:“是!”
說完,抬眸,視線對上他的幽深的雙眸,嘴角劃過一抹冷笑,接著問:“韓以臣,這是你第幾次騙我了?”
“蘭兒……”
韓以臣薄唇動了動,緩緩的伸手想抱住她。
程蘭猛地一下拍開了他的大掌,目光甚是淩厲:“回答我!”
似乎覺得她是真的生氣了,男人深吸一後氣,解釋道:“可兒她失戀了,情緒不太好,所以讓我過去陪她聊聊。”
“失戀?明明是她甩了人家好嗎?”程蘭心裏暗罵,再要看不出她的目的,她就是傻子了。
但是她不想拆穿她,因為即使說出是她甩了程浩,韓以臣應該也不會相信。
想到這,程蘭冷笑出聲,“哦,所以失戀了,想找個傾訴的對象,聊著聊著就抱到一起了?”
說完腦袋裏瞬間回放了他們抱在一起的畫麵,心又是一陣鈍痛。
韓以臣不以為然的說:“蘭兒,我早和你說過,我隻當她是妹妹,我隻是安慰她。你……你不要亂想。”
“那你幹什麽騙我呢?”程蘭不以為然的反問道,“既然是妹妹,那我打電話給你時,你完全可以坦蕩蕩的說和她在一起的!
可是你沒有!你騙我,這隻能說明你心虛知道嗎?……”
“不是!”韓以臣氣息不暢,厲聲打斷她,良久才說:“蘭兒……開始我是打算讓你過去的,可是後來想到,可兒她生性清高,不想別人看她的狼狽時的樣子。”
程蘭嗤笑一聲,諷刺道:“你倒是挺了解她的。”
說完,突然想起,中午他回答她問題時似乎也是想了好久,心底不著痕跡的鬆了鬆。
“蘭兒……”
韓以臣想繼續解釋什麽,哪想程蘭看都沒看他一眼,快速的拿起睡衣,徑直朝衛生間走去,不一會,衛生間那傳來哢擦一聲的鎖門聲。
韓以臣眉頭一頓,盯著衛生間緊閉的門看了好久。
不一會兒程蘭帶著滿身的清香從浴室走了出來,沐浴後的她渾身散發著誘人的因子。
男人喉結上下滑動,看向她的視線炙熱無比,聲音卻是輕飄飄的讓人發膩:“蘭兒,你吃醋時的樣子真美,不過我心裏隻有你……你不要瞎想了,好不好?”
說完,他猛地上前,堅實的手臂緊緊箍住她的腰肢,那是不容許她掙脫的力道。
程蘭心裏非議,麵上卻紅了臉,輕輕掙紮,輕咳一聲別開頭,咬著唇小聲說:“放開我,你,你去洗澡。”
韓以臣一聽她讓他去洗澡,眼神立刻一亮,忙不迭的走進了浴室。
盯著那抹倉促的背影,程蘭心底五味雜陳,其實經過一下午的沉澱,她知道了當下什麽是最好的解決措施……
不一會兒,韓以臣就從浴室走了出來,隨後將幹毛巾扔在一邊,伸手攬住她的腰身問,“蘭兒,你還在生氣嗎?”
雖然心裏還在發堵,但是她時刻記住了姚瑤的話,不要受伊可兒的影響,不能因為這點事和韓以臣鬧別扭,要是那樣說不定正中伊可兒的下懷。
想到這,她撇了撇唇,冷哼一笑,表示無奈,看向他說:“你都解釋了,我還能怎麽樣?誰讓我這麽好說話呢?”
她的話剛說完,下一瞬,她整個人騰空,被他打橫抱起。
“你幹什麽?”她輕輕叫了一聲,白淨的小手沒什麽力道的錘了一下他的肩膀,嬌嗔的意味很濃。
韓以臣似乎很開心,看著她的視線灼熱的恨不能將她一口吞下。
“既然蘭兒原諒我了,那我就要好好的補償你。”他暗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隨即他薄唇勾起一抹壞笑。
程蘭還來不及反應那抹笑意深意,已經被堵住了小嘴。
不一會兒就被他帶進了情潮裏。
韓以臣今晚格外的有耐心,含著她的唇輕輕的不疾不徐。
程蘭開始還能有自己的意識,漸漸那意識就變得渙散,雙眼迷茫的看著天花板,那盞水晶吸頂燈好像連她的魂一並吸走了。
“蘭兒。”他低沉悅耳的嗓音喚著她的名字,染著寵溺的情。
程蘭的視線與他相對,心被他重瞳裏的深淵漩渦勾住,暖暖的,酥酥的。
就在他們將要結為一體時,忽然,韓以臣放在床頭櫃的手機響起來,在靜謐的空間裏,聲音不僅劃
破了甜蜜,反而帶著急促和不安
韓以臣好像並沒有接聽的意思,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可是手機鈴聲就像早晨的鬧鍾一樣卻持續的一遍又一遍,讓人無法忽視。
“以臣,電話……”程蘭臉紅的低叫了一聲,白嫩的貝齒咬住鮮紅色的下唇。
韓以臣眉眼擠滿不悅,伸長手臂拿過手機,本想掛斷,卻在看見來電顯示的時候一頓。
程蘭看他神情的瞬變,有種不好的預感,眼神快速的掃過他手機的屏幕。
果然是伊可兒的電話!
男人捏住手機在發呆,似乎在猶豫著。
那一瞬間,程蘭的心中,有一隻聲音在提示著她,不能再退縮。
想了一會,她心一橫,故意往上,她光滑的手臂纏上他的脖頸,主動湊過去吻他。
可是櫻唇在靠近他薄唇幾厘米的時候被他抬手擋住,他低聲說:“蘭兒,等我一下。”
話落,他起身。
手機此時已經自動掛斷,他是給那邊重新撥過去的。
程蘭自嘲一笑,心瞬間涼透,伸手扯過被子裹住身體,背對著他。
良久,他蹙著眉,他沒來得及說什麽,電話接通了。
聽到那邊說了什麽,他的臉色越來越沉,到最後,沉默的掛了電話,他扯過一邊褲子,穿了起來:“蘭兒,我要出去一下。”
程蘭難得的冷笑,擁住被子坐起身,看著他快速的往身上穿衣服,她唇角的笑意越來越大,到最後,笑的她五髒六腑都疼起來。
“你去哪兒!”她出聲,一字一頓,故似不解的問。
韓以臣穿褲子的手一頓,輕歎口氣說:“可兒在酒吧喝多了,我過去看一下。”
“她兩個哥哥呢!朋友呢!同事呢!沒有別人了嗎?一定要你去!我告訴你,你不許去!”程蘭氣的想哭,但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