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是與老四魎僵屍打賭的第三天了,賈夢樂離開孫府,直朝悅來客棧奔去,他對朱子秀還是有些不放心。到了悅來客棧,隻見朱子秀傷心痛哭著,兩隻眼睛哭得如同獼猴桃一般,又大又黑。
“我說老四,你怎麽說話不算話?你怎麽能欺負朱小姐呢?”賈夢樂毫不留情地指責著魎僵屍。
“公子,你可冤枉我了,我哪裏敢欺負這個姑奶奶呢?我老四魎僵屍抓女人玩弄女人無數,可就沒遇到過你,要不是與你有言在先,我早就將她……”魎僵屍十分委屈地說道。
“行了,別老一凶二惡的,嚇著姑娘了!”賈夢樂當然不太相信他,忙跑過去安慰朱子秀。
“別哭了,我的好師妹,是老四欺負你了嗎?”可憐的朱子秀已成淚人,一句話也不說,隻顧搖頭。
“唉,公子你別問了,自你走後,宇文淩鋒告訴她,說她爹為了剿匪大業,抽不開身,不來接她,她就傷心了。”魎僵屍劈裏啪啦地說了一通,賈夢樂知道了緣由。
“你這老四,遲早都要放人,既然她爹在驚門,又有驚門少主前來,你何不把她交與少主,讓他帶去還給她爹?”
“公子,你不知道,當時我也想,就讓那小子像你一樣接我三掌,沒想到他聽了就跑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俠義心腸!”魎僵屍十分委屈地說道,“早知這娘妹兒又凶又惡,就是送給我,我也不要!”
“誰又凶又惡了?”沒想到朱子秀哭泣著,一個箭步走到魎僵屍麵前,“你這個大惡人,就隻知道欺負弱小。”隻見拳頭如冰雹般朝魎僵屍身上打去,說也奇怪,號稱無惡不作的西域四鬼的魎僵屍此時卻一點也不還手,任其朱子秀拳打腳踢。
“好了師妹,朱堡……”賈夢樂習慣叫朱堡主,可現在在朱子秀麵前,不得不改口,“師傅他老人家以大局為重,他可能知道我在你身邊,你不會有事,他才沒來!”賈夢樂編了一大堆的慌話去說服朱子秀,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聲音再次響起,哭得是那樣的傷痛欲絕。
突然轉身就往賈夢樂的懷裏倒去,女人本屬溫性十足動物,每到傷心處,總想找一個肩膀依靠著哭,此時的朱子秀再不是朱家堡裏說一不二、刁蠻橫行的主公了,此時就是一隻受傷了小女人。
賈夢樂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安慰她,但不知從何說起,隻能任憑朱子秀嗷嗷嚎叫,讓她在自己懷裏找到失去的溫暖。
“平日裏,爹一直把我當成掌上明珠,對我百依百順,我真沒想到,我在我爹心目中,居然沒有剿匪的事情重要,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呀!”朱子秀激動得越發不可收拾,哭泣聲比殺豬時還慘烈。
“師妹,別哭了!師傅他老人家一定是走不開,不來接你,你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賈夢樂能說什麽?也隻能這樣而已。
“他根本不算你師傅,他沒教過你劍法,當你打勝了兩個師兄後,他卻重新改劍招,讓你上當受騙,受眾師兄侮辱!他不是你師傅!”她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激動,現在反道開始數落起自己的親爹來。
“好了,好師妹,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朱家劍我也知道了一些,不如我練給你看?”賈夢樂總算找到輕鬆的話題。
兩人走到院子裏,開始練習起朱家劍來,朱子秀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賈夢樂總喜歡討人愛,故意將劍法弄錯,讓朱子秀分散注意力。
“師妹,是不是這樣呀?”他故意做出了一個蘭花指,十分別扭與滑稽,惹得朱子秀哈哈大笑起來。
“像你這樣哪能練好劍?”朱子秀一一將他的朱家劍法從頭到尾地糾正一番,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有人指點朱家劍,而且是那麽的認真,是那麽的仔細。
一旁的魎僵屍一句話也沒說,隻能默默地看著這一切,朱子秀要死要活哭了半天,他束手無策,可賈公子一來,三五幾下,就將其勸得眉開眼笑,這難道不比武功還重要嗎?縱使你有蓋世無雙神功,又豈能將尋死覓活的女人安撫好呢?魎僵屍呀魎僵屍,枉你闖蕩江湖如此多年,豈能懂得女人心,難怪你現在還是廟門前旗杆,光棍一條呀!
三天時間過去,仍未見朱嘯天來客棧,“老四,看樣子你贏了,但我可不可以有個請求,放了師妹吧,不管怎麽說他也是我師妹呀!”賈夢樂向魎僵屍求情道。
“公子說哪裏話,既是你師妹,自然是我長輩,我豈能占為妻,公子吩咐我豈能不從?”魎僵屍早就想打發其離開。
“那好,我明天就帶她回朱家堡。”兩人把酒說話,和諧萬分。
“諸不知你又要到哪裏去?”賈夢樂喃喃道。
“我四兄妹從西域來,本是尋找多年失散的兄弟,但到現在還是杳無音訊,天大地大,不知從何而尋。”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魎僵屍也不例外,此時也頗感傷心。
“吉人自有天相,老四你就不要太傷心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相信你們的兄弟一定會平安無事,你們一定會找到他的!”賈夢樂安慰道。
“算了,不說這些了。對了,聽說最近武林盟主宇文書召集群雄,去剿滅什麽絕情門,相信大哥他們也會去那裏,要不我們也去看看熱鬧如何?”魎僵屍改變了話題,相邀去看熱鬧。
“行,反正也沒什麽事,待我明天將師妹送到朱家堡,我們就去看熱鬧,記住,隻是去看,不能……”
“多管閑事!”魎僵屍調皮地接過了話頭。
“不,我不回朱家堡了,我要和你們一起去看這個比我還重要的剿匪大事!”朱子秀的公主脾氣又上來了。
“我說師妹,那都是臭男人打架的地方,你一個姑娘家,去也太不合適了!”賈夢樂笑著說道。
“你們能去,我為什麽不能去?打架就打架,誰怕誰呀!我就是要去看看這個什麽破剿匪計劃!”朱子秀執意要去,恐怕就是他爹來了也無濟於事,也隻能由他而去。
“好好好,去去去,但你必須要記住,一切要聽從安排!”魎僵屍也沒招兒,隻能隨他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各騎一匹快馬出發,隻見金陵城裏,浩浩蕩蕩出來一支又一支的隊伍,這陣勢遠遠超過了軍隊,勝過皇帝出巡,各自打著招呼,十分客氣,不難打聽,他們今天要駐紮在黃沙崗上,三人快馬一鞭,早早來到黃沙崗上。
這裏秋風瑟瑟,四邊高山,落葉隨狂風肆虐著來往的人馬。三人找到僻靜背風之處,燒起了熊熊大火,“看來今天這幫人可能要在這裏宿營,公子,你在這裏看著,我去找來帳篷!”賈夢樂允諾後,魎僵屍騎馬不知到哪裏去弄了。
過了許久,大隊人馬已到齊,“眾路英雄,大家就在這黃沙崗宿營,我們明天再趕去絕情門,大家找好柴火,以門派為單位安營紮寨,一會兒會有人送飯菜上來。”這就是武林盟主宇文書,上次在武林大會上就見過麵的。
幾千人一齊聚攏,各自忙了起來,搭帳篷,生火,忙得不亦樂乎!山穀裏頓時人聲鼎沸,篝火通亮。
不知過了多久,魎僵屍樂嗬嗬地回來了,手提帳篷,還拿了幾壺酒過來。
“你在哪裏弄的?這麽快?”賈夢樂不由得問了起來。
“公子,這個你別管,開始搭吧!你總不可能讓你的師妹露宿這荒山野外吧!”兩人相視而笑,開始搭了起來,忙了半天,才算完工,魎僵屍提了一根燃燒的火棍,走到帳篷旁,小心翼翼地將帳篷燒了個洞。
“你……”賈夢樂不解,正準備問,魎僵屍卻讓他不作聲,隨後兩人飲起酒來。
不一會兒,突然前麵有人騷動起來,“是哪個王八羔子偷了我的帳篷?”
“是哪個挨千刀的偷了我的酒?”
……
前方的騷動讓賈夢樂有些不安,“公子,你別管了,喝酒便是。”
“可你這是盜竊行為!怎是大丈夫所為?”他突然站了起來,“誰的帳篷丟了?在這裏的!酒也在這裏!”可愛的人處處顯可愛,他這一來,全部的人都圍了上來,魎僵屍早讓朱子秀進了帳篷。
“你這小子,是何門何派,怎麽偷起帳篷來?”沒等賈夢樂回答,那人便狠狠地抽了他一個巴掌,差點讓他跌倒在地。
“我說這位仁兄,你怎麽伸手打人呢?他說這帳篷是你的便是你的?說這酒是你的便是你的?你有何證據?”魎僵屍坐在火邊一動不動地說道。
“他自己承認的,難道還有假不成?”那撕越吼越有理。
“你的酒是什麽酒?”魎僵屍問道。
“我是上好的女兒紅,陳年老酒!”那人憤憤不平地說道。
“好,那就請哪位仁兄來品嚐品嚐我這酒是什麽酒!”魎僵屍拿出了他們剛才喝的酒。
“我來!”風門中的禍絕福連郭尚久走了上來,他接過酒囊,仰天喝了一口。
“這是十年陳的花雕酒,不是女兒紅!”郭尚久一五一十地說道,這確實不是女兒紅。
“還有誰不服氣,也來嚐嚐!”魎僵屍挑釁地說道。
“我來!”丟酒的家夥走了過來,喝了一口,“嗯,是花雕!不是女兒紅!”連他自己也承認不是他的酒。
“至於帳篷吧,敢問這位仁兄,你的帳篷有什麽特征沒有?”魎僵屍問道。
“我帳篷和大家一樣,是宇文盟主家給的,沒有什麽特征。”
“嗯,這就難辦了,大家的帳篷都是宇文盟主給的,沒什麽特征,可我喜歡抽旱煙,在路上吃了幾口,不小心好像燒了個洞,也不知燒到哪裏了,還請大家幫我找找,這秋天來了,有個洞總是不舒服的吧!”眾人一聽,都去看帳篷了。
“在這裏,你看,這裏就是他燒的洞!”
“怎麽樣?這帳篷是不是你的?”魎僵屍喃喃地說道。
“不是!”那人心裏的怒火消了不少,耷拉著腦袋說道。
“那你怎麽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人呢?”魎僵屍此時已經躍身到了那人身邊,狠狠地朝他臉上一個巴掌,“江湖規矩,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你打了這位公子一巴掌,他必須打你來還!”好個魎僵屍,居然有這麽一手。
眾人也覺得有理,當然也想看熱鬧,“打打打!”那可憐的人沒辦法,隻能走到賈夢樂邊上,等待著他的發落。
“算了吧,老四,得饒人處且饒人,他也是氣頭上,再說……”賈夢樂有些過意不去。
“公子,你不打他,就是不給他麵子,你知道不?”魎僵屍詭異地笑著說道。
“他是西域四鬼的魎僵屍!別讓他跑了!”突然有人大叫道,魎僵屍轉身拉著賈夢樂,縱身一躍,等大夥反應過來,他們已經無蹤無影了。
(賈夢樂與魎僵屍後果如何?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