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認為，我應該怎麽做？”
孟雨對小馬的苦惱，也有所了解。
小馬將前因後果和孟雨說道，他也無意和飛火為敵。
但是必須為靖海幫完成一番事業，否者，他絕對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我已經說過了，你們那些忠義和抉擇，都是沒有什麽用的東西！”孟雨說道：“我認為，如果你們兩人真是朋友的話，大可不必管這江湖中事！”
“你們又不是深仇大恨，何必爭個你死我活？”
“那不一樣！”小馬凝神說道，“你不也有自己的原則，至少在這江都，你是一定要抓曉夢公子歸案的！”
“我可以放棄！”孟雨說道：“我並非說笑！”
“放棄？”小馬以為自己聽錯了，那麽多犯人，都沒能在孟雨的手上逃脫，但是這個時候，孟雨居然會說要放棄。
“沒錯！”孟雨沒有絲毫的遺憾之色，繼續說道：“在遇到你們之前，我一直以為我可以堅持下去！”
“但是，我再怎麽厲害，也不過是個尋常女子罷了，除了會一些功夫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孟雨輕歎一聲說道，“其實身份被揭穿是遲早的事情，酒桌之上，其實那個蔣欽已經有些懷疑我了！”
小馬回憶起酒桌之上蔣欽的言行，以蔣欽的洞察力和人脈，確實有可能識破孟雨的身份。
“繼續追查這件案子，其實對我而言，隻不過是了卻遺憾，但是更大的遺憾卻沒有了卻，那就是尋找殺父仇人！”孟雨的神色，這才像個弱女子一樣，有了一些哀愁。
“而且，我得到的消息，其實這個案子是被王府壓下來的，並非送呈洛京，沒有到刑部，沒有到大理寺，更不會到都察院！”孟雨對朝廷的程序，自然是了如指掌，“如果越王府那邊，有意將這個案子按下來，我怎麽追查都無濟於事！”
“可是，你前幾年不是雷厲風行，什麽都不怕的嗎？”小馬有些奇怪，這個和剛開始見到孟雨的時候，幾乎判若兩人。
“前幾年，因為平武皇帝剛剛登基，需要整頓吏治，所以才需要我這樣的鷹犬，幫他除掉一些有障礙的人！”孟雨繼續說道：“這朝廷之中，誰沒有一個汙點，隻是這些汙點，是皇帝知道的汙點，他隻需要定時放出一些，讓我像個蒼蠅一樣瘋狂的湧上去罷了！”
“剛來江都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這次貢品失竊案，我才明白了，我隻是一把刀而已，刺向誰，其實都是決定好的！”孟雨一直明白這個道理，隻是以前沉迷於查案，其實選擇性的忽略掉了這一點而已。
“況且，我發現，除了抓捕罪犯，我還有許多其他的事情要做，我一人的力量，畢竟是辦不到的事情還有很多！”
“你居然能夠想到這一層，我以為，你一直是個很死板的人！”小馬對孟雨的轉變，有些意外，不過也有些高興，至少知道，孟雨其實內心之中也有尋常女子的一麵，而且並非丟失。
“那是當然的，我要是死板的太厲害，也活不到現在，我抓過那麽多的人，自己也有飄飄然的時候，隻是被皇帝保護，沒有殺身之禍罷了！”孟雨對自己的一切倒是十分的了解，包括皇帝有意包庇她這件事。
“沒想到，你這等名氣，其實也有自己的難處！”小馬此刻非常像了解孟雨這幾年所經曆之事，小馬這些年渾渾噩噩的歲月，卻恰好是孟雨掙紮求生之時。
這樣的相遇，或許對兩個人來說，都是非常幸運的事情。
“如今，朝廷上下，都是平武皇帝選定之人，自然也就不再需要我這攪局之人了，所以我算是被發配江都！”孟雨對於江都城之中的種種不平之事，也是無能為力，“也許就是為了讓我認識，這盛世之下的齷蹉之處，才讓我來的江都！”
“所以，你就放棄了？”小馬雖然同情孟雨的遭遇，但是對於孟雨這種毫無原則的行為，卻是有些不能讚同。
“對，我決定放棄，很簡單，人力有不能為的時候，我隻需要做好我原本就想做的事情了！”孟雨此時沒有一絲的遺憾，對著小馬說道：“我原本想抓盡天下壞人，但是天下的壞人，是根本抓不完的，所以我選擇，抓住我想要抓的那個人！”
“你的理想，不是抓住天下的壞人，然後避免別人特產生和你一樣的悲劇？”小馬並不願孟雨就此放棄，那麽也就意味著，其實孟雨和他不一樣。
原則這種東西，隻有適用的時候才能成為原則，否者就是阻礙。
“之前我確實這麽想，從醉紅樓上麵下來之後，我其實還在做著某種程度的努力，但是在江都，我連一個小小的青樓歌姬都奈何不了，所以，我並不打算就此追查，一件即將被埋沒的無頭案子，我又何苦再繼續追查！”孟雨已經想的十分明了，一頓醉酒過後，她才更加明白自己身為一個女子的弱小和無助。
他日身份被揭穿，必將不會有那麽好的下場。
罪犯欺君，罪行恐怕要淩遲。
她以前抱著這樣的決心，現在卻沒有了，人隻要心裏存在點希望，就不會自絕生路。
“其實，要我說的話，其實是，剛好碰到了你！”孟雨倒也沒有掩藏自己的內心的想法。
“我以為，當年轟動一時的滅門慘案過後，基本不會在有人記得我的家人，沒想到，居然還要你這麽癡情的人，居然還記得我娘！”孟雨一時口快，發覺自己說錯了話，這才微微漲紅了臉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誤會！”
“啊...”小馬還沒明白孟雨的話中深意，隻是看著孟雨突然漲紅了臉，這才有些疑惑的說道，“怎麽了？”
“沒什麽！”孟雨一邊嗔怪小馬的遲鈍，繼續說道：“怎麽樣，放棄在靖海幫的一切，幫我去追查當年的凶手如何，有你幫我，我也就放心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