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孟雨,幾碗酒下肚,已經醉的不行,滿口胡話。
張牙舞爪,一點都沒有做神捕時候的嚴肅模樣了。
差點沒有把酒桌都掀了。
眼看這酒局幾乎無法繼續,飛火和小馬的談判,又沒有什麽結果。
這是當然的,飛火是天機刺客,這是必須完成的任務。
而小馬,出自內心的強烈責任感,即使王五郎對他沒什麽大的恩情。
但是受人一飯,自當湧泉相報。
雖然不算是不歡而散,但是仍舊是沒有結果。
“此事,就這樣吧!”小馬扶著張牙舞爪的孟雨,對著飛火說道:“你我各自都有主張,又不可能說服對方!”
“除非你有辦法,讓靖海幫從龍城退出,否者,你隻有殺了我,這件事才算結束!”
小馬把一個難題丟給了飛火和蔣欽,以王五郎的野心,根本不可能輕易從龍城退出。
“我先帶孟雨去江都北驛休息,至於其他的,各安天命吧!”
小馬一邊費勁的按著孟雨的手,一邊和兩人道別。
飛火倒是有些傷感,搞不好這再見麵,就必須去擊殺小馬了,這種結果,當然不是這桌酒的目的。
蔣欽也是稍微有些遺憾,說道:“這小馬夫人,倒是個耿直的漢子,跟了王五郎這種,真是可惜了!”
“這樣的話,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你明天真的要去殺他?”
飛火默而不語,他還在尋找別的可能性,他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蔣公子,如果我有辦法可以讓王五郎退出,你覺得有多大的可能呢?”
小馬一路扶著孟雨,雖然孟雨身為女兒身,身上並未塗什麽脂粉,但是畢竟大家出身,身上全無男子的臭汗味道。
雖然一身酒氣,但是還是掩蓋不住孟雨身上與生俱來的女子香味。
換做尋常女子,這種時候都顯得有些香豔,畢竟扶著一個美麗女子在身邊。
而且這個女子的母親,就是他認為的最美的女子之一。
這場景,讓小馬有些想入非非,不過他馬上打消了這種念頭。
小馬除了風流之外,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正人君子,絕對不趁人之危。
孟雨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最裏麵嘟噥著,“不就是酒嗎,我喝就是,你們真要喝起來,都不是我的對手!”
“你個壞人,看我喝了這碗,再抓你回去!”這一句是指著小馬說的,“不對啊,姑娘,你怎麽會扶著我,走開走開,男女授受不親!”
小馬苦笑不得,孟雨潛意識裏麵一直在給她自己灌輸自己是男子的事情,以免在不自覺的情況下透露身份。
“據聞洛京神捕不近酒色,隻為公務!”小馬搖了一下頭,卻歎了一聲,“像你這樣,幾乎就埋沒了原本的自己,倒也是個可憐之人!”
“誰可憐了,我不可憐,我功夫很好,大家都敬重我,都怕我,沒有人敢跟我作對,什麽皇親國戚,什麽尚書主簿,都要繞著我走!”孟雨居然苦笑了一下,“可是,大家為什麽都怕我呢?”
“因為你沒有讓人發現的弱點,一個沒有弱點的人,即使是普通人都會害怕!”
小馬好不容易到了江都北驛,找了一個客棧,勉強將孟雨給搬到床上。
這孟雨雖然柔弱之身,力氣倒是著實不小,習武的緣故,力氣比尋常之人要大上許多。
小馬搬動孟雨的時候,險些就要被孟雨一掌給掀翻。
他有些狼狽的看著床上的男裝女子,孟雨的側臉,細看真的和她的母親一樣,而正麵的英氣,或許來自她的父親。
不過真要評個等級的話,孟雨的容貌應該已經算的上是上等。
但是正是這樣一個女子,隻手壓迫了自己的內心,把自己活生生變成了一個男子。
“你們這些壞人,欺我家小,殺我全家,我一定要報仇!”孟雨隻有最迷迷糊糊的時候,才會重複這句話。
小馬湊上前去,想要給孟雨把被子蓋上。
雖然解姑娘衣衫的事情沒少幹,但是此刻他一點解掉孟雨衣衫的想法都沒有。
即使是化妝成了男子,也會有自己的名節。
小馬當然不能憑空做出汙人名節的行為,那是比殺人還要嚴重的罪行。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那孟雨居然直接伸手,一把將小馬摟住。
眼看兩人隔得稍近,簡直就要變成小馬輕薄孟雨了。
小馬一激動,直接手撐在床沿之上,硬生生的將孟雨的手掙脫開來。
險些就因為用力過猛,直接摔倒在地麵之上。
他已經是麵紅耳赤,喘著粗氣連滾帶爬的閃至一邊。
“我的天,我見過這麽多的女子,頭一次被一個‘男子’調戲了!”小馬吞了一口口水,他知道自己要是把持不住的話,恐怕要出大事。
這種事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借著報恩的名義,輕薄人家,這可是...”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小馬是個真正的正人君子。
至少不是做作的小人。
小馬舒緩了一口氣,看到孟雨安靜了一些,應該是酒力發作,睡著了。
那恬靜的模樣,也讓小馬不忍想入非非,而是將孟雨的外衫脫去,把被子給孟雨蓋好。
自己則一個人坐在床邊的椅子之上,靜靜的看著她。
“這人生真是奇妙,雖然我沒有找到你的母親,但是卻找到了你!”
小馬感歎這時間種種的奇妙之處,看到孟雨,仿佛自己多年的心願就實現了一樣。
但是這種感覺畢竟不一樣,和他以前見過的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樣,也不僅僅是報恩。
就像命中注定某件事一樣,決定了小馬會和孟雨相遇。
“我這一輩子,好像都是幸運的,先是你娘,然後遇到了你!”
“娘,你以前提到的那個小家夥,我們居然見麵了!”孟雨夢中的低語,小馬倒是聽的十分的明白,“有趣的家夥,沒想到長得像個女人...”
“你說你喜歡那個小家夥,所以救了他一命...”
後半句小馬沒有聽清,像是某種傾訴,又像是某種女子特有的哀思,人稱“情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