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連城的舉動出乎飛火的意料之外,這個高家的公子,也有殺伐決斷的棋略,甚至能拱手將中路大好局勢讓出,另辟新徑來尋找出路。
飛火對高連城的印象稍稍有所改觀,他一直覺得高連城勢那種一意孤行,我行我素的人,但目前看來,更像個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少年人雷厲風行的落子,將自己的布局變成了一柄彎刀,正要將高連城的大龍斬落。而白衣青年,則當機立斷,不再去管已經成為魚肉的中路。
兩人你來我往,各自展開了最後的韜略,飛火成功的屠掉了高連城棄置不顧的大龍,隻留下中部一塊毫無破綻的區域。而高連城,轉攻為守,從角部開出來了另一塊也是滴水不漏的區域。
在一番廝殺之後,場麵上的局勢日漸明朗,飛火屠掉了高連城的大龍,然後將高連城的孤子逐漸拔除,而高連城通過圈地,彌補了大龍被屠帶來的損失。
場上的局勢不再有變化,終於走到了終局時刻。
高連城心中舒了一口氣,這場麵的局勢,他並沒有輸掉,但是也沒有贏。
“和局!”飛火起身拱手想高連城說道,“高兄承讓了!”
高連城雖然對這個結果不滿意,但是也無可奈何,畢竟是他大意了,讓飛火鑽了空子,恐怕他要重新審視麵前這個少年人的力量了。
“飛火兄棋藝不遑多讓,高某佩服!”高連城還是恭恭敬敬的回禮,這個平局對他來說有些諷刺,那第一手的天元,竟然真的成了整個棋局的敗筆,執黑先行,居然還戰平。
“不過這樣看來,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輸,我們之前的賭約還是可以生效!”高連城雖然在棋盤上落了下風,但是在棋牌之外的盤算,並沒有幾個人能拿捏的準。
“高兄意思是?”飛火未料到高連城竟然還來這一手,他原本就隻想求和,這樣既不會駁高連城麵子,又不必多費唇舌回答高連城的問題。
“我們各自問對方一個問題,對方必須回答!”高連城嘴角上揚,微微一笑,“飛火兄弟意下如何,也不枉我們這棋盤上的一番廝殺!”
“這高連城必是要想盡辦法套出話來,即使拒絕了,高連城還會想更多的法子來,不如現在就直接應付他!”飛火心想著
“好!”飛火隻好答應高連城,來應付高連城接下來的問題。
“那麽,飛火兄弟後手戰平,棋藝更勝一籌,你先問我如何?”高連城看著飛火,眼中滿是自信之色,絲毫不怕飛火的問題。
“那我就直接了當了吧!”飛火審視了一下四周,直接問道:“高兄是否有意入主這雲夢唐門?”
高連城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他沒想到飛火竟然會問這種問題,但是似乎也到了該是要攤牌的時候了,他十分淡定的回答道:“有!”
“雲夢唐門雖然實力並不是中原最強,但是照現在這個趨勢,遲早也會成為中原的一方霸主,甚至比蜀中唐門的勢力還要龐大!”
“我聽說唐門主還有一個長子,唐勃唐成嚴。你就這麽有自信,可以讓唐門門主無視長幼,將這唐門交給你這個外來人?”飛火說道,他從高連城的眼中隻看到了壓倒一切的信心,或者來說,叫做“野心”。
高連城撚起棋盤之中決定了局勢的那一枚白子,握在了手中,對飛火說道:“那是自然,能者居之,能聯通西域和中原的人,也隻有我西域高家!”
“就像你這枚白子一樣,如同一把利劍插入了我的腹地,我此行也是一柄利劍,要將雲夢唐門掌控手中!”
“好一柄利劍,高兄行事果然與眾不同!“飛火明白了高連城的目的,然而他還不知道如何麵對高連城這逼人的態勢。
“我的問題問完了!”飛火說道,他還要從高連城嘴裏知道,高連城究竟是否有心要和他爭鬥到底。
“是嗎,飛火兄弟真是人如其名,這麽直接了當!”高連城繼續說道,“那我的問題也來了!”
“唐門的兩位千金,飛火兄弟是否有意中人了呢?”高連城似笑非笑,像是玩笑的口吻,又像是在審問的語氣。
“沒有!”飛火很幹脆的回答了他,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沒有底,或許是自己刻意去忽略某些事,但真要問起了,確實是“沒有!”
“飛火兄弟倒是幹脆,萬一我是幫兩個丫頭問的呢?”高連城說道,又輕輕的將棋子丟在棋盤之上,“飛火兄弟這樣說,恐怕有人要傷心的呢!”
“高兄說笑了,我生來自由,這門派之中,必定容不得我落腳之處,況且,高兄身負婚約,拿自己的未婚妻子開我玩笑,未免有些過了吧!”飛火非常淡然的說道,他並沒有表露自己其他的態度,以免在高連城麵前露出其他的破綻。
但是這個破綻已經被高連城所知曉,他再次證明了自己的判斷,用這小小的一句話,他就能找到未來顛覆唐門,將唐門穩穩收入囊中的方法。
“是我失言了,請飛火兄弟莫要見怪,我也是想,如果你與我一起入住唐門,未嚐不是一件美事!”高連城清了清嗓子,似乎是想將心中的話語一吐為快。
“我知道因為秦兄之事,許多人都記恨與我,但是龍城之局前,我希望不與飛火兄弟,還有唐門的眾人起任何衝突!”高連城說出了他的目的:
“既然飛火兄弟對唐門的兩位千金都不中意,我這月老也是做不成了。我希望你,在龍城之局前,減少不必要的誤會,減少和青雯的接觸,悠悠眾口,防之甚川!”
那一句話,擊打了在了飛火心裏,雖然由高連城說出來,似乎聽起來不太舒服,但是這也是顯而易見的道理。高連城可以在眾人麵前直呼青雯的名字,而他不行,甚至不能和唐門的兩位千金有更多的接觸。
“我來這裏的目的,也隻是為了幫助唐門,高兄放心好了,隻要你不作出危害兩個丫頭的事,我想我也不會去管的!”飛火笑了笑,他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笑出來的,覺得釋然了,卻依舊堵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