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子夜,飛火聽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叫聲,似犬非犬,有混雜著人類的聲音,沿著小小的洞口不斷的傳了過來,從聲音中感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是殺氣!”飛火振作精神,服下卜算子給的丹藥之後,已經可以勉強行動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聲音應該是一群武夫帶著不知名的犬類進到了林中。
“來者不善!”飛火整理了一下衣裝,把眼罩重新戴在了眼睛上,飛身折躍出了洞中。如他所料,林中隱隱的有火光出沒,最近的不過幾十丈之遙。
越是強大的人往往會把自己的氣息隱蔽的更深,四周傳來的殺氣強弱不一,然而數量眾多,似乎有近四、五十之眾,準確的把向他目前所處的位置追蹤而來。
在眾多的殺氣之中,有一股稍強的氣息,雖然不如之前的刑潼,似乎也不弱,此人絲毫不懂得閉息之法,就像要威懾某人一樣。
無數的弩箭穿過密林,從飛火的身邊掠過,在皎潔的月光下,手持機弩的敵者一步步合圍了過來。其中有幾人拉著幾條惡犬,惡犬的聲音低沉而古怪,綠火般的的眼睛在夜幕中一閃一閃如同狼一般。
一時間萬箭齊發,穿過重重的樹木,急急的逼向飛火,飛火穩住身形,躲過無數飛來的箭矢。
一陣陣的刺痛在胸口如同針紮一樣向他襲來,他無法全力聚集氣力,隻得閃過箭矢,在一棵環抱的樹木之後稍作歇息。
“來的真是時候~”飛火不禁低聲咒罵一聲,突然他聽到有人高呼“我看到他了!”
“放狗!”一個低沉的聲音喊道,正是這眾多雜魚之中最強的那個人。
惡犬如脫韁的野馬撕裂了黑夜,發著令人毛乎悚然的亂吠衝了出來,短短數息便至身前,飛撲了過來。
飛火拔~出“紅蓮”,將一隻飛起的惡犬刺落在地。其餘的黑犬見勢更加的瘋狂,直接向他的脖頸亮出了獠牙。隻聽一聲低吼,所有的黑犬一起向他飛撲了過來。
“嗖”,飛火順著黑犬之間的間隙,手起刀落將一隻黑犬從半空中刺落。幾個淩厲的墊步,飛身跳到一個粗壯的樹丫之上。
幾隻飛矢從他身邊呼嘯而過,有一隻從他的臉邊擦過,留下了一道血痕。他不得不不斷挪動身姿,躲避著不斷射過來的弩箭。
樹下的黑犬不斷的跳躍,試圖爬上樹梢。但犬類畢竟是犬類,這些黑犬雖然彈跳力驚人,還沒有到能上樹的地步。
“此地不宜久留,雖然不知道是哪路的人馬,如果栽在這些人手裏--”飛火吞了吞口水,他倒是不是懼怕這些人,比起這些,“無雙”那恐怖的身影想想都讓他覺得後背一涼。
“別讓那小子跑了!我倒要看看,殺得了刑潼那個瘋漢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飛火感受到了領頭之人的氣息,來者步伐沉穩,聲音低沉有力,從氣息之中就能感受到不弱的內勁。
來者身負長劍,在夜色中也能看出身材孔武有力,身邊數個護衛皆持鐵環大刀,統一裝束,顯然有備而來。
幾隻惡犬緊緊的追逐著飛火的蹤跡,四周的弩手嫻熟的根據犬吠的方位發射弩箭,一時間竟逼得他無處藏身。丹藥之力平複了受創的經脈,卻無法在短時間內讓他恢複往日的行動力,隻有借著夜幕勉強躲過那些胡亂發射的箭雨。有好幾支都擦過了他的衣衫,原本有些狼狽的他此刻更是狼狽不堪。“居然被幾條惡犬逼成這樣~”
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麽殺光進犯的敵人,要麽溜走。殺光敵人似乎辦不到,溜走更是難上加難,樹下的惡犬如影隨形。
“對付一群烏合之眾最有效的辦法是什麽?何況還不是烏合之眾~”飛火隱隱聽到來者的話語中有關於刑潼的隻字片語,終於明白來者是何人,“靖海幫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在唐門的地界動手,相當的張狂啊~”
“這會兒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想要用最小的代價趕走來犯的家夥,就隻有用最有震懾力的方式把領頭的幹掉,可我現在~”
飛火不斷的在樹梢之間騰挪,樹下的惡犬不斷的追逐著他,不斷消耗著氣力,一時間似乎找不到解決之法。而敵人的包圍圈越縮越小,最近之人離他不過十丈之遙。
“在唐門的地界上這樣興師動眾,靖海幫膽子不小嘛!”飛火強行穩住自己的氣息,催動內勁向領頭者的方向沉聲喊道,“不知道靖海幫的各位,知道你們刑大堂主去了哪嗎!”
“小子,你強忍氣息,想必是白日跟刑潼那個莽夫鬥了個你死我活,看情形,刑潼應該已經被你做掉了!”領頭人周圍的近衛不禁傳出小小的噓聲,“那個莽夫,在我幫之中也算得上前幾的高手,不過也罷,據聞雲夢唐門想要請的助力就是你吧!”
“何不現身相見,我也好讓你死個明白!”領頭人一揮手,隻聽一聲哨響,四周的弩箭停止了射擊。
“不先報上自己的名號嗎?”飛火趁著弩箭停止的間歇,娑的從樹上躍下,樹下的惡犬還未及反應,六隻惡犬中的兩隻被飛火幹淨利落的割斷了喉嚨。
“放箭!”飛火從樹梢躍下的瞬間,幾十支弩箭同時向他射擊過來,飛火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在弩箭發射的瞬間就在各個樹幹之後騰挪,倒是剩下的四隻惡犬躲閃不及,被射成刺蝟。
“小子你動作挺快的!”
“多謝誇獎,素聞靖海幫主是個卑鄙無恥之人,其手下的幫眾倒也配得上這卑鄙無恥!”飛火凝神靜氣,生怕過多的使用氣力會導致傷勢突變,到那時可真是回天乏術了。
“逞口舌之利,我可不像刑潼那個莽夫,想要達成目的,耍些手段是必須的!”
“天機的小哥,也多謝你幫我除掉了刑潼,我跟那家夥向來八字不合!”
“據說貴幫高手極多,這刑潼自北方劍門叛逃至江南,竟然在短短幾年之內坐上了堂主之位,想來您與他不和,莫非你技不如他?”飛火小心的試探著來者口風,如果對方是刑潼那樣的級別,光憑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毫無勝算。
“那個莽夫?我大善堂主彭會不如一個牆頭草!”似乎有些激怒了彭會,不過他卻頓了一下,狡猾的笑了起來“小子,你是想引我像刑潼那樣和你單挑嗎?我可沒有他那麽蠢!”
“不過,就憑你?一個負傷之人口出狂言妄圖挑戰我!”彭會拔出了背後的長劍,娑的一聲指向了飛火所在的方向,“我接受你的挑戰,我讓你死個明白,也叫伏波堂那些雜碎知道本大爺的厲害!”
“所有人聽著,把好各自的位置,別讓這小子跑了,本大爺今天就要將這天機刺客的頭帶回去,讓老頭子把伏波堂的地盤全部給我!”
飛火嘴邊一抹淡淡的微笑,他揚起了紅蓮,閃出了樹後,筆直的向彭會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