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本來就天xìng護短而且非常記仇,梁誌清很清楚自己的弟妹是個什麽樣的脾氣,在孫家她年齡是最小的,一家人都護著她,生活的像是個公主一般。結婚後給梁家很爭氣的生了個孫子,把家裏的老父親老母親高興的,逢人就稱讚她賢惠孝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老思想,在梁家這個家族很有市場。偶爾回家一次,父母連飯都不讓她做,還要專門問她喜歡吃什麽,論地位比他們這些當兒子還要高。
孫凡夢很有思想有頭腦有能力,居然在四十八歲就成了副部級別的領導幹部,雖然是在企業,可級別是實實在在的,有一個嶺南首富手眼通天的丈夫,有一個中將大軍區副司令員的大哥,加上愛情、婚姻、家庭、工作四方麵的稱心如意,造成了她凡事不吃虧的xìng格
孫凡夢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在心裏恐怕比她自己的生命都重要,絕對不肯讓他受半點的委屈,真有點擔心她暴怒之下,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來,那事情就沒有絲毫轉圜餘地了。
梁誌清不想和高建彬撕破臉皮,梁家祖祖輩輩都在嶺河市繁衍生息,市委書記主政一方,得罪他是很不明智的。而且據他所知,高建彬這人不但不好惹,還表xiàn的特別強勢,連續幾次讓三位副省長下不了台,這些事情在省委省zhèngfǔ傳的沸沸揚揚,可見他的背景非常深厚,要不然以這樣的行為,早就該到哪個清水衙門思過去了。怎麽還有機會身兼兩職呢
在家裏坐著看電視的方夢甜。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瞧馬上就接了起來,甜甜的笑著說道:“學長,你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高建彬笑道:“甜甜,方書記白天接見外賓沒有時間見我,我準備找個借口晚上去你家混飯吃,順便可以找機會匯報工作,歡迎嗎?”
方夢甜說道:“學長,你可是咱們海大的驕傲。要不是這樣的機會我請都請不動你呢!沒有問題,我和我媽說一聲,晚上多給你做幾個好菜,你陪著我爸喝兩杯。不過不許喝多了,我爸的血壓高。”高建彬苦笑著說道:“你還不知道我的酒量啊,一杯酒就不分東西南北了。”
要想在嶺南這個地方工作,兩位老板的支持無比重要,而作為書記的方德輝,所起到的作用,是任何人都不能相比的。可是作為省委的一把手。他的時間真的是非常緊張,就算他再對嶺河市青睞。也不能隨時都可以有見麵的機會。所以高建彬隻能通guò別的途徑,來獲得與書記談話的空間,而方夢甜這位海大的學妹,就起到了橋梁的作用,這是一種資源也是一種優勢。
當他的帕薩特轎車來到省委大院門口的時候,方夢甜已經在這裏等著他了,沒有意外,許冰藍也在這裏,高建彬雖然是市委書記,可是也不能隨便的出入這個地方,門口有武jǐng戰士的崗哨。
方夢甜笑著說道:“學長,等會把工作證給我,我去給你辦張通行證,要不然進進出出的很麻煩。對了,你的那個看起來很害羞的中校jǐng衛怎麽沒有一起來,我們冰藍學妹可是一直rì思夜想做夢都想見他呢!”
高建彬一聽就這句話,臉上的表情就有些豐富,隨即就看了看許冰藍,這位學妹早就麵紅耳赤的低下了頭,用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的聲音說道:“甜甜,你可不要別胡說,我什麽時候對chūn健念念不忘了?”典型的做賊心虛,連chūn健這兩個字都喊出來了,要說沒有一點情意,騙鬼呢?
而站在一邊的紀明偉差點笑破肚子,害羞?這兩個字用的還真是夠彪悍的,李chūn健是個典型的扮豬吃老虎的角sè,看起來羞羞答答人畜無害,像個大學生一般,但是在軍區司令部的特種部隊,有幾個敢招惹他的?
方夢甜揭發說道:“還不承認,我這幾天老是碰到你給那個帥哥打電話,半夜睡覺還喊人家的名字,有什麽大不了的,喜歡就去追啊!”許冰藍對這位死黨姐妹沒有辦法,反擊說道:“你呢,明明喜歡學長為什麽不敢說出來,還好意思在這裏開我的玩笑!”
這下倒好,方夢甜自己引火燒身了,看著旁邊的高建彬,有些羞澀的說道:“別瞎扯,我們快進去吧!”冷汗因為這句話把後背都給濕透了,高建彬看著省委大院差點要落荒而逃,這可是書記的千金,要是讓方德輝知道了,是福是禍還很難說呢!
這次來的時候也準備了禮物,來頂頭上司的家裏,總不能空著手,所以兩位女孩子驚訝的看到,高建彬拎了一大塊臘肉,紀明偉則是拿著一個桶,裏麵裝的是幾尾竹魚。這塊臘肉是山民自己製zuò的,非常的地道,也算是嶺河市的特產,價格不算高但非常受歡迎,男女老少都喜歡吃。竹魚非常出名,屬於嶺南的珍品,味道鮮美肉質細嫩,是招待貴賓的上好菜肴。
登記完畢之後,紀明偉把車開到了方家的院子門前,幾個人下車拎著東西進了門。方德輝的妻子薑伊娜,是位很和藹的中年婦女,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樣子,方夢甜笑著說道:“媽,您看我們學長帶的禮物可別致呢,今天晚上我算是有口福了,您前兩天不是還說要給我做竹魚和臘肉嗎?”
薑伊娜對高建彬說道:“小高和甜甜是校友,來到這裏就像自己家一樣,千萬別拘束。”然後用手指點了點女兒的額頭,慈愛的說道:“小饞貓,每天就想著吃,到時候像個小豬嫁不出去,看你怎麽辦!”方夢甜偷偷看了看高建彬,說道:“單身的女孩子有的是,我要是嫁不出去,就一直陪著您在家。反正您和我爸也舍不得讓我走。”
第一個回家的是方夢晨。他見到高建彬很高興的說道:“我這兩天還想去嶺河找你呢。我們企業上市已經通guò了,正式更名為嶺南重工股份有限公司,主要生產的是機床、配件、工程車輛等產品。聽說這次省國際經貿洽談會放在嶺河市那裏舉行,到時候我要去參展的,你記得要給我留個好點的展位。”
高建彬笑道:“我想這一點並沒有多大的問題,按照以往的慣例,淩沙市的展區和省城的展區,同時排在進門的第一位置。也不用我來安排,你隻要和省城的帶隊領導講清楚就可以了,堂堂的上市企業,要個展位還不是輕而易舉。而且這次的展台麵積都很大,完全可以多做點文章,把自己的思維和優勢全部發揮出來。”
方夢晨是國有企業的領導,也可以說是官場中人,對高建彬說道:“還沒有去見過周省長吧,我剛才到大門的時候,見周叔叔的車回來了。你快過去一趟吧。”
高建彬的身份很特殊,黨委zhèngfǔ一把抓。不去拜會周省長也說不過去。這次來可是也給周希亮準備了同樣的一份禮物,還有他念念不忘的大熊貓特供香煙一條,說起來他也算是個特殊的例子,市委書記能天天抽這樣的香煙,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
周希亮的家,距離就一個小路口,他按響門鈴後不久,一個二十七八歲的漂亮少婦打開了院門,連問都沒有問一聲,能進入省委大院的絕對不會是匪徒,有八條命也不夠武jǐng戰士抓的。
高建彬主動介紹說道:“我是嶺河市的市委書記高建彬,請問周省長在家嗎?”少婦很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隻因為他太年輕了,根本不像個正廳級的高級幹部,要是說個科長還容易相信一點。不過也沒有人冒充市委書記叫省長家的門,何況他的後麵還跟著個少尉軍官。
看著他們拿的東西,少婦就笑著說道:“請進,我爸在家呢!”形形sèsè的禮物見得多了,還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拿著臘肉和活魚來登門的。有這樣的稱呼說明這個少婦不是周省長的女兒就是兒媳婦,高建彬很恭敬的和紀明偉跟在她的身後,進了院子。
周家的院子和方家不一樣,方德輝喜歡那些花花草草的,可是周省長的院子裏居然有個袖珍型的菜園子,樹下麵還有一套竹子製zuò的桌椅,看上去就像是個退休老幹部的家,哪裏有一點封疆大吏的排場。
周希亮聽到院子裏有人說話,就放下文jiàn從客廳裏走了出來,看到高建彬後很高興的說道:“我聽秘書說你來了,但是我忙著接見國外的一個代表團,沒有時間和你談話。”
看了看高建彬手裏拎的臘肉和竹魚,他笑著說道:“怎麽來我家還送東西,不過你這禮物倒是很別致,我還是很喜歡的。山裏的群眾自己製zuò的臘肉,味道比城裏的鮮美,好,我收下了。”
高建彬從自己的背包裏取出一條香煙遞給周希亮,說道:“周省長,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給您搞來的。”周希亮眼睛一亮,滿意的說道:“我給你那麽多的政策和資金扶持,總覺得買賣做得有些虧本,有了你的這條煙,我心理還感到平衡一點,多少是個安慰啊!”
指了指竹椅說道:“我們在院子裏坐一會,屋子裏的空氣混濁,不如外麵的新鮮。”紀明偉把東西拎到廚房後轉身出了院子,有些話不是他該聽的。周希亮點上煙說道:“建彬,你這次來省城,總不會是給我送東西的吧,有什麽事情需要省委省zhèngfǔ支持嗎?”
高建彬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帶著臘肉竹魚跑到省委大院,而且還拿出來之不易的大熊貓特供香煙,看起來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需要借助當老板的力量。
高建彬說道:“是這樣的周省長,我今天中午視察嶺河市第三中學的時候,與金瑤縣梁家的子弟發生了衝突,由此引發了我對如今一些潛在的不和諧因素的擔憂。”
周希亮說道:“仔細說說,不要夾帶私人情xù,感情用事會影響你對事情的判斷。金瑤縣梁家我知道,梁誌才是我們嶺南的首富,他的企業為全省的經濟發展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他的愛人孫凡夢。是國家有sè金屬集團嶺南分公司的總經理兼黨委書記。孫家的長子孫凡江中將你應該不會陌生,軍區的副司令員。”
高建彬就把來到嶺河市以後,遇到的三件涉及到本地家族子弟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前兩件事都涉及到鳳霞縣,第一件事,劉家的子弟劉冠宇,暴力脅迫侯圓圓執行合同。第二件事。侯家子弟侯和玉,聚眾攻擊攝製組駐地,意圖對啟明影視集團的明星不軌。第三件事,金瑤縣的梁家子弟梁家城,多次以暴力手段非禮女學生,當眾辱罵威脅市委書記和宣傳部長。
高建彬嚴sù地說道:“周省長,前兩件事情雖然xìng質很惡劣,但是處理起來並沒有太大的難度,至少對方的長輩態度正確,能夠接受因此帶來的後果。可是梁家就不一樣了。這次我預感到會有很大的反彈,一隻無形的手千方百計的想要讓我屈服。不是說我不能理解這樣的做法。為人父母的哪有不疼愛自己孩子的,這是天xìng也是本能。但是我所考慮的是,地方家族的這種行為如果不加以製止,會影響到嶺河市的經濟發展和社會安定。”
周希亮點了點頭說道:“你的顧慮是有道理的,其實地方家族形成的原因很複雜,有的是自然形成的大族,世世代代都常住在嶺河市,你說的劉家和侯家,屬於這種情況。有的是曆史原因造成的,土司製度我想你不會陌生吧?梁家就屬於這種類型,雖然建國以後土司製度被完全廢除了,以前的種種特權也都沒有了,可那種影響力還是短時間內沒有辦法消除的。”
高建彬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事情居然和土司這樣老古董聯係在一起,不過仔細算算,民國時期土司製度還是存zài的,到現在這才經過了多少代人?
周希亮笑著繼續說道:“在zhōngyāng或者省委省zhèngfǔ的層麵上看待,這根本就不算是什麽危險的事情,頂多就是地方的一個小矛盾而已,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不單純是嶺河市,其他的地方也是存zài的,頂多表xiàn的形式不一樣罷了。可是對你來說,這類情況的存zài會對你的工作形成掣肘,所以必須要敲山震虎的發出某種jǐng告。”
高建彬說道:“這也是我準備向梁家大動幹戈的目的,如果出現了權大於法的局麵,就是我這個市委書記兼市長的嚴zhòng失職,經濟發展的初級階段,安定團結的環境最為重要,我不能容許有任何不和諧的聲音出現,所有zhèngfǔ下達的行政命令,必須是百分百的得到貫徹執行,這是沒有商量餘地的。”
周希亮看著有點殺氣騰騰殺伐果斷的他,微笑著說道:“我也明白你這樣做的目的,不外乎就是想要消除經濟建設可能會遇到的阻力,地方家族的存zài,某種意義上說,對城市整體的推進工作產生了阻礙,對社會的安定和諧產生了威脅。這些家族因為時代在這裏繁衍生息,rì積月累下來就有很多人在重要的部門任職,而這些成員的家族觀念又重,對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會形成損害。”
站起來說道:“你能夠未雨綢繆考慮的這麽長遠,我感到非常高興。這樣吧,我們一起到方書記哪裏,把這個問題好好的商談一下,估計他家的飯菜也該做好了,我拿瓶酒過去,你陪著我們兩個老同誌喝一杯。”
可能是得到一條煙心情比較愉快,周希亮拿了一瓶三十年茅台陳釀,來到方家的時候,進門就聞到了濃濃的香氣。方德輝看到這瓶酒,有些疑惑的說道:“老周,你可不是這麽大方的人,這次怎麽轉了xìng子,把三十年陳釀都拿出來了?幾次我都想嚐嚐這瓶酒,結果你就像祖傳元寶似的,藏起來就是不肯,估計是得到建彬什麽好處了吧?”
要不說人家能當老板呢,這邏輯推理能力就是強悍,一看就能聯係到事情的真相,高建彬覺得大開眼界。周希亮笑道:“嶺河市一次就有接近三百億的投資,我心裏高興啊,這是特意拿出來給建彬慶功的,省得你盯著我這瓶酒說我小氣。”
方德輝搖了搖頭說道:“這事情有些不對,建彬,你自己說,到底給周省長許諾了什麽好處,他一直盯著你的大熊貓特供香煙,啊,我知道了,肯定是這個原因。”
周希亮目瞪口呆的說道:“老方啊,你不去當jǐng察實在是jǐng界的一大損失,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方德輝看著高建彬說道:“你不會沒有給我準備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