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炎羽推著林浩在燒毀的房子四周轉,希望可以找些證據。
可惜什麽都沒有。
沮喪回家時,藍玉宇光著腳,提著一些草魚,他笑道:“時大哥,這是河裏的魚,鮮,我特地釣的。”
林浩接過,魚還在撲騰,濺了林浩一身腥氣。
林浩道:“怎麽好好的,想釣魚給他吃呢?我記得,你可是挺怕他的。”
藍玉宇紅了臉,羞澀的摸了摸頭說:“前不久我才想起來,之前哥為了姐不是打了那個李子麽,為此你還被他們抓走了,可之後鎮長非但沒找你麻煩,還來道歉,我就估摸著,肯定是時大哥幫我們的,這不,這魚算是小小謝禮麽。”
林浩當時就懷疑是時炎羽插手,現在並無多大反應。
林浩把魚扔向時炎羽,調侃道:“玉宇給你的謝禮,收著吧,我可沒你這種待遇,這小子可從未特地釣魚給我吃。”
林浩滿是酸味的話,讓藍玉宇越發羞澀。
時炎羽把魚放在一旁,猶豫一會才說:“小浩你誤會了,當初知道你消息我還在住院,是湯褚代我來,替你們解決麻煩,之後我也是默默來的。”
林浩一愣,驚呼:“什麽?這裏沒有人知道你真實身份?”
時炎羽嚇了一跳,隨後點頭。
林浩垂頭,愁眉緊鎖。
“怎麽了?你怎麽了?”時炎羽關心道。
縱火之人隻在李子藍波之間,藍波不可能,隻有李子,之前自己以為他知道時炎羽身份,有所顧及,可能不敢縱火,一直猶豫徘徊,如今看來,湯褚不在,無人識得時炎羽,這不正是李子報複的最好時機麽!
林浩猛然大喊:“玉宇,帶我們去那個李子家。”
藍玉宇愣住,久久沒回應。
林浩急的大吼:“快點。”
藍玉宇道:“哦,哦。”
李子家在山下的一個小區裏,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年約30的女人。
女人打量林浩他們,疑惑道:“你們是?”
林浩莞爾一笑:“你好,我們是李子的合作夥伴,今天找他有事商量。”
關乎老公的生意,女子不敢怠慢,請林浩他們進去後,為他們倒茶。
女子一直打量林浩的輪椅,林浩看到後,笑道:“前不久剛出了一點事,不過,這事你可以問你老公。”
女子略顯尷尬,幹笑幾聲趕忙收回視線。
沒多久,李子回來了,不見其人,先聽其聲。
“誰啊,不去廠裏找我,來我家談什麽什麽生意!”李子打開門走進來。
女人去找李子,和他一起走到林浩麵前。
初見時,李子一愣,眯著眼打量許久,指著林浩你了半天,說:“你……你是林浩!”
林浩也是一愣,笑容微顫。
林浩給時炎羽一個眼神,時炎羽笑盈盈走到李子麵前,伸出手:“你好,我是時炎羽。”
李子愣了一會,才與時炎羽握手,他的目光一直在林浩身上,他在思考,林浩為何而來。
突然,覺得手心一痛,想抽手,卻抽不回,疑惑的看著時炎羽,他卻笑容依舊。
李子猙獰著臉,使勁想抽回。林浩一個咳嗽,時炎羽鬆手,回到林浩身旁。
李子看著泛白的手,疼痛清晰明了,顫抖道:“你們來……幹什麽?”
林浩笑道:“沒事,就是和你聊聊。”
“聊?”李子扭頭對妻子說:“回房去。”
女人走後,李子垂頭喪氣道:“說吧,聊什麽?”
“我看你妻子比你大,以你好色的性格,是不可能娶這種女人,而你娶了她,唯一的可能就是圖她的權,圖她的財,我說的沒錯吧。”
李子渾身微顫,小心翼翼道:“想說什麽就說,別拐彎抹角。”
“好,既然你這麽痛快,我也不扭捏了。你好色,貪財,怕死,是一個小人,當你得知我、藍家有人罩時,有沒有動過報複的念頭,我打你還傷了你的麵子,你不會一點恨都沒有吧!”林浩邪笑。
李子眯著眼,無奈道:“有,我恨不得召集所有兄弟打你一頓,但我沒有。”
“為什麽?”
“我恨你,但我沒想要你死,我知道你來所謂何事,不就是以為你們家那場火是我放的麽。我可以在這明確告訴你,我是目中無人,欺軟怕硬,就算我混賬,卻不會拿命開玩笑,我不過是一個小鎮上有些錢勢的人,怎麽敢惹有那麽大靠山的你。”
“說不定,你以為那人走了,可以痛快出氣呢。”
四目對峙,林浩不放過李子臉上任何微表情。
李子冷笑道:“那人雖走,卻讓鎮長警告我以後不準動你,否則吃一輩子牢飯,我還沒蠢到逞一時之快,毀一生前途,林浩,你們家那場火不是我放的。我惹不起你,已經不和你見麵了,你以後能不能別找我,我這手……太疼了。”李子把被時炎羽握的紅腫的手高舉。
林浩噗嗤一笑,揮了揮手,時炎羽帶他離開。
回家後,林浩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時炎羽爬上床,抱住他,在他耳邊低喃:“怎麽了?”
“你說,到底是誰放的火。”這個問題困擾林浩多日,已經讓他茶不思飯不想,若在不解決,他真的快瘋了。
時炎羽沉思一會,說道:“當初起火燒的最旺的是藍玉媛房間,她房間後有路麽?”
“沒有,玉媛房間在後門旁,窗外都是花花草草。”
“那就是路,而且在晚上可以遮擋身影,要想放火,她那是最好的地方,我看縱火者並不是針對某一個,而是你們,可那個李子、藍波都被你排除,還有誰會想害死你們?”
“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要煩死了。”想了許久,毫無頭緒,林浩煩的直打滾。
時炎羽溫柔擁吻林浩,小聲安慰道:“放心,想害死你的凶手我不會放過,過一段時間,我保證查出真凶,讓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別煩,一切有我。”
林浩的手臂柔若無骨的搭在時炎羽胸前,盯著他,靠在他寬闊臂膀,享受他的溫柔,放下所有防備,隻想著,一切有他。
漸漸的,林浩在時炎羽的溫柔中熟睡。
卸下心中防備,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可惜,林浩這麽遲才享受到這份輕鬆。
午睡後,林浩下床試著行走,其實有拐杖他能走,可時炎羽為讓他時刻依靠他,叮囑家裏誰都不許買拐杖,林浩反抗,在時炎羽可憐麵容中奔潰,隻得放棄。
林浩順著桌腳,小心翼翼的行走著,右腳的痛,讓他記起火光的滾燙,瞬間,林浩即將放下的腿停滯了。
林浩被這反應嚇壞了,咽了口吐沫,緩釋激動心情後,再次起航。
快走到房門時,右腳無力,林浩跌倒在地,屁股摔的那叫一個響。
時炎羽被驚醒,看到原本熟睡在身邊的人,卻摔在地上,趕忙下床,來不及穿鞋,他光著腳在泥地上走。
憐惜的抱起林浩,把他放在床上,時炎羽忍不住嗬斥道:“腿還沒好就走,存心折騰身體讓我心疼是不是!”
林浩羞愧難當,無奈道:“我也不知道我會這麽無用,連走都不行。”
“這隻是暫時的,若不是你還心係這裏,我早就綁你回去治療,家裏有傭人有醫生,哪用得著你自己勞心勞力。我看你就是喜歡和我反著幹,也不顧我心疼。”時炎羽拿布擦掉林浩手上的髒。
林浩笑道:“不是,我隻是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我了。”
“那現在呢?讓我更擔心了,你就不能聽我一次。”
“好啦,下次保證聽你的。”
“不行,我們得立個規定。”時炎羽認真道。“以後我負責賺錢,照顧你,你負責好好打理家,為我煮三餐怎麽樣。”
林浩噗嗤一笑:“家裏有傭人管家,我還用打理麽,你不就是想讓我做米蟲,整日圍在你身邊麽。”
時炎羽把林浩右腿褲腿往上卷,每看到那疤,他心酸痛極了。
“以後這樣就好,我可不想你在受傷,這疤……回去我們就做植皮手術,多留一天,我就忍不住想你差點死在火海永遠離開我。”
林浩支起身,摸了摸凹凸不平的皮膚,調笑道:“那我就偏不,以後和你吵架,我就把疤給你看,讓你也記住,為了和你在一起,我曾豁出命。”
“千萬別。”時炎羽把褲腿放下來,“以後隻要你不和我吵,我們絕對不和你吵架。”
“真的麽?”
“真的,我時炎羽說話從沒有食言一次,乖,你這衣服都跌髒了,我去拿套新的給你。”
時炎羽起身走向衣櫃。
林浩突然看見時炎羽腳上多了幾道疤。
林浩問道:“你腳上的傷怎麽回事?”
時炎羽一邊拿衣服,一邊說:“當初不是醉生夢死麽,就不小心被碎酒瓶劃破了,沒多大事。”
輕鬆淡然的語氣,好似這是一件微乎其微的事。可當初湯褚將時炎羽送醫,醫生從他腳裏拔出數十個碎片。
時炎羽替林浩脫衣,林浩猛地抱住他,悲憤道:“對不起,我害你受傷,害你白了發。”
時炎羽輕拍林浩的背,安撫道:“沒關係,別在意。”
“不在意,你總是讓我不在意,總是安慰我的痛,總是……把你流的血當水一樣。”林浩聲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