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見不得太陽的人？”醜女人頓了一下，然後發出放浪的笑聲，“你說得很對。那麽先生你是什麽樣的人呢？”
“我是一個普通的人。”
“普通的人怎麽會到這兒來？因為什麽？貪念還是色心？”
李世民逼視著那個女人：“那麽夫人您呢？您是又是什麽樣的人？”
“夫人？你叫我夫人？”
“沒錯，從您的聲音聽來，您一定是小美的母親吧。我是應該稱呼您為夫人。”
“哈哈哈。”醜女人笑了幾聲，然後說道，“先生不打算進來喝杯茶嗎？”
李世民準備邁動步子，卻被身後的小美緊緊拽住，並且小聲的說了一句：“別去，快走。”
“快放開他，小美，你怎麽能這樣對待我們的客人？一點兒待客之道也不懂，真是太荒謬了。”
女人的嗬斥讓小美鬆開了手掌，猶猶豫豫的鬆開了手掌。
李世民往裏走去幾步，燈光突然亮了。
“誰讓你開燈的？”女人生氣的大叫。
小美哆哆嗦嗦的回答：“我隻是害怕他會不小心撞到了你。”
李世民環視了一圈客廳，一個很平常的客廳。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不喜歡光線，我不喜歡光線。”醜女人的臉在燈光的照射下更加驚悚。
她發怒的揚起手掌朝小美走去，估計是要打她。
李世民一把抓住醜女人的手：“夫人，何必為了這點小事而大動肝火？您不是要請我喝茶嗎？”
女人這才轉過臉來，盯著李世民看。
她的眼睛也是殘缺不全的。或者說，那是一雙沒有眼白的眼睛。疤痕讓她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兩個黑溜溜的珍珠。
她的身體僵硬的怔住了。
“先生”她的聲音在發抖，“請問、請問、先生你、你、叫什麽名字？”
她的聲音裏已經沒有了霸道，反而有一點小女人的情感。但是，她的容貌不配用‘小女人’這個詞語。
“夫人，您為什麽對我的名字感興趣？你們這一行的人都喜歡問別人的名字嗎？”李世民問。
“我們這一行的人，不喜歡問別人的名字。”醜女人似乎在哽咽，“但是，先生您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友。”
“是嗎？”李世民不以為然的問道，“你們這一行是不是都喜歡說這樣的話？然後拉攏客人的心？”
醜女人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正廳裏的空氣仿佛凝結了。沒有人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李世民說：“夫人，我叫李世民。”
李世民。
醜女人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頓了很久之後，她說：“小美，快去給客人泡杯咖啡。”
一說完，她問盯著李世民問：“先生，您愛喝咖啡嗎？”
這是越發柔軟的聲音。醜女人的前後反差不僅僅是讓小美疑惑，就連李世民也感覺驚訝不已。
難道他真的長得很像她的一位故友嗎？
小美擔憂的走開。正廳裏還剩下李世民與醜女人。
“李世民先生。”醜女人說，“你為什麽不先坐下來呢？”
她往沙發走去。紅色的沙發在白色為主色調的客廳裏顯得格外的刺眼。
女人穿著紅色的睡裙，坐在紅色的沙發上，她醜陋的臉龐像極了惡鬼。
但此刻這個惡鬼似乎在畏懼什麽，所以她收斂了自己的鋒芒，像一棵帶著毒刺的仙人掌，盡管她偽裝，卻怎麽也沒法將她的醜陋藏起來。
李世民走過去在女人的對麵坐下。兩人的目光對峙著。
小美從廚房端著兩杯咖啡走了出來，一杯放在醜女人麵前，一杯放在李世民麵前。
“小美，你可以出去幹活了。”
女人的話讓小美驚愕的抬起臉來：“您的意思是，讓我再找一個嗎？”
“是的。”女人說，“我需要你再找一個。”
“我知道。”小美準備離開。
“等一下。”李世民拉住小美的手臂，“我怎麽沒有聽懂你們的話？”
“李世民先生，您不必聽懂，您也不必感到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那好吧。”李世民鬆開了小美的手臂。
小美朝醜女人舉了個躬就離開了房子。
醜女人說：“李世民先生，您的咖啡還沒有喝呢。”
“實際上我不愛喝咖啡，今晚打攪您真的很抱歉。”
“您不用跟我客氣。”醜女人說，“我這個人向來好客。而且我也說了，您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友。”
“是嗎？”李世民轉頭想從窗戶看出去，但是窗戶被嚴嚴實實的窗簾遮住了。
“我想我該離開了。”李世民說，“今晚打攪您真的很抱歉。”
“難道李世民先生不想知道我的姓名嗎？”看到李世民站了起來，女人也緊張的站起來。
“夫人與我不過是萍水相逢，而且，我也確定我不是您的故友，那麽即使我知道您的姓名又能如何呢？我是個四處流浪的浪子。今天我在這兒遇見了您，明天我就有可能在下一個城市遇到一個與您相似的人。那我必定會在繁多的名字裏很快就把您忘jì了。”
李世民的話讓女人愣住了。
“我是個健忘的人。”李世民笑了一聲，除了我愛的那個女子不會被我忘jì之外，我幾乎都快把自己也忘jì了。”
“那您愛的那個女子真幸福，她是你的妻子嗎？”
“不是，她隻是一個美麗的姑娘，但可惜的是，她並不愛我，她深愛著另外一個男人。我就是因為這樣才選擇四處流浪的。”
女人沉默了。
李世民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但是一股莫名其妙的親切感又讓他不由自主的多說了兩句：“我感覺沒有她，我會活不下去，但是，她沒有那個男人，她也同樣會活不下去。夫人，您覺得這是不是很可笑？”
女人長長的沉吟一聲，說道：“或許吧。我隻能說，您的那位姑娘真是一個幸福的人，她有自己愛的人，也有愛她的人。”
“夫人，我真的該走了。”李世民已經離開了沙發區域。
“可是你的咖啡還在。”
“我不喜歡和咖啡，”
“那麽”
“今晚打攪了，夫人，晚安。”
“後會有期。”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