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長安城最近發生的事情都是她做的。”塔佳麗說,“不過,你不用想這些,你也不用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你隻管養好身子就是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秦衛認真的點了點頭,但是心中依舊充滿了疑惑。
那樣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他很難想像她將屍體踐踏在腳下的時候是怎樣一種麵目猙獰。
那樣一張好看的臉,即使是猙獰起來,也必定是傾國傾城的吧。
秦衛看了看母親與其他人商議的背影,又看了看南月被拖走的方向。如果他知道等待他的將是千年的宿命,他或許會選擇在第一時間解救南月,或者在第一時間就斷了兩人的緣分。
秦衛聽到母親塔佳麗在說:“你們一定要小心提防,免得這個女魔頭的同夥來偷襲。”
其他人都表示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秦衛這下更加疑惑了,那個女子還有同夥?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色的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她麵容清秀,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秦衛知道這個女孩,他當時的未婚妻,名叫納蘭紅珠。不過後來卻葬身在火海裏了。
她的脖子上有一條鑲了珍珠的金鏈子,在她的耳朵下也吊著兩顆的珍珠。
她似乎對自己今天的著裝十分滿意,臉上洋溢著笑容。
她在秦衛麵前旋轉著,白色的長裙就像一朵輕盈的白雲漂浮著……
“秦衛哥哥,你瞧。我這條裙子可好看?這是我新作的裙子,大家都說好看呢。”她停止了旋轉。雙手放下來,臉上充滿了疑惑。“秦衛哥哥不喜歡這條裙子嗎?為什麽你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麽會呢?”塔佳麗趕緊湊過來,“你秦衛哥哥怕是累了才會走神,讓我瞧瞧你這條裙子,喲,真是好看得很呢。跟你白皙的皮膚襯托起來,就像仙子一樣。”
“真的嗎?”納蘭紅珠興奮的說,“大家都這麽說,我不信,可是連您也這樣說。那我就信了。”
“哈哈,丫頭真會說話。”
“聽說今天您抓獲了一個女魔頭是嗎?”
“沒錯,已經被關到地牢裏了,你可記著,千萬別去地牢那兒,不然她會吃了你的。”
“真有這麽恐怖嗎?”納蘭紅珠被塔佳麗的話嚇了一跳。
塔佳麗十分認真的說:“當然了,這事情可不是能開玩笑的。”
“那我記住了,我一定不去那兒。秦衛哥哥也不應該去那兒。”
“你說的對,你可得幫我看著點你秦衛哥哥。不然的話,那個女魔頭要是發起瘋來,就不得了了。”塔佳麗說。
“您放心吧,我會看好秦衛哥哥的。你說是不是?秦衛哥哥?秦衛哥哥。”
納蘭紅珠提高了音量,秦衛這才從思緒中走出來。
“什麽?紅珠,你說什麽?”秦衛一臉茫然的看著納蘭紅珠。
“你在想什麽呢?想得這樣入迷。”納蘭紅珠看到秦衛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就有些不開心了。
“沒想什麽。”秦衛低頭回答。’
“沒想什麽,那你也走神?”
“我隻是有點累了。”
“真的嗎?不是因為看上了誰家的小姐才這樣的嗎?”納蘭紅珠問。
秦衛臉色一沉:“你胡說什麽呢?”
塔佳麗趕緊說:“紅珠。你可千萬不能冤枉你秦衛哥哥,我敢跟你保證。他心裏隻有你一個人。”
巫師必須與巫師成婚才能獲得魔法。這是巫師的戒律。如果南月不娶納蘭紅珠,那麽,兩人都會以一個平凡人的身份慢慢老死。
秦衛並不想這樣,但他不能嚐試其他的辦法,也不能鋌而走險,也就是說,在父母的威嚴之下,他是非納蘭紅珠不娶的。
院子裏所有的目光都圍繞著納蘭紅珠。她是有史以來最好看的女巫,盡管她還沒有成為真正的女巫。但她的的確確是最美的了。
她就像一顆閃閃發光的明珠一樣,是所有人視線的集中之地。仿佛除了秦衛。他並不在乎她,也不是真心實意想要娶她做妻子。這段莫名其妙的婚約對他來說隻是一個枷鎖。
他想掙脫,但是無力掙脫。他不僅沒有魔法,就臉身子也是格外的虛弱。父母一直遍尋良方,想徹底根治他的病,但是一直都沒有著落。
身體上的疼痛並不算什麽。令他最痛的是內心的疼痛。他像一隻金絲雀一樣被困在這座大宅子裏,被父母細心的照料的著。自由對他而言是那樣的遙遠,而他也不敢奢望自己能得到自由。
北方巫師從南方巫師的牢籠掙脫了,但是卻陷入兩人北方巫師自己鑄造的牢籠。
他想像陣風一樣飛翔,哪怕沒有身體,但隻要有一個靈魂,他就能聞到野外的花香,就能看到山頂的風景,也能拂過大海的偉岸。
但他終日被困在這座大宅子裏,他哪裏也去不了。他能聞到的隻有院子裏寥寥無幾的花香,能看到的隻有漆黑的屋頂,他能撫摸的隻有一堵堵的高牆。
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他的父母想保護他。
回憶到這兒,秦衛感覺自己的人生是那樣的可悲。以前是被困在一座大宅子裏,後來又被困在一個虛擬的時空的裏。即使後來被姨母釋放出去,但也不得不遵從姨母的意思去尋找另外一個隱藏的未婚妻。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傀儡,從來都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
風雪漸漸大了起來。他走入了屋子裏,莫名的傷感起來。
或許不是莫名的傷感,而是有緣由的傷感。
或許是因為想起了與南月的第一次見麵而不得不傷感。他不願意去回憶更多,隻是為了阻止這種傷感徹底侵占自己的身體。他害怕到了最後,自己會在悲痛中死去。
悲痛欲絕,這樣的事情應該常有發生吧。但他不希望自己走上這條路。
燭火亮了,自己亮的。一千多年來都是這樣,好像有人按時將它們點亮,而它們裏麵的燭心也永遠不用更換。
很詭異,卻又很正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