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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繼續朝前走去，她沒有發現肖勇的異樣。
“南月，等一下。南月。”肖勇喊她，然後快步追上去。南月站住，奇怪的看著肖勇。
“你是想幫你的巫師同伴報仇嗎？”南月問。
肖勇搖了搖頭：“不是。”
南月露出苦笑：“就算你想找我打架，我現在也沒有心情打。我得想辦法救出李世民。”
“救出李世民？”肖勇還不知道李世民被抓的事情。
“沒錯，他被一些從西方來的吸血鬼抓走了。”南月突然想到，為什麽不把肖勇抓了送去給洛伊呢？
“那可真是糟糕。”肖勇深表同情，“你打算怎麽救出他？”
“他們要我給他們抓去一個巫師。”南月打量著他。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南月麵前無異於成了獵物。
見他麵色微變，南月趕緊說：“放心吧，我不會抓你去的。”
“是因為秦衛的原因才不會抓我嗎？”肖勇說，“秦衛從岸良大酒店離開，回去果園別墅的時候，整個人都十分沮喪，我本想去找你然後勸你不如趁機與他了斷的。”
“那現在你還這樣想嗎？”兩人已經走到車子旁邊，秦衛的車子停在南月的車子旁。
“不。”肖勇說。“現在我已經有籌碼可以跟你談條件了，我不會勸你，我會直接要求你這樣做。”
“什麽籌碼？”南月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難道你覺得我會僅僅因為秦衛也是巫師就放棄他嗎？”
“不。”肖勇的眼睛就像一對琥珀，看得人心裏發麻。四周的空氣似乎也在有意替他營造氛圍，銀色的月光偷偷隱入了雲裏。
南月選擇忽略這種壓迫感極強的意境，努力平定心中的不安。她裝作好奇的問：“那是什麽？”
月光如注，空氣也越發清涼。肖勇凝視的眼睛裏燃燒著一個小陰謀。他的聲音就像樹葉旋轉著飄落，劃出完美的曲線，最終歸於安定。他這樣回答：“我幫你救出李世民。你離開秦衛。永遠。”
“沒有所謂的永遠。”
這回答讓肖勇冷笑一聲：“如果秦衛知道是你害死了他的母親塔佳麗，你覺得他會怎樣？”
南月緊握拳頭，渾身都感覺一陣刺痛。肖勇的眼睛在盯著她，就像法官在審視一個犯人。她心裏翻騰起滾燙的火海。將她的五髒六腑都熔化了。
天地似乎在旋轉。周圍的樹木也都像怪物一般張牙舞爪著。它們在嘲笑還是在唏噓？
“南月。”肖勇知道這衝擊對南月來說確實不小。但事實就是如此。他坦言說道：“秦衛是塔佳麗的兒子，他的父親叫秦瓊。637年你們燒死了他的母親，他的父親638年也哀痛而死。”
這些話聽起來是如此的不可思議。但是卻對南月產生了極大作用。
她盯著肖勇，眼裏布滿驚懼。她已經聽得十分清楚，肖勇說秦衛是塔佳麗的兒子。而她南月，正是殺害塔佳麗的凶手。
老天這是在開玩笑嗎？
她忽然間想起秦衛對大火的恐懼，想起初相識的時候，他說的故事。
她早該想到！
“別騙我。”她的聲音顫抖著，“如果你隻是想要拆散我跟秦衛，你真的不必拿這種謊言來騙我。你可以換其他的謊言。”
“你覺得我在騙你嗎？”
“這個隻有你自己知道。”
肖勇冷笑一聲，眼睛卻閃過憐愛。
他的妻子剛剛去世的時候，他也是這種情xù。覺得那個噩耗隻是玩笑，覺得大家都在戲弄他。直到他看見妻子的遺體，他才像發了瘋一樣的哭喊。
“我警告你，如果讓我知道你在撒謊，我不會放過你。”南月威脅到。
“南月。”肖勇說，“你太低估我了，我不是那種不擇手段的混蛋。我剛剛所說的話都是真的。你應該很清楚，不是嗎？”
南月被內心的疼痛麻木了。她沉默不語，隻是感覺渾身無力。她倚靠著車子，目光呆滯的停留在麵前的空氣上。
黑色的樹木，黑色的河流，黑色的馬路，就連月光似乎都是黑色的。而這一qiē的黑色，仿佛都在呲牙咧嘴的嘲笑她。
“我不清楚。”她小聲的回答，“我什麽也不清楚，我隻是知道我很愛秦衛，很愛。”
肖勇眉頭緊皺，麵上的表情也是萬般無奈。他走近一些，拉起南月的手：“如果你真的愛秦衛，你就應該替他著想，不是嗎？難道你打算讓他知道你是他的仇人嗎？”
不。
“不，不能讓他知道。”南月身體猛地一抽，然後開始極度繃緊神經。她瞪大的眼睛幾乎可以把兩個眼珠擠出來。
“那就離開他。”肖勇說，“你離開他，才是真的愛他。”
離開秦衛？這會要了南月的命。她輕輕搖著腦袋，表示這對她來說實在困難。
“如果他知道你是637年的凶手，他會恨你，但是又因為愛你而不願意報仇，最後，他一定會死掉的。”
“他會死掉？”南月驚恐的看著肖勇。
“沒錯。”肖勇狠心的說道，“他會痛苦而死，甚至會選擇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難道你希望這樣嗎？”
痛苦。自殺。
南月相信秦衛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的性格那般怪異，幾乎沒有什麽不可能。
肖勇凝視著她，聲音既溫柔又急迫：“難道你就不能為他想想嗎？給他自由吧，南月。”
給他自由？
南月徹底亂了。她知道肖勇的話十分在理，可是要她放棄秦衛真的太難了。她寧可卸掉自己的一隻胳膊，也不願意放棄秦衛。
可是現在，她必須要這樣做。
“為什麽不試試呢？”肖勇知道南月動搖了，“說不定離開了他，或者是說讓他離開了你，你會發現自己重拾舊時的快樂，而他也永遠不會知道你是他的仇人。”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對嗎？”南月無力的說，“除了這個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對嗎？”
“對！”肖勇肯定的回答。他始終盯著南月的臉，生怕她又會露出堅定的表情來。
好在，南月沒有。在聽到自己是秦衛仇人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內心世界就已經土崩瓦解了。現在她能做的，隻有在微微顫抖中尋回自己的冷靜，然後離開秦衛。
給他自由，也給自己自由。
那些擁有的短暫時光的確短暫，相比起千年遊蕩，那短暫的時光又顯得格外飽滿。
她顫抖著身體並痛苦著。並不是因為知道自己成了秦衛的仇人而感到痛苦，而是因為，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與秦衛之間已經不會再存有任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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