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保持沉默，車子一直在前行。
雖然回去岸良鎮的路程很遠，但南月刻意將車子的速度放慢下來。她很清楚這種感覺，這種想要大肆殺人卻又不能動手的滋味就像口渴一樣令人難受。
不過她很慶幸自己成功製止了陳麗麗走上她的老路，不然的話，她真不知道要如何麵對將來的陳麗麗。
沒有月亮的夜晚，鄉間的道路很少看到車子，隻有偶爾一兩輛摩托車疾馳而過。
南月覺得是時候打破沉默了，就開口說話：“你覺得在鄉下生活比較好，還是在城裏生活比較好？”
陳麗麗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目光定定看著不斷前進的車頭，幽幽開口：“城裏。”
“好吧。”南月覺得自己的問題問得太愚蠢，但她還是繼續說，“我倒是想和秦衛一起在他買下的果園別墅生活，說實在的，那兒的環境真是不錯。如果我們在周圍築起高牆，禁止別人入內的話，我想我可以不用一直搬遷，而是可以跟他一直生活在那裏。”
“是嗎？那很好啊。”
“你可以跟我們生活在一起。”南月很認真，“隻要你不嫌棄我們，你可以一直呆在我們的身邊。”
“我會認真考慮的。”
“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像什麽嗎？”南月歎了一下氣說，“你現在看上去就像丟了魂，或許你覺得我阻止你殺死自己的哥哥是在幹擾你的私事，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真心為你好。”
“我明白。”
“那就好。若幹年後，你看著自己的父母逐漸老去。那時你就會明白親情始終是割不斷的，到那個時候你就會自責。就會怨恨自己，並且怪我沒有阻止你殺死自己的哥哥。”
“你現在成功阻止了。”
“我是說如果。”
陳麗麗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問了一句：“如果我把我的父母一起轉變成吸血鬼，你覺得會怎麽樣？”
南月一下子踩住刹車，並且用不可思議的眼睛望著陳麗麗：“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做會給你的父母帶來多大的痛苦嗎？”
“可是所有人都希望長生不老不是嗎？”
“當然不是。”南月回答說，“等時間一久，你就會發現長生不老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
“我並不這樣覺得。”陳麗麗很肯定，“我覺得隻要是個平凡人都會想要獲得長生不老。”
“別這樣想。”南月盯著陳麗麗的眼睛，“答應我。你永遠不會轉換任何一個人。”
“我答應你。”陳麗麗朦朧的回答，隨即她嚇了一跳，大叫，“你給我下了命令？”
“沒錯。”
“為什麽？”她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麽沒有轉換他人的自由。
“這個世界需要保持平衡。”南月說，“就像狼與羊群一樣，如果狼多了，那羊群就會滅亡，狼也會餓死。”
新生吸血鬼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大問題。
南月現在總算是理解當初阿羅本的難處了。那時的她比現在的陳麗麗還要恐怖，更是將阿羅本攪得頭昏腦漲。還好阿羅本見多識廣。所以才沒有計較南月給他帶去的麻煩。
陳麗麗一臉幽怨的說：“我以為我變成吸血鬼之後就可以為所欲為，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了。”
她顯然想錯了。
“吸血鬼也有吸血鬼的法則。”南月簡明扼要的回答。
“什麽法則？”
“不濫殺無辜，不隨意轉換，不破壞世界和平。不參加政zhì，不出賣祖國等等。”
“真是奇怪的法則。”
“對於人類來說，吸血鬼的存zài才叫奇怪。”
兩人沉默了很久。
車子已經行駛到一半的路程。柏油路通往山腰。然後從山的那邊下去。
“開慢些。”看到南月急轉彎依舊沒有減速，陳麗麗有些擔憂。
“你怕什麽。”南月說。“你現在已經是吸血鬼了，怎麽還這麽膽小？”
“我可沒有膽小。”陳麗麗解釋。“我隻是不希望待會兒走路回去。”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車子會拋錨嗎？”南月笑了起來，“我告sù你，我這車子性能好著呢。”
“如果有突發事件呢？”
“能有什麽突發事件？”
“比如說撞上大卡車，或者是翻車。”
“閉上你的烏鴉嘴。”南月說，“別在開車的時候說這些話。”
“好吧，是你要問的。”
兩人又不說話了。
然而，在又一個急轉彎的地方，一輛大卡車剛好停在道路中間，而且沒有亮燈也沒用任何指示。
南月看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刹車，直直撞了上去。
隨著轟然巨響，紅色小車快速側翻，越過護欄，往山底摔去。車內兩人均沒有來得及跳出車外。
小車翻倒在山底之後以正常姿勢停下。金屬刺穿南月與陳麗麗的身體。
兩個吸血鬼互看一眼，不知道說什麽好。
“小心。”陳麗麗突然大叫一聲。
一陣劇烈的疼痛隨即貫穿南月的胸膛，緊接著陳麗麗也連續發出幾聲慘叫。
南月痛苦的扭頭，從已經變形破碎的車窗看出去，隻見一個黑影站在車外，手裏舉著一把手槍。
“兩位美女，祝你們好運。”站在車外的是個女人。她的聲音雖然十分怪異，但可以明顯分辨是個女人。
“你是誰？”南月忍痛問道。
那人隻是笑了兩聲，然後瞬間消失在車外的空地上。
陳麗麗斜眼看著南月，滿臉驚恐：“南月，怎麽辦？我為什麽動不了了？”
她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四肢都受了槍傷。
“沒關係。”南月安慰她，“你不會死的，隻要在太陽出來之前離開這兒，你就不會死。”
“可我現在動不了，怎麽離開？”陳麗麗很著急，她想移動身體，可四肢傳來的劇痛讓她無法這麽做。
“別動。”南月捂著血流不止的胸口，“等李世民來。”
說罷，她忍著胸膛發散的劇痛掏出手機，給李世民打了電話。
幾乎是在電話鈴聲響起的第一時間，李世民就接通了電話。他此刻正躺在床上仔細聆聽酒店裏的動靜。
南月早上給他打電話說要帶陳麗麗去一趟鄉下，可是現在都沒有回來，他有些擔心。(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