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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你找我有啥事兒啊?要是沒啥事兒的話我就回去了,我家裏還好些活兒沒幹哩。”
實在不想跟這個管事婆子扯嘮了,醜橘直截了當的就問她。
末了不忘討要上她舀水的那個木桶子,這年頭,老物什最不好尋摸了。
這話劉婆子就不愛聽了,又不是她要見她,她一天到晚灶上忙的很,要不是她們爺吩咐了,讓她把這鄉下丫頭叫到偏院來問話,她才沒這閑工夫呢。
劉婆子才想說啥,忽的一群丫鬟魚貫而入。
醜橘愣了下瞅著有些意外,這咋回事兒啊,要麽不來人,要麽來一大幫子!
相對於醜橘,劉婆子倒是一副老鬆入定的模樣,因為她知道,這是她們的爺來了。
這些丫鬟當中有幾個端著瓜果茶點,依次入內擺放在桌上,當然不是醜橘她們這邊的桌子,而是前頭主位那一桌。
等擺放完了,她們又依次歸到一旁站好,這會兒劉婆子也忙站起身,不忘拽拽醜橘的袖子把她也提溜起來。
“咋了大娘?這是要幹啥?要是宅子來人了我就先走咧,你把我那個桶……”
“哎喲,你這丫頭,咋三句話離不開你那個桶子,得得得,一會兒給你到灶裏拿去!”
劉婆子不耐的說了這一句,隨後讓醜橘跟著她站好。她們家爺來了,不得太過魯莽。
醜橘一聽,偏過頭往外看去。她的大財主來了,不得瞅瞅麽。
目光越過幾個丫鬟的身子,落在院門外一條修長的身影上,隻見有那麽倆個丫鬟虛扶著他往裏走。
醜橘微微張大了嘴,來人是個青年男子,一雙鳳眸似若寒星,麵若桃花卻是清冷至極。嘴角隱有笑意,卻讓人感覺不出他是在笑。
到底是大宅子裏的爺,是有那麽股子威嚴勁兒啊。
不過。這人長得真是好看,許是這人長得太好看了,醜橘就記住了,要知道她們村的人。除了自個兒瞅著自個兒好看。其他人都跟驢蛋似的,哪裏見過這麽好看的人。
所以醜橘記想得來,這人就是倆個月前,駕車堵路那個人,當然駕車的不是他,他是坐車的那個,還帶著倆丫鬟。
那天還下著雨,她走的是一條小路。那條小路從河邊到村西頭最近,好些個婆姨也著急回去收院子裏的衣裳。可走到半道路叫人給堵住了,堵路的就是這人的馬車。
劉婆子看醜橘瞧見她們爺,連嘴都合不攏了,心裏明白著呢,小姑娘家家的,哪裏瞧見過這麽好看的人,更別說是從那麽個偏遠的小村子裏出來的。
就說她這麽大歲數,頭一回見不也晃眼麽,哎喲,她在南山鎮也待了小半輩子了,也是沒見過這樣的人呢。
劉婆子正琢磨往事呢,感到有人拽她,回頭瞧見醜橘直勾勾的盯著她,小聲兒問道,“幹啥?”
醜橘同樣小聲的問道,“你們家爺咋稱呼啊?”
劉婆子嘖了一聲,剛想問她打聽這個幹啥,就聽前頭有人叫了,讓她過去回話。
她唯唯稱是,過去前還是跟醜橘嘀咕了一句,是啥醜橘就聽不清楚了。
“劉大娘,你磨嘰什麽呢,爺喊你回話呢。”
前頭的丫鬟又催了一句,劉婆子忙應了好幾聲趕上前去。
醜橘瞧瞧打眼看了看,那個長得特好看的人坐在主位上,劉婆子正在跟另一個丫鬟咬耳朵,等說完了這劉婆子就走了。
“那個,說你呢,你上前來,我家爺有話問你。”
醜橘正瞅著劉婆子往外走,聽到叫喚回過頭來,見那丫鬟看著她,“我啊?”
“不是你還有誰,趕緊過來!”
那個丫鬟不耐煩的甩了下手中的帕子,生怕讓她們爺好等。
醜橘撇撇嘴,吱應了一聲往過走,真是大宅子裏的人,咋呼起來還真是刺耳,往後她要是住進大宅子,一定把這些臭丫頭好好拾掇一頓。
“這位爺,你叫我?”
這話一出,四下裏的丫鬟都捂嘴笑了,這土裏土氣的問話也是上不得台麵,逗人一樂還是行的。
主位上的人一抬眼,這些個丫鬟都收了聲去。
跟在這人身邊的一個丫鬟瞪了其他人一眼,好像是她們在這個鄉下丫頭麵前失分兒。
瞧著這個丫鬟像是個管人,才她喊劉婆子過去,她隱約聽到劉婆子叫她紅穗姑娘。
紅穗兒看向醜橘,“你認字兒麽?”
醜橘學著戲台上的說詞兒,“那啥,我、我認得一二。”
那個丫鬟嗤笑一聲,認得一二算得了什麽,她還認得十個數兒呢。
“你要是認字兒,入府前就該看到我們府宅大門上的匾額是啥字兒。”
醜橘木愣愣的問道,“哦,寫的啥字兒啊?”
“寫的……寫的……”
寫的啥字兒來著?
讓醜橘冷不丁的一問,紅穗頓時想不起是啥字了。
不過她倒不是想不起啥字兒,而是醜橘問她寫的啥字兒,她又不會寫,咋說得出。
醜橘瞧著正偷笑,忽的瞥見主座上的人正看著她,她差點讓自個兒嗆到。
紅穗不知該咋怎麽說,卻又不想在這個鄉下丫頭麵前掉份,尋摸著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又不識字兒。”
紅穗又仰起臉來,“我告訴你,我們這是歐陽府,回我家爺的話得說歐陽少爺,別這位爺那位爺的,我們這又不是街上擺攤的集市。”
這位是歐陽少爺,那歐陽老爺哩?
醜橘很想這麽問,但還是沒問出來,這會兒可不是耍貧嘴的時候。
“是是,那啥,歐陽少爺,你找我啥事兒?”
歐陽寒意味深長看著醜橘,一個丫鬟為他端上一杯茶來,他抬手,那個丫鬟會意,將茶放到桌上。
手指輕敲桌麵,歐陽寒問道,“我府上的水,是你送的?”
醜橘咬著牙忍住要翻眼的衝動,她就不明白了,這些有錢的主兒幹啥要睜眼兒問白話!
這不明擺著的事兒麽,不是她舀水送來的,難道還是他身邊那些個嬌滴滴的小丫頭給舀來的!
她今兒在宅子裏轉悠了一早上,還要陪笑應付這宅子裏的人,就著她已經夠煩的了,難怪陳土炮說這些有錢的人難伺候!
醜橘盡量低著頭,不讓主位上的人看到她臭著一張臉,“是哩歐陽少爺,這水就是我舀的。”
歐陽寒又問,“看來,你很熟悉山裏的路。”
這是啥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