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鳥兒的鳴叫聲,秦紋緩緩的睜開雙眼,躺在躺椅之上,山間淡霧已經略濕了衣衫,抬眼看到一片青翠的山林之色,感受到了四處的靜謐。
此時從躺椅上站了起來,隨意的伸展了一下懶腰,覺得在這裏還算不錯,以前在這裏當值的弟子,應該是因為習練功訣太少,或者得到師父指點太少的緣故,所以才把這裏看作是寒楓穀的流放之地,不過這些原因對於秦紋來講,並沒有什麽幹擾,反而是沒有拘束。
轉身看了看身後的木屋,秦紋就準備今天先把自己要住的地方打掃幹淨,進了木屋之後,看到裏麵依舊淩亂的擺設,他就先把所有的東西都從房間內搬了出來,在太陽下曝曬。
接著在牆角處找到了一個還算略微幹淨些的木桶,提著就去了當時劉鳴給他所指的山間小潭,來到了潭水邊之後,秦紋看到潭水確實清澈,吃水是沒有問題的,就在下遊的溪流內先把木桶衝洗幹淨。
整整刷了半柱香的時間,才看到木桶上原來的紋路,看到順著溪水而下的黑色渾水,秦紋不敢想象,這十幾年劉鳴他是怎麽用這個木桶來吃水的,不過秦紋也明白,能分到這裏的弟子大部分都是處在修行的起步期,在這個階段和其他弟子在修行上整整拉開了十多年的時間,是誰都要有些自暴自棄的心態。
打了滿滿的一桶水,秦紋提著就回到了木屋前,在房間內先找了一個木盆,把木盆刷洗幹淨之後,再開始一遍一遍的洗著自己要用到的東西,等到秦紋把裏麵的桌椅板凳、鍋碗瓢勺全部都洗完了之後,天色已經是正午了。
不過一上午也沒有人來送殘符,秦紋也樂得自在,把洗淨的物品放在外麵晾曬後,接著他又開始打掃房間,裏麵廢棄的物品一律放入了竹筐之內,準備扔下殘符崖,把木屋內外也用水清洗了一遍。
把衛生打掃完了之後,秦紋就發現這裏的木製品都是用煙墨木製成的,還散發出淡淡的清香,能完全把木屋的這種清香味遮擋住,也可以想象出上幾任的弟子是如何的邋遢,這時外麵晾曬的物品也都風幹了,秦紋就重新搬回了木屋之中。
打開了房間的窗欞之後,一陣清風吹來,整個房間內都是煙墨木的清香,秦紋不禁點了點頭,這樣住著才覺得舒坦,他就盤膝坐在了床榻上,意守丹田,調息了起來。
過了約有兩個時辰,門外突然傳出了呼叫的聲音道:“殘符崖的師兄,雨穀的弟子來送殘符法器了。”
秦紋睜開眼睛,就從床榻上走了下來,出了房門之後,隻見外麵有個灰衫弟子,手中提著半筐殘符法器,正站在躺椅邊,看到秦紋走了出來,這個灰衫弟子明顯一愣,接著問道:“這位師兄,不知收殘符法器的師兄在房間嗎?”
秦紋搖了搖頭道:“你以後把法器、殘符交給我就行了,昨天我和劉師兄已經交接了,他已經下山了。”
灰衫弟子好奇的打量了秦紋一眼,馬上就開口道:“那好,師兄,這些殘符你用竹筐收一下,以後你若是需要什麽常用物品的話,就直接給我說,我下次上山的時候給你帶過來。”
秦紋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在這裏還能得到這麽熱心的幫助,不過轉念就想到,這應該是其他弟子對“發配”到殘符崖弟子的一種憐憫的傳統,就淡淡的笑道:“xiexie你了,現在我還不缺什麽,以後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到時候再麻煩你。”
二人客套了幾句之後,秦紋就從木屋內拿出了竹筐,讓灰衫弟子把殘符和丟棄的法器倒入了竹筐之中,隨即灰衫弟子就飛縱下山而去,到了下午漸漸的來送殘符的弟子就多了起來,還是以灰衫弟子居多,不過每人拿的都隻有小半筐,積累了一下午也就是一筐多一些。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秦紋算了一下自己所來這裏的時間,應該是不會再有摸黑前來送殘符了,就到水潭邊打了一桶清水,然後把劉鳴留給自己的米麵拿出來了一些,在地火口上略微點燃了一絲火苗,做熟了一鍋熱騰騰的米飯,再配上一些蔬菜和肉,就算是秦紋在這裏的第一頓晚飯了。
吃了晚飯之後,秦紋就隨意來到了殘符崖邊,看著遠處已經暗下來的天色,不由得想起了藥穀的茗兒,自己被師門分配到這裏,直接沒有回藥穀就來了,估計現在茗兒也應該得知了這個消息,雖然和茗兒相處的時間不長,不過茗兒純樸的性子他還是非常喜歡的,何況二人也比較投緣,秦紋就準備到五天之後回藥穀一趟。
接下來的幾天,秦紋就開始了收集殘符的工作,由於每天來送殘符的時間並不固定,所以整個白天他基本上沒有時間修行,都是和當時的劉鳴一樣,躺在樹蔭下的躺椅上,隻有等到晚上的時候,才盤膝坐在床榻上修行,不過這裏的靈氣比穀中的還要濃鬱一些,秦紋已經突破的境界逐步的就穩定了下來。
到了秦紋來到殘符崖的第三天,也就是他趕上的第一個休息的日子,早早的秦紋就把殘符送到了崖下麵扔掉,然後關上木屋的門,飛身就向著山下縱去。
來到風穀前麵的時候,他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想起了黃衫弟子當時說的,要在下山的時候去穀中領取玉符,他就邁步走進了山穀,準備先領了玉符,再去藥穀見茗兒。
他剛在一個灰衫弟子的指引下領取了玉符之後,轉身出了院門,剛好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秦紋就出聲喊道:“茗兒。”
前麵的身影正是茗兒,茗兒轉身之後看到是秦紋,就麵帶喜色的跑到了秦紋身邊,問道:“秦大哥,你不是去殘符崖了嗎?什麽時候下的山?”
秦紋將玉符佩戴在自己的腰間之後,就回答道:“今天是殘符崖休息的時間,我一早就下山了,本來想去藥穀的,隻是我的玉符還沒有領,就先領了玉符,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你,你來風穀有事嗎?”
茗兒點了點頭道:“我是來找段先生的,師父這兩天就要出關了,我準備讓段先生安排你去參加師父的入門測試,到時候你就可以進藥穀,修行師父的功訣了。”
秦紋本來想起殘符崖上的悠閑的日子,以後買些靈藥還可以煉製丹藥,比起藥穀來要自由的多,就不想回藥穀了,不過他這時又想到自己來寒楓穀的目的,這殘符崖畢竟接觸的人比較少,還是在藥穀有更haode機會接觸高階的靈符,就點頭道:“段先生怎麽說?”
茗兒猶豫了一下道:“段先生說,他也沒想到你會被安排到殘符崖,這穀中其他的位置很好調換,不過殘符崖是整個寒楓穀的所分配的雜役,現在你的名字已經被風穀穀主報給了掌門,要是想調換不太容易。”
想起了殘符崖的自由生活,秦紋心中也不算太失落,就點頭道:“沒事,不過就是十幾年的時間,等到新的弟子過來,我就可以回到風穀了,到時候再進藥穀修行也不算晚。”
二人這時就邊說著邊向藥穀走去,茗兒搖頭道:“秦大哥,你現在還不清楚寒楓穀的規矩,這十幾年太重要了,穀中的弟子每三年都要一小比,而過十年就要一大比,每次都要淘汰一些弟子,親傳弟子淘汰成入門弟子,入門弟子則被淘汰出穀,隻有真正達到了靈階修為,才不用參加比試。”
秦紋這時不禁愣住了,他雖然也見過不少的門派每幾年要弟子在一起切磋一下,不過真正淘汰弟子的還不算太多,大部分都是時間的自然淘汰,隻要修為停滯不前,那修士的壽命就會固定在這個境界之上,漸漸的老去、死去,隻有一直突破境界的修士才能真正的達到壽與天齊。
看到秦紋有些發怔,茗兒以為他是在擔心以後修行比試的事情,就開口繼續道:“隻有藥穀的弟子才不用參加比試,你現在還是個丹徒,和他們這些符師不能比,雖然現在你在煉體上有功訣,不過也不一定能在三、五年後可以比試過每天有師父指點的入門弟子。”
秦紋聽出了茗兒有擔心自己修行的意思,就搖了搖頭道:“茗兒,段先生既然沒有同意,也一定有他的難處,這件事情以後你就不要再說了,我現在能進寒楓穀已經很滿足了,能不能拜沈丹師為師以後就看緣份了。”
茗兒聽了秦紋答話,也知道段析所說的也是實情,想把秦紋從殘符崖再調回來確實有難度,就隻得點頭道:“現在也隻能這樣了,不過秦大哥,在三年比試之前,如果你不能通過的話,我就找師父讓你重新做入門測試,以你現在能煉製出玄級中品丹藥的基礎,我想師父一定會收你為徒的。”
秦紋微笑著點了點頭道:“那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