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跪在白亦瑤的屍體之前,任淚如雨而下,一直跪到了三天之後的旭日東升。
柔和細膩的陽光如同指路明燈一般照射在兩人的臉上,兩人一臉憔悴,淚早已流幹,猶如兩尊木雕般一動不動。
白亦瑤雖然修為盡失,但的她肉身絕對能經得起歲月的沉澱,因為這具屍體內曾經流過的可是聖人的血。
聖人是什麽,一根發絲可斬千裏之外的敵人首級,踏一踏腳可讓天地翻轉過來,歲月且能腐蝕她的肉身。
當一隻蝴蝶飛過兩人的麵孔,兩人呆滯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保持了三天三夜的身體終究是動了,從地上生僵地站起來。
人死不能複生,生命的脆弱對於他們這些修煉者來說更是如此,心裏雖是充滿了悲憫,但他們的生命並沒有結束,必須要繼續活下來。
唐蘇默不作聲,伸出雙手便想將白亦瑤的屍體從搖椅上抱起來,可是就在他的手觸碰到其屍體的那一刹那。
白亦瑤的屍體突然間抖了抖,這讓兩人又驚又喜,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屍體抖了一下後,額頭處突然亮起了一粒光芒,這粒光芒一出現,以迅雷之速衝向了唐蘇的眉心處。
這粒光芒看似隻有手指大小,但衝打在唐蘇的眉心上後,頓時有一種浩瀚無邊的神妙感籠罩下來,將他靈魂包裹,改變。
當這些光芒逐漸消退後,唐蘇的五官與靈魂皆是變成了另一個模樣,就連極致的氣息也改變了,完完成了一個陌生人一樣,連唐蘇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唐蘇大歎一口氣,“師姑還是沒有忘記幫我掩蓋靈魂與氣息,這種改變恐怕就連神王也無法看透我的本源吧,師姑真是用心良苦!”
玉麵狐狸輕咬下唇:“師父最後還是沒有忘記保你周全,這樣你進入雲麓仙居後,就算欲念子也無法看透你吧?”
“一厥不振可不行,既然如此,我就遵從師姑的遺願,斬她頭顱,助我一臂之力!”唐蘇咬著牙,眼內閃過抹抹狠色,兩人都知道,就算自己萬分的下不了手也一定要這樣做。
唐蘇轉頭看向玉麵狐狸:“你要與我一起去雲麓仙居麽?”
玉麵狐狸搖頭說道:“不,我要回去妖界,師父留下了不少東西給我,我得要消化一下,況且我去到雲麓仙居定然會被認出來,到時候牽扯到你,就不好了。”
“說得也是!”唐蘇點頭道,玉麵狐狸這話完全在理。
玉麵狐狸走近唐蘇握住他的手:“什麽時候出發?”
“過段時間吧,現在為時還早。”唐蘇歎聲而說,輕輕地抱起白亦瑤的屍體走入房內,將其放在床上,輕輕的為其蓋上被子後方才邁步走出去,帶上房門。
唐蘇看著玉麵狐狸,淡淡的說道:“你現在就要回去妖界麽?”
“我想陪多你一陣子!”玉麵狐狸含情脈脈的看著唐蘇,讓其的心跳停了又停。
“好吧,那就再逗留多一陣子吧!”
兩人強行收起那悲觀的情緒,玉麵狐狸握緊唐蘇的手,拉著他一路走入竹林之中,左穿右拐,玉麵狐狸拉著唐蘇來到一片五顏六色的竹林中。
這裏生長著的玉竹更加不同,是一種花竹,這些竹子並不高,也就一樓來高,它們的顏色千姿百態,流光溢彩,它們長出的花非常奇異,毛絨絨的如同一朵朵隨風飄舞的蒲公英,又似是一朵朵色彩斑斕的雪花。
玉麵狐狸雙目閃亮:“師父以前經常帶我來這片花竹,這是青竹林裏最美的地方!”
兩人身在一個小山丘上,可將青竹林盡收眼底,綠海翻翻的無垠青竹中,這片五顏六色的花竹海如同黑夜中的燈火般點綴在當中,是那麽的別具一格。
“真的好美!”唐蘇大呼一口花香的空氣,整個胸腔似乎一下子都暢通了,心裏的悶氣仿佛全部竄出了體外。
走入當中,花朵纏身,兩人漫步在濃濃的花香中,讓花香洗涮心裏的痛苦,那種無力。
三個月後,兩人在一起度過了無憂無慮的三個月,心裏的悲憫也已經沉澱了下來,不再是時刻紅著眼睛的模樣。
這一天,玉麵狐狸在唐蘇臉上羞澀的親上一口後,便依依不舍的告別了青竹林,回到妖界。
三天後,唐蘇跪在竹房前,用一把劍將白亦瑤的頭顱斬了下來,用一塊破布包裹著放入混沌鍾,這過程中,唐蘇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悲傷與不忍,有的隻是冷漠,對世間一切的冷漠。
斬下白亦瑤的頭顱,唐蘇將其的無首屍體埋葬在了花竹海之中,重重地拜了三拜,而後頭也不回的離去,獨自向著中原而去。
雲麓仙居,身為大荒的五大勢宗之一,它千古不滅,從古自今,出現的威名顯赫的弟子不計其數,它的爪牙伸展到大荒的每一個角落,是一座永不傾斜的大山。
雲麓仙居占地麵積極廣,大約的麵積也難以值計,弟子眾多,究竟有多少?得以千萬來算。
大荒五大勢宗,可以是所有修煉者都夢寐以求想要進入的殿堂,因為能進入五大勢宗任何一家的人,實力都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進展的速度壓都壓不住。
五大勢宗無疑是大荒中五條千古不化的巨龍,它們經曆了一個個時代的變遷,它見證了一位位強者的成長。
雲麓仙居位於中原與九黎南部的交界處,若是妖魔想要侵入九黎,可是說,它就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城堡。
妖魔之所以這麽久還沒有成功拿下中原,就是因為大荒有五大勢宗的存在,五座堅不可摧的城堡佇立在此。
兩年後的平常一天清晨,雲麓仙居那頂天立地的山門前,無數弟子擁擠的人潮內,來到了一位邋遢的青年,吸引了無數驚異的目光,怪聲連連。
青年一頭黑裏透白的長發,不,仔細端詳下才發現這青年的長發原本是白色的,而那黑色則是一塊塊幹黑的泥土,原本柔順的白發不知多少日子沒有洗過,顯得無比的粗糙。
除此之外,少年的臉上身上皆是沾染了成片成片的汙漬,這汙垢已經幹裂,並且還散發著陣陣惡臭。
青年衣裳淩亂,披頭散發,五官在髒兮兮的長發掩蓋下若隱若現,他身背一個包裹,如同一位討食的乞丐一樣。
青年的打扮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視,一道道訝異的目光滿帶厭惡的盯著其。
這衣衫襤褸的青年正是唐蘇,為了來到這裏,他爬山涉水,經曆了無數生死,經過了整整兩天的時間方才來到這磅礴大氣的山門前。
他來到這裏的心情與周圍那麽亢奮的人不同,他帶著的心情隻有恨意與忐忑,而其他人則是滿懷希望,希望自已能進入這殿堂級別的勢宗,他則不同,他除了那隱藏的殺意以外,還有害怕被人認出來的忐忑,若是他被人認出來,這送上門來的大肥豬可是笑死不少人。
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打還身上,唐蘇心裏平靜如同一汪死水,目光透過雜亂的長發眺望頭頂上那威武雄壯的四個大字。
雲麓仙居,這四個大字充滿了傳奇,僅僅四個字就足以彰顯出它這無盡歲月來的一切,它是神聖的,是無法超越的,是令人向往的。
唐蘇旁若無人怔怔地看著雲麓仙居四個大字,足足片刻後,一位洞天境的守門弟子頓時火冒三丈,怒目圓睜的走了過來,抬起手掌便要扇向唐蘇的臉頰,口中大喊“那來的臭乞……”
可他的話才剛脫口而出一半,便讓唐蘇那掃視過來的雙眼滯住了,此位弟子刹那之間全身僵硬下來,五髒六腑,流動的血液皆是停了下來。
唐蘇僅僅是看了他一眼而已,此人便三魂不見了七魄,恐懼到了極點,連話都說不出來,這是來自氣勢的鎮壓。
唐蘇並不知道,他這一眼在那人眼裏,可是另一番景象,那人看著他就仿佛看著一位死神在凝視自已,那身臨其境的死亡氣息且是其這種守門弟子能承受的麽。
唐蘇見此人仿佛要被嚇破心髒似的模樣,不由收起那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殺氣,淡淡的說道:“你地位太低了,去找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來吧。”
此言一出,頓時在周圍激起萬丈濤浪,雲麓仙居的每一位弟子在這些人眼中都是人中之龍的存在,是他們的夢想所在,卻被一位“乞丐”侮辱了?
有人僅著家境想要為此人出頭,不料那位守門弟子突兀踉蹌倒退幾步,張嘴便吐出了一口濃血,臉色慘白到了極點。
“什麽,怎麽可能!”
“一個眼神就讓一位洞天境的弟子吐血而退?他到底是誰。”
此情此景,讓所有人都是大驚失色,不敢有絲毫亂動。
那位震驚的守門弟子,抬手平穩眾人,什麽也不說,直接跑入了山門之內,不到十幾息的時間,他帶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頭急匆匆地從中走了出來。
唐蘇一眼便看出了此老頭的修為,輪海境成海期,他不得不感歎這些大勢宗,連一個守門的高層都是輪海境,這樣的修為在巴蜀可是一位大城的城主了。
老頭氣衝衝的來到唐蘇身前,剛欲說話,不料唐蘇直接將身後的包裹解了下來,扔給老頭,說道:“把這東西交給你們的高層,我想你們掌門會很樂意見到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