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開始恢複一天兩章六千字更新)
“釣佛?”唐蘇不禁失聲,釣魚,他倒是見得多,釣佛,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嗬嗬!”老人笑而不語,小竹竿一甩,把細線拋入了海中,撫摸著胡須非常悠閑的等待著,似乎他絕對能鉤上口中所說的佛一樣。
唐蘇感到陣陣頭大,這是那跟那,這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好麽,就算老人要鉤魚,至少細線末端都要有個魚鉤吧,可是細線上壓根就什麽也沒有,這鉤什麽。
“前輩,你可否告訴晚輩,你釣的佛是某種魚麽?”唐蘇不死心的問道。
“不,就是佛!”老人淡淡的說道。
唐蘇大吸一口氣,問道:“前輩你說的是那些放在寺廟內跪拜的一尊尊的佛?”
老人淡淡的一笑,也不答話,望著平靜的海平麵陣陣出神,歲月如流的雙眸流露出些許憂傷的神彩。
夕陽西下,慢慢消失在了海際線上,隨著夜幕的降臨,歸墟五峰開始緩緩被一股陰冷的氣息籠罩,海平麵上逐漸出現了朦朦朧朧的氣霧,一種可滲入骨頭內的氣霧,各種震耳欲聾的嘶吼聲絡繹不絕的響起,猶如交響樂似響起,就在那麽一瞬間,唐蘇隱隱約約間仿佛聽到了龍吟聲。
唐蘇心頭一顫,眺望第三峰,果不其然,在第三峰的峰頂上,明月之下,盤旋著一道巨大無比的身影,身影之長足足將整個峰頂纏繞了起來。
“異龍!”唐蘇沉聲一叫,那雙磨盤般大的雙眼充滿了殺意,死死凝望著他。
就在這時,平靜的海麵下突然間又出現了一道身影,還是今天那道黑影,猶如一座大山似的盤旋在海麵之下,一雙大眼逼視唐蘇。
“兩條異龍?”唐蘇心頭一沉,前有虎視眈眈的未知敵人,下有咄咄逼人的怪物,周圍還有嘶吼的未知生物,自己仿佛是在地獄中坐著一般。
“小家夥,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抹殺之,不要搭理這些東西,一起釣佛吧。”老人淡淡的說道,仿佛對任何東西都報以無所謂的態度。
唐蘇問道:“前輩,這兩條生物真的是異龍?”
“你說它是,那它就是,你說它不是,那它就不是,何必糾結於它們的身份麽,在強者眼裏,任何敵人,也不過是一堆碎肉而已。”老人說道。
唐蘇雙眼凝了凝,細想之下,心裏的畏懼也有所緩解,有準聖幹屍有旁,有深不可測的老人的在前,他又何懼什麽異龍呢,不用他出手,恐怕這些東西發起攻擊時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前輩,你釣的是什麽佛?”唐蘇還是壓製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就是佛,還有什麽佛,小家夥,有些東西還是藏好一點比較好,露在別人眼前可不是很好。”老人說道。
唐蘇張口結舌,看了看自己身上,老人說的是小石臂?還是混沌鍾?還是自己靈魂內的《九天登神大典》?
“前輩可否明說?”唐蘇恭恭敬敬的問道。
“書、鍾、佩!蝶!還有,那個小石臂,這些東西還是藏好點比較好。”老人意味深長的說道。
“佩?那個佩?”唐蘇問道,他一共有兩個玉佩,自己父母留下來的一個,席幕雲以前給的一個,後者隻是一塊保持意識的玉佩的而已,老人所說的佩應該是前者。
還有,自己的秘密在老人的麵前早就無所遁形,足可說明老人的恐怖。
“前輩,你認識我父母?”唐蘇驚訝地問道。
“這倒不至於,隻是眼熟而已,應該不少人會認識!”老人笑道。
“原來如此!”唐蘇喃喃自語,他才不相信老人的話,老人絕對與他父母有過交集,最少也見過麵。
唐蘇想了想,拿出小石臂問道:“前輩,你可知道這東西的來曆?”
老人看了一眼小石臂,說道:“來曆倒不清楚,不過與妖魔有天大的關係。”
“與妖魔有關係?前輩可否細說?”唐蘇當即問道,龍五說這小石臂就是從魔聖手中搶過來,五位魔聖對其可是又想擁有,又不想收入囊中,這東西對妖魔來說到底有何關係?
“我隻是說有關係而已,我又沒說我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何種關係。”老人說道。
唐蘇滿頭黑線,老人這不是明顯在耍無賴麽,看那淡淡的笑容就足可知道老人篤定是知道些什麽。
“好吧,既然前輩不想細說,我也不問了。”唐蘇歎聲說道。
就在這時,海麵之下那條身影突然間張開血盆大口,如同蟒蛇似的撲了上來。
老人滄桑的雙眸頓時微微一眯,魚竿驟然一打海麵,無盡的漣漪徐徐擴散開來,黑影陡然停了下來,光亮的雙眼瞪大,無比恐懼的看著老人,龐大無比的身軀瑟瑟發抖。
良久之後,黑影猛地一個打旋,消失在了海底之中,唐蘇張了張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老人僅僅一打海麵就把黑影嚇倒了,可想而知其身上的威勢有多強大。
唐蘇餘光一掃,愕然發現纏繞在第三峰上的那道身影也消失了,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老人那衝天的威勢。
“小家夥,做人呢,有三經,經得起誘惑,經得起忍耐,經得起寂寞,人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平凡人也就短短幾十載,我們呢,說句不好聽的,死神始終跟在我們的身後,力量是根本,也是死亡的源頭。”老人看著唐蘇說道。
“的確,我們這些修煉者真的不知道所時會身死道消,前輩的三經,晚輩收下了。”唐蘇拱手說道。
“嗬嗬,釣佛吧!”老人淡笑道,細線再次甩入水中。
明月高懸,海麵在月光的灑照下呈現出一片朦朧的瑩光,深夜的海麵沒有一絲波瀾,平靜得如同一麵鏡子。
唐蘇望著水中的細線,腦海中的疑惑不但沒有消除,反而越來越重,老人所做的一切實在是太天方夜譚了。
不過唐蘇並不打算再問老人,這等強者所做的事篤然是有一定的原因,想要了解清楚,等老人真的鉤上佛來,那便一清二楚,喋喋不休的追問可是很令人煩躁。
陰風抹動海麵,掀陣陣漣漪,兩人就是這樣靜靜的坐在牛背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細線,細線拋下海裏後就未曾動過,有那麽一刻,唐蘇甚至於懷疑老人是不是玩他。
寂靜的海麵,周圍絡繹不絕響起的嘶吼聲與之形成鮮明的對比。
唐蘇望著明月,心中不由暗歎一口氣,每當看著明月,他便會想起在劍霸宗與全書君看著明月的日子,依舊會憎恨自己那時的無能。
“她過得好麽?”唐蘇心底自問,對其的牽掛愈發的濃重。
“待我上天宮聖山之時,便是你離開之日,我保證!”唐蘇心裏狠狠地說道,由始至終,他離開劍霸宗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全書君。
老人見唐蘇的臉龐有幾分繃緊,不由說道:“小家夥,何事如此費神?”
唐蘇愣了愣,說道:“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兒女情長就算是修煉者也無法避免。”
“嗬嗬,是不是像那樣?”老人笑道,手指前方。
唐蘇低頭順著老人的手指的方向一看,陡然呆住了,在兩人的前方幾十丈外,不知何時出現了兩道虛幻的身影。
一男一女,男的俊朗可敵日月,女子傾城可讓閉月羞花,兩人牽手踏水而行,含情脈脈的看著對方,不時會心的相笑,兩人的衣衫皆有相同之處,皆是雕紋著三把長劍,由此可以揣測得到,兩人應該是三劍雨閣的弟子。
令唐蘇雙瞳地震的是那位女子,女子的容顏居然與身後的幹屍有幾分相似,幹屍的臉龐已然幹癟,但依然有相同之處,由此揣摩,女子應該就是幹屍。
幹屍生前的容貌著實是讓唐蘇驚豔到了,實在是太美了,與白亦瑤有得一比。
幹屍見到海麵上的兩道身影後,迷茫重重的雙眼頓時抖動起來,口中流下的血水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喉嚨中的沙嘶聲更為響亮,不知是激動,還是心痛所至。
幹屍渾身顫抖了好一會兒後,最終還是邁出了僵硬的步伐走下牛背,踏著海麵一步步走過去,來到兩道身影的中間,迷茫的雙眼左看右瞧,眼珠子都要跳出眼眶了。
就在這時,男子突兀從懷中拿出一個小東西,正是那條小石臂,臉色疑重的放在女子手中,示意其收好。
至此,唐蘇終於明白女幹屍為何如此著緊小石臂了,這小石臂不但蘊藏了不少的秘密,還是男子送給女幹屍的東西,也許在女幹屍的眼中,無論這小石臂蘊藏了多少秘密,在她眼中隻是那位占據了她的心的人送給自己的東西。
女幹屍本能地伸出幹癟黝黑的手掌,想要觸摸男子的俊俏的臉龐,可是當她的指塵碰上男子臉部的那一瞬間,兩道虛幻的身影驟然崩散,化作漫天光雨,消失在了海麵之上。
女幹屍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切,仰月咆哮,淒慘的呐喊聲震動四野,海麵沸騰。
老人望著發了瘋的女幹屍,正色道:“情恨兩茫茫,生死兩岸隔,人世間總有遺憾,我們唯有盡量將遺憾最小化,人生不可能沒有遺憾,遺憾也許也是一種難得的糊塗。”
唐蘇沉默了,女幹屍至死依然銘記著男子,男子也許死了,也許還活著,可是相愛的人生死相隔的話,那痛苦是無法克製的。
就在這時,細線突然動了動,蕩漾出圈圈漣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