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難臨頭各自飛,她雖然生氣卻沒有埋怨。如今看來,不過是又一次拋棄了她跟楊慎,管自己獨自逃命罷了!
林小滿自嘲的扯了扯凍僵的臉龐,心底歎了口氣的同時,她想著,這裏既然已經離山崖底下不遠,不如自己想辦法拉了楊慎的擔架往下慢慢的挪下去再說。
她的腳步剛抬起,就看到之前滅掉的火把又重新亮了起來,同時照亮的還有趙宗琛蒼白的臉龐。隻見他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捂著胸口,眉頭緊皺,隻是看到咬牙保持著拉著擔架姿勢的林小滿時,突然就笑了起來。那笑容猶如雪山上的雪蓮花,突然燦爛綻放。
“是不是怕我丟下你們不管了?”趙宗琛的聲音帶著一絲調侃,才說完,卻咳咳的咳嗽了起來。他轉過頭,用力擦了一把剛才咳出來的血。
“走吧!下麵的已經收拾妥當了。”剛才他下去靜悄悄的解決掉了那幾艘船上的守衛,因為不想被圍攻,所以著實費了點功夫,而自己本就受傷,在解決最後兩個人時,被狠狠的在背上本就受了箭傷的地方又打了一掌。
林小滿沒想到趙宗琛居然又回來了,看來自己確實沒有看人的眼光。楊慎之前對她一直那麽好,她一直防範著他。看到剛才悄悄吐血的趙宗琛,林小滿哪還不明白剛才他是去幹嗎了!她頓時暗暗自責和羞愧,剛才自己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張了張嘴,道歉的話卻始終沒有說出口來。而趙宗琛重新把那擔架的蔓藤給固定好在胸口處。慢慢的朝下拖去。
到了山崖下,林小滿看到一塊大岩石的後麵亂七八糟的幾條腿露在外麵。她側了側臉不去看,雖然那是人命,可是不是他們死就是自己亡,她不會那麽白蓮花的去胡亂同情別人。
“快過來,你把這船扶住,我來拖擔架上船。”不讓她有胡思亂想的機會,趙宗琛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拖來一艘小船,因為海浪的拍擊,那船上上下下起伏不定。若沒人固定住。指不定就被海浪給拍到別的地方去了。
林小滿連忙放下拉著的蔓藤。先把之前下山崖時綁在身後的劍先放進那艘船,然後一腳踏進海裏。冰冷刺骨的海水頓時淹沒了腳踝處,林小滿咬了咬牙,接過趙宗琛遞給他的繩索。用力把那船往山崖處拖。盡量讓船離岸上近一點。方便趙宗琛把擔架給拉到船上去。
等趙宗琛把擔架拉上船,再一把拖了林小滿上船時才發現,這丫頭居然已經凍的牙齒嘚嘚發抖。他伸手一摸那腳。就跟塊冰坨似的。心中頓時一刺,根本沒多想,直接把林小滿的腳抱在懷裏,用力的搓了起來。
他和林小滿都不是這沿海之人,根本沒想到這平時溫和的海水在淩晨之時居然這麽冷,就算不懂其他的,可趙宗琛也明白,若是不回暖,估計這丫頭的腳得凍壞了。
林小滿更加沒想到趙宗琛會這麽做,心中除了感動外還是感動。她的嘴巴蠕動了一下,低著腦袋輕聲的說道:“謝謝,還有對不起!”
趙宗琛本來在用力搓的手頓了頓,本來覺得刺刺的心突然就暖和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幫著這丫頭搓腳的緣故。
“其實,你用不著謝我,剛才我確實有拋棄你們的想法。以後遇到危險,我也不保證沒有這種想法。”感覺到腳下漸漸恢複溫度後,趙宗琛放下林小滿的腳翹了翹嘴角說道。
然後便轉身拿起船槳,朝岸處用力一戳,整艘船就晃晃悠悠的朝海上飄了出去。他辨認了一下方向,就指著另外一頭的船槳讓林小滿去劃。雖然兩個人都是生手,可是這船終究還是朝對的方向慢慢的移動。
而在另外一邊的孫梵天,等到他出洞口,卻發現那二當家根本沒聽從他的話去弄六殿下那艘大船。而是跟那些官兵打成了一片,他還吼著要帶著兄弟們殺入那城鎮裏。
孫梵天無奈的摸了摸額頭,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讓官兵去弄下六殿下的船,等拖回來後再對他們下手,他說了幾遍,這老二總是當成沒聽見一般。
可如今,老二和島上的官兵們打成了一團。他現在又受了傷,再去打劫那艘船就不合適宜。所謂擒賊先擒王,既然已經這樣,不如先去把那曹總兵給捉了起來再說。
而且他剛才一路從暗道追來,看到眼前一切就知道那個六殿下和那女人定是走錯了暗道,要不按他的腳程不可能追不上。想到這,他也不理打的難分難舍的老二和官兵們,轉頭就往回朝去總兵府的暗道跑去。
這一來一回,剛好就給了林小滿他們下山崖的時間。等到孫梵天捉住曹總兵,然後拖著他到那碼頭讓那些頑固抵抗的官兵們住手時,老二帶的手下就死傷了大半。
再等清風過來與他匯合時,這時孫梵天才反應過來,他忽略了個大問題。那就是清風和老二他們上島的那處山崖下,不顧肩膀上的傷口,他帶著清風趕到山崖底部時,隻看到岩石後自家兄弟的幾具屍體,還有少掉的一艘船隻。
孫梵天的用力一掌打在身邊的岩石上,隻見那岩石哢哢一陣響,再被海風一吹,如同粉末一般被吹成了渣。
“去,仔細搜這山崖下的每寸地方,看看有沒有除兄弟們以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其他人帶隊去碼頭,把那艘福船帶回來。”孫梵天不知道為什麽,他心頭總有個猜想,那刺了他肩膀的男人沒死。
這個念頭如毒蛇一般纏繞在他的心頭,傷了他的人居然還能殺了他那麽多兄弟,然後安然離開,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打他的臉。
就同那男人說的,天涯海角,這肩膀處的一劍,他定要一雪前恥!
而雖然慢,方向卻對的小船終於慢悠悠的出現在福船的不遠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