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意剛剛洗完澡換上衣服出來,外公就進屋了。
見到玉如意隻穿著薄薄的毛衣和牛仔褲,外公嗔怪地皺了眉:“怎麽穿這麽少?是不是沒有衣服了?”
玉如意又拿出一件大衣穿上:“我以前放了幾套衣服在這兒,但楚老師沒帶衣服,他穿什麽呢?”
“我那裏有幾套新衣服。”隨後走進屋的張奕關切的眼神裏夾雜著一絲不明的意味,“有九齡陪著他,你不用擔心!”
“你們不用陪市長嗎?”玉如意看看張奕又看著外公,“不用管我,我沒事了。”
外公笑嗬嗬地說:“他們已經走了。”
“這麽快就走了?”玉如意有些擔心,“是不是我惹他們生氣了?”
“該生氣的是我們!”張奕疼惜地看著玉如意,“好在你沒事……‘張奕眯了眯狹長的眼睛,眸子裏閃過一絲令人懼怕的光。
玉如意想起了先前的疑問,直截了當地問張奕:“阿姐身邊那個男子是不是你的臥底?”
張奕灼灼的目光中帶著幾分邪魅幾分訝異:“這都猜得出來?”
玉如意垂下了眼簾。
張奕西裝革履,相貌堂堂,對自己的關懷也無微不至,但他對待對手的冷酷卻令玉如意有些害怕。
“商場如戰場。”外公的好像看穿了玉如意的心思,微笑著說,“你還小,外麵的世界不是你想像中那麽簡單。”
“但是。”玉如意小聲說。“阿姐是真心喜歡張奕。”
玉如意如何不知道商場的殘酷?她理解張奕的不得已,但對於阿姐的動機,她也是同情的。
外公寵愛的揉了揉玉如意剛剛吹幹的頭發,看似在說玉如意,又像是自言自語:“感情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呢。”
玉如意眼中透出一絲迷茫。
“嗨!”袁雲霞帶著張九齡和楚雲川笑嘻嘻地走了進來。
楚雲川!看到楚雲川的一瞬,玉如意的心髒猛烈地跳了一下。
穿慣了休閑服的楚雲川穿著西裝居然也那麽……美麗。
玉如意知道美麗是用來形容女孩子的詞,但此時此刻的楚雲川似乎隻有用“美麗”來形容才貼切。
他那隨意吹幹的黑發幹淨清爽,自然地覆蓋在細長眼睛的上方,澄淨眸子裏流轉著一如既往的暖意,和煦溫暖如春日的陽光。挺直的鼻梁下。紅潤的薄唇微微上翹,彎出一個完美的幅度……美輪美奐得仿佛漫畫中走出的人物。
如花的容顏配上精致的休閑西裝,楚雲川渾身上下竟洋溢著王子般的貴氣!
玉如意緩緩地走到楚雲川麵前,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楚老師!”
楚雲川隻淡淡一笑:“任何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會出手相救的。”
袁雲霞微笑著望著楚雲川。她才不相信玉如意在楚雲川心裏隻是“任何人”。
感覺到袁雲霞滿含深意的目光。楚雲川連忙轉移了話題:“不知道晚會的活動場地布置得怎麽樣了?”
“應該差不多了。”張奕收起深邃玩味的目光。對張九齡說,“你陪著楚醫生去看看吧。”
袁雲霞拉起玉如意:“一起去!”
這次的晚會設在活動中心。
一樓環形大庭的中央是一顆高大的聖誕樹,環繞著聖誕樹的是一條條掛滿氣球的彩帶。彩帶下方貼著五顏六色的紙條,每一個紙條上都寫著一個謎麵,猜中之後可以去台上領獎。後台還有各式服裝、麵具、飾品……那是為稍後的化妝舞會準備的。
二樓是球類活動室,有壁球、乒乓球、籃球、保齡球……
三樓是棋牌和電腦遊戲室。
四樓是k歌房。
雖然還是上午,活動中心已是人流熙攘,歡聲笑語不斷。
在從樓上下來的途中,玉如意意外地看見了燕子,開心地問:“你不是說來不了嗎?”
“上司親自陪我來,怎麽不來?”燕子腦袋往旁邊一歪。
戴著金絲眼鏡的黑饅頭衝大家點頭微笑。
“黑……‘玉如意連忙改口,“何韜,你也來了?”
黑饅頭何韜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紳士的微笑:“看蒲燕很向往的樣子,就一起來看看。
玉如意連忙將黑饅頭介紹給大家。
黑饅頭突然問:“王昊呢?怎麽沒見他?”
“他在上班。”玉如意有些抱歉,“以前的事,對不起。”
黑饅頭卻一副很向往的樣子:“很懷念那個年代呢!”
玉如意咯咯地笑:“是懷念當時大哥的地位吧?”
“呃,“玉如意突然想起,“你現在結婚沒有?”
黑饅頭深深地看了玉如意一眼:“還沒有女朋友呢!”
玉如意戲謔地審視著黑饅頭:“這麽帥,這麽有風度……大哥,你是不是挑花了眼?”
黑饅頭意味深長地笑:“人家看不上我呢?”
玉如意疑惑地抬起頭,正對上黑饅頭那灼灼的目光。
玉如意心裏暗自叫苦:還是王昊說得對,即便是同學,還是得保持一定的距離,萬一被誤會就不好了。”
打定主意,玉如意不動聲色地將目光轉向了燕子:“阿勝沒有來?”
“他就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出門,硬要陪我一起過來,剛才被一個老朋友擋住聊天,我才和同事來找你。”
正說著,阿勝急急忙忙地找了過來,見著燕子和玉如意在一起,鬆了口氣,關切地對燕子說:“動作要慢一點哈,走路也要小心一點!”
燕子噘著嘴:“人家又不是小孩子,小題大作!”
阿勝有點委屈:“我都同意你來了。還不夠妥協啊?”
“好了,好了,”玉如意感動於阿勝對燕子的嗬護,安慰他說,“我會保護好你的寶貝,你放心吧!”
阿勝裂開嘴笑了。
燕子對著阿勝撒嬌道:“怎麽耽擱這麽久啊?”
阿勝笑著說,“看那邊在宣傳愛心銀行,我就去開了一個戶頭,為小孩做個表率。”
“小孩?”袁雲霞驚喜地打量著燕子微凸的小腹,“你……也……‘
“嗯!”燕子望著像個洋娃娃一樣嬌小可愛的袁雲霞。不相信地說。“你……‘
袁雲霞紅著臉點點頭:“是呀,我們也有了。”
燕子好奇地問:“有多大了?妊娠反應過了嗎?”
“有的!吃不下飯……”袁雲霞像找到了知音,熱烈地和燕子探討起孕事。
玉如意斜了一眼張九齡:“你現在可以解脫了。”
張九齡開心地對阿勝伸出手:“你是她老公吧?”
玉如意做崩潰狀:“你也無視我的存zài嗎?”
張九齡笑著說:“沒辦法呀,老婆第一!”九齡回頭問阿勝。“你說是不是啊?”
阿勝不善言辭。隻是一味地笑。
玉如意看著越聊越起勁的燕子和雲霞。笑著嚷:“喂,還是讓我有點存zài感好不好?”
張九齡同情地盯著如意:“你沒戲了!”
玉如意舉手欲打張九齡,張九齡往旁邊一閃。躲到了楚雲川身後。
對上楚雲川笑盈盈的目光,玉如意臉上突然著火了一樣,紅得像個蘋果。
燕子看到眼裏,一把將玉如意拖到旁邊,興奮地說:“今天英雄救美的就是他對不對?很帥啊,比得上王昊!”
玉如意壓低了聲音:“小聲點!人家隻是做好事而已,又不是因為喜歡我!”
“你問過他?”
“怎麽可以問?”
“怎麽不行?阿勝就是那樣,心裏明明喜歡我得很,就是不敢說出來,最終還是我挑明的。不要再猶豫下去了,該下手時就下手,如果被別人搶去了,你去背地裏哭吧!”
“喂!你們倆背著我們在一旁嘰嘰喳喳,有點不禮貌哈!”袁雲霞笑著抗議。
“好了,好了。”燕子走過去拉起燕子就走:“我跟你去玩,不理她了。”
張九齡叫上阿勝,誇張地對玉如意揮揮手:“拜拜!”
黑饅頭的眼神有些暗淡,見燕子他們都走了,連忙跟上去:“等等我!”
“喂!”玉如意使勁地頓腳,“幹嘛都不理我了!”
“那個何韜……”楚雲川看著玉如意,“你幹嘛跟他道歉?”
玉如意笑著將王昊打人家的事說了一遍。
楚雲川眼神有些迷蒙:“你就是王昊的命根呢,他當然不能容忍別人覬覦你。”
玉如意垂下了眼簾:“那是以前……長大了就各有各的人生了。”
“是嗎?”楚雲川的聲音裏有深深的落寞。
“不說他了!”玉如意好奇地問,“內三科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
“不一樣。”
“哪一些不一樣?”
楚雲川奪口而出:“物是人非。”
見玉如意不解地望著他,楚雲川歪了歪嘴角,牽強地解釋說,“鐵打的病房流動的病人,不是物是人非嗎?”
玉如意一副要暈倒的表情。
楚雲川不露痕跡地轉移了話題:“王昊現在還是那麽忙?”
“今天該他值班。現在剛進了一位外科醫生,等那醫生熟悉醫療流程之後,他們就可以輪休了。
“你工作還順吧?”
“還行。”
“兒科呆滿三個月就去婦產科?”
“是,轉完婦產科就滿一年了。”玉如意眼裏有著幸福的憧憬。
“過幾個月就該考資格證了,有準備沒有?”
“……沒怎麽看書。”
“再忙都要多抽時間看書!”楚雲川提醒道,“如果考不過就算滿一年也沒有行醫資格。”
“嗯!”
黑饅頭早早地走了,幾個人晚上的活動照例是喝酒唱歌。
楚雲川要麽悶頭喝酒,要麽反複唱著那首《顫抖》。
酒越喝越多,那歌也越唱越憂傷。
當唱到“顫抖,我隻有一如既往地顫抖”時,楚雲川絕望得像被禁錮在黑暗的海底,永遠得不到解脫。
“如果時光能倒轉……為了你,就是為了你……”憂傷的詠歎環繞在房間,揪緊了玉如意的心。
可能又想起辜勤了吧?辜勤過世了那麽多年,他還放不下嗎?
又愛又憐的感覺充溢了玉如意的胸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