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兒子,兒子你怎麽了?”林韻之扶住即將倒下的潮見汐,淚水早已亂了雍容華貴的精致麵容。
醫生來的很快,潮見汐被送回自己的房間,留在客廳的林漫一直傻傻的看著這一切,直到客廳隻剩下自己與一根血紅的鞭子。
她目光呆若走到那根鞭子前,上麵染滿了紅紅的血漬,那是潮見汐身上的,為了取消與她的訂婚,他寧可被打死也不屈服。
可是該怎麽辦?她那麽愛他,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已經不會再忘掉他,潮叔叔的鞭子抽在他身上卻是疼在她的心裏,她的心已經被這一頓鞭子抽的腐爛不堪,原來潮見汐真的一點都不喜歡自己。
林漫渾渾噩噩的走出潮家大院,拒絕了潮家司機送她的請求,又自己叫了一輛出租車,麵無表情的坐了上去。
看著車窗外飛逝而的景色,忍不住的就紅了眼眶,車子離潮家大院的距離越遠她哭的越凶,出租車司機見她如此,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哭了好一會林漫,又從包裏拿出紙巾擦掉淚水,補了補妝,又完全像了沒事人一樣靜靜的坐著,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包裏的手機突然響起,她機械式的拿出手機按了接聽鍵。
“哥哥……”
電話是林深打來的,正在辦公室批示文件的他純屬問候的打了這個電話,林漫從國外回來已有一段時日,他一直忙於工作也沒能抽個空回家看她。
“漫漫,想沒想哥哥?”
本來已經穩好情緒的林漫因為林深的一句話頓時又哽咽起來,她委屈,比誰都委屈。
“哥哥,我想你,你什麽時候回來?”溫柔而恬靜的語氣。
林深聽她這麽一說,頓感不對,林漫少見像這樣對他撒嬌,而且聽她的聲音也不對。
“你怎麽了?家裏發生什麽事?”
林漫對於林深還是很親近的,受了這樣的委屈不一定會告訴父親,但哥哥她不會隱瞞。
“潮見汐要退婚,被潮叔叔用鞭子抽了一頓,我離開時他已經暈倒。”
拿了杯水正要喝的林深聽她這麽一說,水杯中的水灑了一桌,“你說什麽?退婚?抽暈了?”
林深除了擔心之外更多的是疑惑,之前也沒聽說他要退婚,怎麽突然又鬧了這一出?
哎……林深心中也是一陣長籲短歎,這潮家老爺子定下的婚事想退又談何容易。
“漫漫沒事,潮見汐也不是什麽好人,他若是執意退婚,咱就不堅持了,就當放自己的愛情一條生路。”
林深知道林漫喜歡潮見汐,可是她與潮見汐真的不合適,以潮見汐這種性子,怕是永遠都不會愛上她,何苦拖著見汐又苦了自己。
“哥哥,你別勸我,這種話你已經說了十多年,我聽著也膩,我這一生沒什麽太多的想法,唯一讓我堅持這麽多年沒有改變過的想法就是一定要嫁給潮見汐。”
林漫說完便匆忙掛斷電話,似乎有些害怕哥哥再這樣勸服下去,她不能動搖,不管潮見汐怎麽排拒她,她都要和他結婚。
聽著電話那端陣陣盲音,林深心疼林漫的同時更加心疼潮見汐,他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隻有他最清楚,為了李若非他做了太多太多,也犧牲了太多太多,不顧潮家反對堅持創建潮氏集團,因為李若非冒著潮氏破產的風險收購S市國家地理雜誌社,為了她抗拒潮家最高威嚴者,為了她像一個得了精神分裂的病人一樣活著。
還有很多很多他都不屑去說的傻事,這樣的潮見汐又怎麽可能去愛林漫,又怎麽可能服從老爺子的決定,他想他即便是被打死也不會娶其它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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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見汐經過醫生的搶救,身體基本已無大礙,隻需休息一段時間便好,潮正生看似無情,實際下手時還是留了情,畢竟是自己兒子,他哪裏真下的去那個狠手。
清晨陽光溫暖和煦,透著房間的落地窗,一縷一縷的照了進來,胡桃色的實木床在如此溫和的陽光下,竟也不顯得那樣冰冷,深灰色的床單裏裹著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子。
潮見汐因為後背受傷,也隻得側著身子,房間裏開了空間,讓他忍不住冷顫的將被子向上拉了拉。
闔上的雙眸之下是那根根分明又無比纖長的睫毛,腦子裏早已清醒,被陽光這麽溫溫的曬著卻也不願意睜開眼。背上還在火辣辣的疼,不過他認為這點傷痛算不得什麽,至少讓父親與林漫明白他的想法。
林韻之昨晚在房間守了大半夜,連著今兒早上也沒再跟潮正生說一句話,這會又讓廚子做了一些潮見汐愛吃的菜,自己親自送上來。
叩了叩門,見裏麵的人依舊沒有動靜,她便自己推門進去。
潮見汐依然沒有睜開眼,靜默無聲的側躺著一動不動,林韻之將手中的飯菜放在床頭櫃上,便伸手去揭潮見汐的被子,不想才碰到被角,就聽到潮見汐略微虛弱的聲音傳來。
“媽,我想休息一會,飯我一會吃。”
林韻之想著兒子被固執的丈夫打成這樣,忍不住又落下淚水,她雖然心疼兒子,但對他根本沒有過份的寵溺與驕縱,心中對於潮正生如此責怪兒子極度不滿。
“兒子,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了?”
她也沒離開,隻想與他聊聊天,讓他打開心扉之後再想辦法,這樣執意的退婚,那也說不過去。
潮見汐依然一動不動的側躺著,不想麵對母親,也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麵。
“如果是真的有自己喜歡的女孩,媽媽支持你,媽媽永遠站在你這一邊。但是你不能莫明其妙就要退婚,總歸要有個理由啊,這樣媽媽才能幫你服說你爸爸。”
潮見汐假寐的眼終於睜開,刺目的陽光讓他又本能的閉上,好一會他才伸手去拿了左邊床頭櫃上的空調遙控器,按了關閉鍵。
深吸了一口涼氣,撐著雙臂緩緩的坐了起來,又拿過一旁一件絲質睡衣慢慢的穿上。蒼白的唇瓣輕輕嚅動了幾下,似乎在斟酌這件事該怎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