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速光束順著墓頂的窟窿照進墓穴中。
飛舞的塵土在光束中飄來蕩去,起起伏伏,就像水中無根的浮萍。
我驚訝無比,是誰劈開了白霏雪的劍墓。
一道身影從窟窿中落下,仰天長笑起來:“蘇小小,你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劫走趙璋,你太看不起我童闕了吧!”
原來劈開白霏雪劍墓的是童闕。
我沒有想到童闕居然能找到我們。
估計蘇小小也沒有想到吧!
童闕站在光束中,就像明星站在聚光燈下,顯得格外耀眼。
蘇小小一步跨出,走到我的麵前,冷冷地說:“童闕,我不想招惹是非,希望你能明白!”
童闕從光束中走出,邊走邊說:“我也不想招惹是非,可是你從我的手中劫走趙璋,這說不過去吧!”
蘇小小沒有再理會童闕,轉過頭對我說:“趙璋,你去布陣吧!”
我知道蘇小小這是要和童闕開戰了。
我點了點頭。
“等一等,這是驅動紫陽真人雙眼的幽瞳咒!”蘇小小將一片符紙丟給我。
我接過符紙,轉過身向墓室裏麵飛馳而去。
童闕冷然說道:“蘇小小,我聚靈溝與你行屍穀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難道你真的要和我開戰嗎?”
蘇小小沒有說話。
我感覺到墓室中的溫度在瞬間降到了冰點,充滿了陰冷的屍氣。
隨即,一聲驚天巨響響起,整個墓室跟著顫抖起來。
蘇小小和童闕開始鬥法了。
蘇小小這是在給我爭取布陣的時間,我必須趕快找到劍尖的位置,布下萬古合眾陰陽陣。
我一邊向墓室裏麵飛馳,一邊念動蘇小小教我的幽瞳咒。
念完咒語,我咬破中指,在眉心上一點,大喝一聲:“開!”
我的腦海中立即閃現出劍墓的所有結構。
我順著劍墓的走廊,向劍尖的位置飛馳而去。
原來紫陽真人的雙眼是幽瞳咒的靈媒,難怪蘇小小要給我喝下紫陽真人的雙眼。
想必蘇小小在謀劃紫陽真人雙眼的時候,就想到我會有今天。
很快,我找到了劍尖所在。
我拿出八根紅色千年燭和一根白色千年燭,擺成一個九宮圖。
我拿出一瓶不知道什麽液體,灑在墓室四周。
接著,我又拿出一把白霏雪上半截劍身的屍灰,灑在九宮圖四周。
隨後,我念動咒語,掏出一把寫著奇怪符咒的符紙,扔到九宮圖上。
幾十張符紙“轟”的一聲被蠟燭點燃了,燃起一個巨大的火球,飛灰就像蝴蝶一樣,在蠟燭上方翩翩起舞。
我拿出白霏雪一縷頭發,正要施法。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地底鑽出來。
我看到這個人愣住了,這個人看到我也愣住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瓜叔。
與此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地底吟唱起來:“塵歸塵,土歸土,陰陽路,兩茫茫!”
“風裏來,雨裏去,輪回道,生死同!”
“奈何橋,彼岸花……”
隨著吟唱的聲音越來越大,一道鬼影從地底鑽出來。
看到這道鬼影,我驚訝無比,他居然是青陽道長。
想不到上一次一別,青陽道長已經不再是人,反而變成了鬼差。
青陽道長拿著哭喪棒,看到我後也愣住了。
“師叔祖,是你!”青陽道長不敢置信地說。
“道長,你……你……你怎麽變成鬼……鬼差了!”
我記得青陽道長之前是半個鬼差,可是現在青陽道長怎麽變成了真的鬼差。
青陽道長歎了口氣說:“唉!師叔祖,一言難盡啊!你先等一等,等我收了毛羽的魂魄再和你聊!”
青陽道長大喝一聲,拿起哭喪棒向瓜叔打去。
一股陰風,隨著哭喪棒向瓜叔刮去。
我詫異不已,青陽道長怎麽叫瓜叔毛羽,瓜叔不是叫毛瓜嗎?
突然,我想到瓜叔之前的確叫毛羽。
黃憂元在城中村的時候叫瓜叔毛羽,梳妝盒裏麵的神秘女子也叫瓜叔毛羽。
隻不過何瑞虎他們警局的人一直以為瓜叔叫毛瓜。
瓜叔一邊閃身躲過青陽道長的哭喪棒,一邊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個幽魂。
看到這個幽魂我吃驚不已,幽魂居然是那個開公交車的司機。
此刻的司機已經被瓜叔豢養成了鬼靈,凶狠無比,剛一出現,就向青陽道長撲去。
瓜叔則趁機想溜走。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幫助瓜叔,讓他逃走,勸解青陽道長放瓜叔一馬。
可是此刻,我肯定不會幫助瓜叔。
而且我要抓住瓜叔。
瓜叔是毛家的人,與我是世仇,他曾經和毛利在行屍穀外圍將我劫走,如果不是劉若男我就被他當成祭品了。
我身形一閃,擋住了瓜叔的去路:“瓜叔,你想去哪?”
瓜叔陰冷地看著我,獨眼中閃過道道寒芒。
瓜叔咬牙切齒地說:“早知道你是我毛家的仇人,我就應該殺了你!”
在毛利沒有從我的主墓室逃出來之前,其實瓜叔對我挺好。
可惜造化弄人,誰能想到我們居然是世仇。
人生就是這樣,充滿了變數。
曾經的生死之交,現在卻變成了千年世仇,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我歎了口氣:“瓜叔,如果不是你們毛家在千年之前害我,我也不會隕落!”
瓜叔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伸手向我脖子抓來。
瓜叔此刻雖然隻差一步就達到了兩鏡陰陽師,不過還是差我太多。
我伸掌向瓜叔胸口拍去。
瓜叔立即變抓為拍,與我對了一掌。
“砰”的一聲悶響,瓜叔被我一掌拍的向後退了好幾步,一個踉蹌差點沒有站穩。
瓜叔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有想到我已經變成了兩鏡陰陽師。
瓜叔眼神複雜地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麽。
其實回想起第一次遇到小鬼孩的我,再想到現在的我,我也很吃驚。
那時的我簡直就是一隻菜鳥,別說陰陽術了,連最基本的通靈術都不會。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變成了兩鏡陰陽師,成長之快簡直令人乍舌。
不過我覺得,這應該與我是趙璋轉世有關。
我不等瓜叔緩過勁,當即飛身而起,再次向瓜叔胸口拍去。
就在這時,一聲厲喝從地底響起:“趙璋,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