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鎬在府城雇的這輛馬車比上次老高買的要平穩的多,裏麵的空間也幾乎寬闊了一倍,雖然現在還不宜招搖,不過為了讓老高能舒服的躺在車廂內,項鎬還是找了一輛盡量寬大的馬車。
這時看了看外麵的風景,進入了府城以後,果然與邊塞的風光大相徑庭,抬眼望去,盡是平整的土地,雖然上麵殘雪未化,不過也微微露出了莊稼的青意。
秦紋收回了目光,心中想到了馬車上掛著的“仲”字,就問項鎬道:“這個馬車上weishenme有個旗幟?”
項鎬麵色微微的和緩了一下道:“這是府城仲家的標誌,他們以前就是做車馬行生意的,每個大城都有他們的生意,現在他們的生意重心都移到了東邊的海域,若不是當年老高和他家中管事是舊識,說不定還雇不到這麽haode馬車。”
秦紋看了看外麵駕車的車夫,不由得點了點頭,這車夫可是玄士上階的修士,一般而言在普通的車馬行,是不會有修士來駕車的,看來能雇到這輛馬車確實是看在老高的麵子上。
果然如老高所言,過了斷石山,項匡的人就收手了,不過一路之上,為了早些回到京城給老高煉製丹藥,他們也是日夜兼程的趕路,偶爾秦紋會和車夫換乘一下,讓他在馬車中略微調息。
遠遠的看到京城輔城寬大的城牆,項鎬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馬上就要到京城了,相對於在外麵而言,隻要進入了京城之內,項匡就不敢再肆無忌憚的對自己進行追殺了。
與此同時,後麵還有三輛馬車在輔城外的官道上飛奔著,與秦紋四人的馬車隻相隔了兩裏左右的距離。
中間一輛馬車內的項匡正陰沉著臉坐在正中,右側坐著的是一副麵色不耐的趙供奉,而左側則是坐著靖山關酒樓上的中年人,身後侍立的小童則是垂首不語。
項匡這時開口道:“黎掌門,這次本公子幾乎調用了父王在邊塞的所有關係,所做的事情竟然一件也沒有做成,這讓我回到父王麵前如何交代?”
中年人麵色波瀾不驚,淡淡的道:“公子還是有一件事情做成了,幫著管伏拿下了鹿鳴城,隻要以後稍做運作,邊塞的幾個城池不都唯公子馬首是瞻。”
項匡剛想暴怒,不過思慮了一下中年人的身份,隻得強忍住怒氣,不耐的道:“我幫管伏隻不過是為了紫髓精,若是這次龍訣遴選讓項匡成功了,我要邊塞的幾個破城做什麽?”
中年人微微蹙眉道:“這紫髓精的事情是誰也沒想到的,而且關朔竟然拿下了木紮山口,誰也沒有想到庫烈竟然會退出孤城山,公子見到赤髓石礦的時候,裏麵是什麽情況?”
項匡沒好氣的道:“現在也不清楚赤髓石礦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進去的時候,礦洞裏連一點赤髓石的影子都沒見到,我當時也有些懷疑,這庫烈挖了這麽長時間的礦,怎麽開出來的都是這樣的粉白碎石。”
說著話,就從自己的儲物袋內拿出了一塊外表已經皺巴巴的石頭,中年人接過了石頭,略微的用力捏了一下,石頭頓時碎成了末狀,“簌簌”的掉落在了車廂內。
中年人的麵色略微一驚,細細的用手指碾磨著碎末,麵色變得越來越慎重的道:“這些應該是礦石,隻不過裏麵的靈氣被人抽空了。”
趙供奉這時也麵色一變道:“被人抽空了?我是跟著公子進入的礦洞,整整的一座山的礦石,到底什麽境界的修士能將整個礦洞內的礦石靈氣都抽空?”
中年人搖了搖頭道:“這世上境界高深的修士有的是,隻是咱們很少見到罷了。”
說到這裏,他的話鋒一轉道:“公子這就不必擔心了,既然現在礦洞內礦石的靈氣已經被抽走,那說明項鎬也沒能拿到紫髓精,那龍訣遴選之時,還是公子占優。”
項匡這時眼珠轉了轉,對著中年人道:“黎掌門,你看,現在項鎬還沒有死,咱們之間的協議是不是還要繼續下去?”
中年人麵色淡淡的道:“那是自然,我黎意一向是說到做到,隻要到時候項鎬殞命之後,公子莫忘了答應我的靈藥就行了。”
項匡這時滿麵帶笑著道:“那是自然,以掌門和父王這麽多年的交情,我又怎麽敢怠慢呢?”
這時趙供奉在旁邊道:“黎掌門,雖然說項鎬逃出了斷石山,不過若是掌門當時在府城周圍再埋伏幾個修士,自然就能將他們輕鬆擒下。”
他的話剛說到這裏,黎意身後的小童就撇了撇嘴,打斷了他的話道:“供奉此言差矣,府城和靖山關不同於鹿鳴城,若是讓其他人抓住了把柄,就算是公子殺了目標,同樣別人也會用此事來攻訐公子的。”
趙供奉這時被搶白的麵色略微一紅,略微提高聲音道:“你這小廝,我們和你家掌門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小童卻絲毫不示弱的譏諷道:“若是趙供奉做了府城之主,自然可以將目標一舉拿下,可惜你隻不過是個供奉而已。”
趙供奉看著麵帶淡笑的黎意,臉上頓時掛不住了,麵色鐵青的道:“黎掌門,你就是這樣管束門下的嗎?”
黎意不屑的看了看趙供奉道:“我是怎麽管束門下的不需要你操心,你也應該明白自己在對誰說話,就算是你師父來了,我這童兒說的也沒錯。”
趙供奉心中明白,自己雖然在項匡的府上是個供奉,應該說和黎意的地位不相上下,不過在修道的門派之內,自己在黎意麵前是個十足十的晚輩,就算是鬧到師父麵前也是自己吃虧,就隻得暗暗的咽下了這口氣。
項匡這時忙打了圓場問黎意道:“黎掌門,這次項鎬回到了京城,你準備用什麽方法來對付他?”
黎意想了想道:“京城不比邊塞,明刀明槍的更是不行,不過在京城還有一樣比較有利,他與公子同在邊塞的時候,如果出了事情,公子容易受人攻擊,所以咱們才選了斷石山這個地方來伏擊。”
“而在京城,隻要運籌得當的話,完全可以將公子置身事外,到那時既除掉了項鎬,又不妨礙公子的龍訣遴選,這個倒是需要進城以後,再細細的籌劃。”
老高看到黎意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有些憋悶,就起身冷聲的道:“我出去透透氣。”說完話,就走出了馬車,站在了車外的馬夫身旁。
他突然看到前麵一輛寬闊馬車上人影一閃,他覺得這個身影好像比較熟悉,就縱身奔向了前去。
此時的秦紋剛從馬車內換了外麵的馬夫,感覺到有人在旁邊窺探,就轉身一看,剛好和趙供奉二人對視了一眼,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就拿出了自己的炎龍槍。
而趙供奉正一肚子火無處發泄,看到秦紋之後,就怒聲道:“小子,今天終於讓我碰到你了,你就受死吧。”說完話,飛身就朝著秦紋的車前縱去。
車內的項鎬和傲羽聽到了話音,同時一怔,不過傲羽反應更快,一掀車簾就縱身出了馬車,正看到趙供奉向著秦紋抓來,也元氣一運,迎上了趙供奉的雙掌。
二人的元氣一碰撞,勁風將兩旁的馬車吹的幾乎側翻了過去,項匡的車夫慌忙拉住了馬韁,裏麵的項匡和黎意也不由得東倒西歪,用元氣穩定住了身形之後,項匡惱怒的走到了車外,大聲道:“是誰?擋住了本公子的路。”
這時的項鎬也從馬車內走了出來,看到了正在官道上拚殺的二人,也回身望見了馬車上的項匡,麵色微沉道:“輔城已經是京畿重地,是誰襲擊端王府的車駕?”
項匡忙喝止道:“趙供奉,快住手。”
聽到了項匡的喊話,趙供奉隻得恨恨的瞪了秦紋一眼,旋即回到了項匡的身邊,項匡這時忙起身來到項鎬的車前,略微施禮道:“項匡見過二哥,門下供奉剛才衝撞了二哥,小弟回去之後,一定好haode訓斥他。”
項鎬冷冷的看著項匡道:“原來是五弟,今日我帶人到城外野遊,沒想到竟然有修士襲擊車駕,難不成五弟對我有什麽意見,不如把這件事情交給京城司處理如何?”
項匡這時狠狠的看了趙供奉一眼,轉身就賠笑著道:“這是個誤會,再說二哥今日乘坐的是一輛普通車駕,供奉隻是無意間衝撞,還望二哥不要見怪,幸虧二哥無恙,趙供奉,快向二哥賠禮。”
趙供奉這時看到輔城的門前的衛兵已經向這邊走來,也知道自己確實是魯莽了,就隻得走向前去,來到了項鎬的身邊道:“項公子,剛才是一時疏忽,認錯了人,才發生了誤會,還望公子不要見怪。”
項鎬心中不由得有些猶豫,這次確實是反擊項匡的好機會,不過他的腦海中又飛快的思索了一下,雖然自己占著道理,不過項匡也能輕易的開脫,何況他身後的還有一個自己暫時無法撼動的徽王,就隻得在心底輕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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