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了這股暴戾的氣息,整個礦洞內的人都毛孔悚然,秦紋覺得自己腦後的汗毛一根根的豎立了起來。
灰蒙蒙的石壁這時像蟲子一般蠕動了一下,呂墨麵色不由得大變,手指抖索了幾下,才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塊墨綠色如同硯台的物品,緩緩的向後退去。
站在關朔身邊的老高此時也是麵色一變,順手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個灰色的陣盤,大叫一聲道:“大家快到陣內來。”
所有的修士都感覺到了剛才氣息的恐怖,聽到老高的聲音,都縱身飛入了陣盤之中,老高此時喝道:“起陣。”
早就準備haode玄師期修士拿出了在習練陣法時分給自己的陣旗,將元氣輸入到陣旗以後,淡淡的靈霧頓時將修士都遮掩在了陣法之中。
灰蒙蒙的石壁上紋路就如波浪般的綻開著,漸漸的中間竟然開出了一道縫隙,然後縫隙越變越大,這時站在旁邊的庫烈清楚的看到,石壁上就像是張出了一個龐大的嘴巴,連慘白的牙齒都如人頭般大小。
就在體修都驚慌失措的時候,呂墨已經將元氣度入到墨綠色的硯台之中,一道綠色的光芒瞬間籠罩在他的身上,猛的就衝進了蘇若布下的大陣之中。
就在他的身影剛剛沒入大陣的茫茫白霧之中,石壁上的嘴巴輕輕的啟口,好像是微歎了一口氣,整個礦洞之中憑空出現了一道颶風,庫烈此時就感覺到自己雄渾的元力在大風的麵前就如一根稻草一樣,輕飄飄的和所有的體修都直接被刮入了大陣之中。
大陣中的蘇若這時也覺得陣中靈氣一亂,嵌在陣盤上的黃色晶石突然間就像被抽走了靈氣一般,顏色也變淡了許多,接著就感覺到一股陰寒的冷風穿透了大陣,直接就朝著外麵的礦洞洶湧而去。
狂風經過了老高布下的陣盤,首當其衝的是高璋,他手中的陣旗瞬間折斷,站在陣中的老高舌尖一咬,一滴精血就落到了陣盤的正中,陣法的靈氣瞬間穩固了下來,這股冷風就穿陣而過,卷起靈氣就朝著外麵的礦洞吹去。
感覺到陰冷的颶風吹過,想起剛才在陣中還透入神識的寒冷,體內的元氣幾欲破體而出,都不由得心悸不已。
落入陣中的庫烈和體修此時卻像是掉入了一個大泥潭中,渾身的元力都已經被禁錮住了,隻能在陣中緩慢的移動,而麵前都是茫茫的白霧,根本辨別不清方向。
蘇若這時神識已經感覺到了有一群人突然闖入了陣中,不過她用元氣恢複著陣盤淩亂的陣腳,也沒有閑暇去顧及旁人。
此時在陣中的一個體修突然看到麵前一丈處有蒙蒙的墨綠色亮光,慌忙對庫烈道:“大汗,前麵好像有人。”
庫烈生怕著了蘇若的道,想著自己的元力已經被陣法禁錮住,儲物袋中的法器暫時是不能用了,就隨手抽出了自己腰間懸掛的短刀,然後示意了其餘的體修一下,體修們都紛紛拿出了自己的佩刀,而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的聖師,隻能跟在他們的後麵。
慢慢的靠近了紫色的亮光,庫烈一揮手,身後十幾個體修就一擁而上,衝入了亮光之中,卻同時感覺到身上一輕,元力又瞬間恢複了起來,再抬頭一看,墨綠色的亮光中包裹的竟然是呂墨。
呂墨此時就覺得手中硯台一緊,身邊一下子竟然多出了十幾個人,心中頓時一慌,另一隻手上的飛劍就揮舞了起來。
站在呂墨麵前的體修忙揮刀格擋住了飛劍道:“呂聖師,是我們,大汗還在外麵。”
聽到體修們的話,呂墨隻得放下了飛劍,隨即庫烈所帶的聖師和體修都湧入了墨綠色的亮光之中,光罩頓時被撐大了丈許方圓,裏麵滿滿登登的都是人。
看著光罩的顏色已經變成了淡綠色,呂墨心中不禁暗暗的叫苦,這是他保命的法器,能在各種陣法中自由的行走,而不被布陣之人發現,就是靠著這個法器,他才在墨脫的帳下做聖師的時候,破了大齊數座大陣,也成就他在胡人部落內的赫赫威名。
本來他是想依靠著這個法器,在分得了紫髓精以後潛入蘇若的陣法之中,然後在陣法的邊緣找到一個修士忽略的出口,從容的離開礦洞。
不過石壁上大嘴的出現,讓他瞬間改變了想法,呂墨心中清楚這張大嘴的恐怖威力,他躲入陣中就是等到大嘴離開之後,自己再重新出來,但是庫烈的進入,讓他這個法器支撐的時間大大的縮短了,此刻他心中除了不停的咒罵著庫烈等人,還在祈禱著大嘴的迅速離開。
感覺到了颶風的遠離,外麵陣中的修士也長緩了一口氣,就在關朔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猛然間眾人的耳邊響起了一陣洪鍾般的抽氣聲。
老高感覺到自己手中陣盤上的靈氣竟然不受控製的傾瀉而出,就又噴了一口精血在陣盤之上,然後麵色大變道:“大家隨我到大陣中去。”說完話,就縱身投入了蘇若的陣法之中。
此時所有的修士都警覺異常,聽到老高的話,也毫不遲疑的都飛入了大陣之中,就在所有的修士都堪堪進入陣中,老高手上的陣盤已經風化成了碎末,所有的靈氣都像被什麽東西抽走了一般,瞬間的湧入到了礦道的石壁之內。
手扶著陣盤的蘇若,神識也感覺到了陣腳瞬間被一股強勁的吸力所擾亂,陣中的聚集的靈氣也頓時被抽走了大半,陣盤上的晶石已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迅速的變成了白色,然後化成了一灘灰色的粉末。
石壁上的大嘴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這時整個山洞內的靈氣都朝它口中湧來,外麵十裏方圓的所有元靈之氣也被一掃而空,站在牧場靠近礦洞邊緣的胡人,元力瞬間的脫體而出,一個個壯碩的漢子在呼吸之間就變成了垂垂老者。
洞壁上赤髓石的顏色也快速的變淺,最終成為灰白色的石末,在靈氣的湧動之下,簌簌的掉落在了地上。
蘇若所聚集的陣法中的靈氣也吸走了將近九成,大陣中茫茫的靈霧已經消失不見,若不是蘇若及時用元氣穩定住陣盤,恐怕這個大陣就不複存在了。
待到所有的元靈之氣都進入到大口之中的時候,大嘴才緩緩的閉合,石壁上的波紋蠕動了兩下,好像在品嚐著濃鬱的靈氣。
蘇若布下的大陣中所有人已經清晰可見,庫烈和所有的胡人都站在呂墨的光罩之內,距離蘇若隻不過是兩丈的距離,而秦紋和所有的修士都站在陣法靠外的位置,關朔和庫烈二人的距離也不超過三丈。
不過現在大家都沒有注意自己的位置,而是畏懼的看著石壁上波紋般緩緩蠕動的嘴唇,漸漸的蠕動的幅度越來越小,波紋也越來越淺,直至慢慢的消失在了大家的視線之中。
陣法中的所有人都不敢用神識去探查石壁,唯恐再次驚動了這張大嘴,現在陣法中的靈氣已經即將被抽空,若是再來上一次的話,那所有人的元氣都會被這張大嘴抽幹。
過了約有半柱香的時間,蘇若最先緩過神來,地上的紫髓精的靈氣已經被大嘴抽幹,而自己的陣法上的晶石已經化為了粉末,自己在這裏的處境還非常的危險,剛想拿起陣盤悄無聲息的退出礦洞。
不料抬頭卻突然看到身穿著一身胡服的秦紋,麵上不由得一怔,秦紋此時也看到了她,忙出聲道:“蘇若,你怎麽也在這裏?”
聲音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從清醒了過來,看清了對麵的敵人,無論是庫烈還是關朔的一方,都慌忙的拿出了自己的法器。
呂墨這時惋惜的看著地上已經變成碎末的紫髓精,知道這孤城山已經沒有自己所需要的東西了,剛想隨手收起墨綠色的硯台,不過他突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就在呂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對麵的老高卻猛然麵色一變,指著呂墨的頭頂大聲的道:“魔體,他是從靈氣裂縫中出來的玄魔,快擊殺他。”
呂墨此時不禁暗罵了一聲,自己確實是太大意了,剛才那個大嘴品階比自己要高的多,而魔族獨特的功法中,遇到強上一倍的魔修,頭頂都會隱隱散出黑色的魔息,這也是他自己剛才意識到不妥的地方。
關朔此時飛劍一出手道:“庫烈,你竟然豢養惡魔做聖師,剛才那隻魔物應該就是這個小玄魔吸引來的,我真是替你手下的聖師擔心啊。”
關朔的話一出口,站在庫烈身旁的胡人猛然間想起了關於魔族的種種傳聞,陰險狠辣、背信棄義、而且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不擇手段的汲取同族的精血和元力,這些想法在腦海中盤旋了一番後,都不由得麵帶戒備的看著圍在正中的呂墨。
庫烈看到關朔一句話就擾亂了自己這方的軍心,不過他現在心中很清楚,自己現在所麵對的敵人是關朔,至於呂墨的事情還是暫時先緩上一緩,就恨恨的道:“關朔,我部落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既然你今日來了這孤城山,就準備著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