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實際除了警告她不許動之外,他們並沒有對她做其它過分的動作。車窗貼著黑色膜,外麵人根本無從知道她在被人劫持,手機在包裏已被扔到車的一個角落。隻能感覺到車速極快,且似乎行在蜿蜒山道上顛簸不平。
終於停下。打開緊閉的車門,她才發現自己到了山上。滿眼的枯竹葉,現在是冬季,一幢華麗的房子呈現在她的眼前,上麵威武兩字“宏府”。這個地方這麽蕭刹安靜,他們是不是想對她意圖不軌?杜曉斐急了,“你們把我帶來這裏幹什麽?綁架,犯法的知道不!”她邊伺機往山下麵看,可此地到處灌木叢生,根本看不清遠處的下山路。
他們都沒理她,直接把她推進宏府的月亮門。她踉蹌幾步站穩在庭院裏,那兩個人就關上門走了。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時她瞧見一個體態富餘的年長男人走出來,眉間透著一股攝人的寒冷。杜曉斐納悶地想,難道是黑社會老大?她可向來本分從沒借過高利貸啊。便問:“你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你,把我抓來這裏做什麽?快讓我走,不然我家裏人找不到我肯定會報警。”
宏輝打量著她,對她的話並不以為然,卻問:“你就是杜曉斐?”
越發覺得奇怪了,這老頭怎麽回事,還知道自己名字,剛才瞥見門上宏府兩字,她又嚇一跳,難不成他是……宏澤宇的爸爸?
“我是宏澤宇的父親,今天請你到這裏是想同你說兩句話。”
“請?是用這種方式?”杜曉斐憤憤然。
“抱歉,杜小姐,可能是他們做事手法不禮貌,我向你賠禮。”宏輝請她在院中的木凳上坐下,語氣略緩:“我聽說,你同澤宇最近的交往很密切?你們有在交往嗎?”
曉斐聞言總算轉過彎來,原來是為這事!她本能地站起來解釋:“不是,誰說的?我們倆就是在一個學院深造的同學,普通朋友!沒有您所講的什麽交往。”
宏輝點點頭,他閱人無數看得出來眼前這個杜曉斐不在撒謊,但熙真對他講得有鼻子有眼睛,“一起陪她的孩子玩耍、開車送她上學……”還是得說清楚比較好。
“你敢保證你沒有在與澤宇交往?或者你的確對他沒有那方麵好感嗎?”
杜曉斐立刻就覺察這老頭的專製簡直令人透不過氣來。她不禁在內心有一點同情澤宇有這樣的父親。她隻有咬咬唇,點頭。為什麽她說不出話來?難道她並不是對他沒有那方麵的好感嗎?仿佛被人戳穿心思急於掩飾一樣,感到悲哀。
“那就好。從你一進來我就覺得你應該是一位好姑娘,你是有下一代的人,對我們澤宇確實不合適,他是我們企業將來的接班人,你們之間的距離我想你也應該很清楚。所以,澤宇他心善,喜歡關心弱勢群體,這個我不會阻攔他幫助別人,但他太年輕辦事難免缺少分寸,不久的將來他也會有自己門第相當的感情和婚姻。”
這席話算是令杜曉斐徹底明白此次請她來的目的了,每一個字都像冰錐一樣傷人,不愧是宏輝。他在等待她一個更明確的態度,她回道:
“我了解,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和貴公子會有更深的發展,因為他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是您的兒子老是來找我。不過,既然來到這裏見到您,我也有個小小的請求,請您在百忙之下多關心關心宏澤宇。沒事我要回家了,還有,今天這種劫持的方式讓我首先無法尊重你,宏老爺。另外,拜您所賜,還得請您派車把我送下山去。”
說完這番話杜曉斐便轉身就走,今天的驚心一幕原來是宏老爺導演,根本就小瞧咱中國老百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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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早點時,曉斐特別對父母說:“爸、媽,以後接送小孩在路上要當心注意,現在外麵壞人多。”
他們答應著卻不知道女兒昨天下午經曆的一場驚魂。
再要出門時,她帶了把防狼噴霧器放進包裏,那是以前網購的還從沒用過。
在學校,見到宏澤宇和邱彬已經在教室,她故意坐到前排離他們很遠。全程無交流。澤宇覺得杜曉斐肯定是哪根筋不對,先前明明才變得對他溫柔起來,兩天不見馬上對自己冷若冰霜。雖然他打小就心高氣傲,但碰到杜曉斐這樣的女人也沒有辦法了。
這次考試的分數終於下來了,杜曉斐慶幸自己三門都過了及格線。而第一名則是宏澤宇,教授特別在全班人麵前作表揚,他兩門滿分、一門九十七。這種亮麗得令人窒息的分數絕非常人能考得出來。曉斐無趣地想。
散場回家,杜曉斐背著包在走廊遇到宏澤宇,他顯然是來堵她的。“杜曉斐,我有話對你說。”
不知為何,看到他時她不免緊張起來,忍不住向四周張望。他則上前雙手握上她的肩,“曉斐,你怎麽了?我打電話給你都不接。明天音樂廳有場cat的演出,你不是說過喜歡嗎?我有票,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
對視他那清徹的期待滿滿的眼神,她很不忍心打破,但是該講的話還得講出來:“對不起我很忙,不像你這麽有閑,請以後別有事沒事就來找我,我隻想平平安安地過日子。”
他不懂、不了解為何她這樣對他?麵對她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眼睛,就像是初遇那天那樣,“曉斐……”
她偏過頭不能直視他。她又是這樣:莫名地轉變、冷淡,澤宇感到不能忍受,一把拉起她,“跟我來!”他力氣大,曉斐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跑,“有人看著我們,你快放手啦!”
他不予理睬,一直跑到那個安靜的地方。這地方不是我經常來午休的處所嗎?曉斐環顧四周依舊成蔭,冷冷的太陽底下居還有兩隻小粉蝶在尋索著冬季裏的一絲香氣。難道他也來過這片神秘花園?在發愣間,澤宇已將她拉至寬寬的胸前,俯下頭來……他要來親自己!
她再次無情地推開愛的懷抱,對他瞪圓眼睛,“宏澤宇,你能不能清醒一些,別這樣對我,我不是十七八小女生!如果你想和我談戀愛,那可能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可能你對我這類人感到好奇吧,可我過不慣你那種生活的,我不適應你天天一身名牌不喜歡你背的包引來那麽多注目,我不能適應你的一切明白嗎?”
他把雙手插回褲袋,看她的目光變得茫然,“杜曉斐,就會光講這些嗎?把對你的感情看成了什麽?有想過嗎?”
曉斐不知如何回應,卻能感知他的傷心,她忍不下去了說:“你爸爸找過我了,我隻求你不要讓人誤會我們的關係,你不覺得你已經離我太近了?我和他談過,我想他老人家已經派人跟蹤我們很久了。澤宇,我現在隻有一句請求,我要過回原來平靜的生活。
她走了。為什麽總是留給他這樣絕絕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