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李德林看到俊男靚女又進廠上課去了,便將三輪車停在西林街,然後快步走到附近的公共廁所。不多一會,李德林從廁所出來,已假扮成白發蒼蒼的老人。他步履蹣跚地走到何冰冰家的巷子裏,拉住一個正在玩耍的小男孩說,你認識何校長的家嗎?小男孩說,認識,馬路對麵就是。李德林裝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喘著氣說,我年紀大了,走不動了。這兒有封信是給何校長的,他家裏有件急事,要趕快去辦,你能幫我送去嗎?
李德林掏出一把水果糖給小男孩,小男孩推辭說不要,李德林硬把糖塊塞進他口袋。小男孩拿了信歡歡喜喜地走了。李德林遠遠地跟在後麵,看到小男孩走到何校長家門口,敲開了門,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和小男孩說了幾句話,接過小男孩的信回屋去了。小男孩蹦蹦跳跳往回走,李德林忙躲進街邊黑影中。
接信的女人就是於蘭芝,她見信封上寫的字是“餘小瑛同誌親收”,便將信遞給餘小瑛。餘小瑛拆開一看,臉色大變。於蘭芝問出什麽事?餘小瑛結結巴巴說,我爸病了,很重,住在第一人民醫院二病區312病房,要我快去。於蘭芝說,你爸病了,應該去看看,可是真不巧,冰冰上課去了。要不這樣吧,我陪你去。餘小瑛說,那怎麽好意思,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反正不遠,走十分鍾就到。於蘭芝說那不行,冰冰再三吩咐。不能讓你一個人出門,特別是在晚上。餘小瑛說顧不上這麽多了。不會有事的,我走了!話音未落人已出了屋。於蘭芝在後麵大叫:等等我!等她追出門時。餘小瑛的影子早就不見了。
見到餘小瑛果然中計,獨自一人急匆匆往醫院跑,李德林大喜過望,急忙尾隨而去。他的計龗劃是在路上將她打暈,然後背到西林街,用三輪車拖到租屋慢慢享用。他已經查得清清楚楚,晚上這段路的行人極少。
李德林跟在餘小瑛後麵五、六步遠,餘小瑛毫無察覺。
餘小瑛心急如焚,腦子裏隻有父親病得哼哼唧唧的模樣。她離家出走已有數月。隻有母親來何家看過幾回,父親連口訊都沒一個,母親也從不主動對女兒提起餘順利。倒是何文彬問過康秀蘭,他在市裏開會時見過餘館長,似乎精神狀態不太好,是否老毛病複發了?康秀蘭氣呼呼說,他有什麽大不了的病?心病倒是嚴重得很,恐怕這輩子都治不好!何文彬曾聽到過有關餘順利的風言風語,覺得不便發表意見。從此再也不提餘順利三個字。
餘小瑛因婚嫁問題和父親積怨已深,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他。但父親畢竟有養育之恩,倘若不是病得嚴重,家裏不會派人送信來。對自己離家出走這件事。餘小瑛心裏很矛盾。父親縱有千百個不是,當女兒的采取極端做法是不是錯了?不管怎樣,父親隻有一個。萬一有什麽三長兩短,自己豈不是成了不孝之人?
餘小瑛心亂如麻。根本想不到會有人跟蹤她。李德林心花怒放,眼看事情就要得手了:他們二人已走到離西林街不遠處。這兒一片漆黑,街邊的路燈早就壞了,沒人過問,正是下手的最佳地點。
李德林緊趕幾步,追到餘小瑛身後,從懷中摸出短棍,正要對準餘小瑛腦袋擊打,忽然見到西林街衝出一輛自行車,悄無聲息地迎麵而來。李德林吃了一驚,忙縮回手。隻見黑乎乎的騎車人從身旁疾駛而去。李德林暗稱僥幸,天下居然有這麽巧的事情,假如自己早一秒鍾動手,豈不是被人碰個正著!
李德林驚出一身冷汗,濕乎乎的衣服粘在身上很難受。他已顧不得許多,一眨眼功夫,餘小瑛已走過幾丈遠,再過片刻就到街燈明亮的路段。李德林趕緊追上去,再次舉起木棍。
這當兒,身後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自行車鈴聲,伴隨著一聲叫喊:“餘小瑛,等一等!”
倏忽之間,兩輛自行車擦肩而過,在餘小瑛身旁停下。
餘小瑛詫異道:“國良你怎麽會來了?”
周國良道:“我和哥哥不放心,一直在暗中保護你。剛才我們在何冰冰家門口見到何伯母,才知龗道你獨自一個人去醫院。這條路黑咕隆咚的最危險,你應該跟何伯母一起去才是!”
餘小瑛道:“就這麽點路,能出什麽事?”
周國良道:“你不知龗道,我覺得今天的情況不對頭。白麵書生和小黑皮、鼻涕王從晚飯後就發現畜生隊長不在家,他們在城裏轉了幾圈,後來在何冰冰家附近發現他,誰知他去了一趟廁所後又不見了。這畜生神出鬼沒,肯定不幹好事。”
周國棟道:“我的三個小兄弟在西林街發現畜生隊長的三輪車,卻沒見到他本人。你說怪不怪,他把車子放那兒幹什麽?何伯母說你去了醫院,我想這裏麵會不會有名堂?這兒是去醫院的必經之地,又是黑糊糊的地方,很容易出事的!”
餘小瑛疑惑道:“我爸生病的事不會有別的人知龗道,那麽巧,都湊到一起來了?”
周國良道:“不管怎樣,先到醫院去看你爸,一問就知龗道了。”
餘小瑛坐在周國良自行車後座,一會兒就到了第一人民醫院,他們直接進入二病區,找到312病床,卻是一個小女孩正在開心地唱兒歌。餘小瑛向值班護士打聽,才知龗道這幾天二病區根本沒有姓餘的病人住院。
周國良道:“肯定是畜生隊長搞的鬼名堂!”
餘小瑛還是不放心,又去打公用電話。康秀蘭在電話裏很不開心,說你爸正在家裏看報紙,身體很好。他還是老樣子,回到家裏什麽話也不說,整天板著臉,好象別人欠他三百元似的。別去理他,他眼裏沒我們母女,我們也不稀罕,反正他的心思不在家裏,待他再好也白搭!
餘小瑛這才相信周國良的話,有人用假信把她騙出來。除了畜生隊長,不會有別人!說不定自己剛出門就已經被盯上,幸虧國良及時趕到,否則不知龗道會發生什麽事!
周國棟道:“我和國良把你送回家,以後再也不能獨自出門。”
周國棟兄弟倆把餘小瑛送回家後,騎著車到棉花巷,白麵書生和鼻涕王還在附近守著。
白麵書生說,畜生隊長一直沒露麵,小黑皮去其他地方尋找,還沒回來。
周國良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白麵書生說,這小子還會玩這花樣,太狡猾了!居然在我們三個人麵前大搖大擺溜走了,我記得他進了廁所後再也沒出來,後來進廁所去看,裏麵什麽人也沒有。這中間隻看見有個老頭子出來,莫非那就是畜生隊長?
周國棟說,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剛才我們追到小餘時,見她後麵有個老人,彎腰哈背。當時黑洞洞的看不清,所以沒在意。
鼻涕王說,對,那個老頭子彎腰曲背從廁所走出來,還不停地咳嗽,裝得倒挺象!
周國良說,今天好危險,小餘差一點就出事!這畜生太猖狂,非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周國棟說,他是坐過牢的,看來是橫下一條心了。我們可不能象他一樣,得掌握分寸,違法的事千萬不能幹。
正說著,周國棟的小兄弟也過來了,他們在三輪車附近守到現在,沒見到那小子的影子。
周國棟說,恐怕那小子被我們嚇著了,這時候他肯定不敢露麵。小餘已經平安回家,我們今晚的任務完成,辛苦你們了!
白麵書生等人都說,算不了什麽,朋友之間,小事一樁!
周國棟兄弟倆回家的路上,碰上喬老爺和何冰冰。兄弟倆把方才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喬正清和何冰冰都吃了一驚。喬正清說,這還了得?李德林太囂張了,明天要跟城西派出所打個電話,請他們好好管一管!
何冰冰回到家,母親和小餘還在議論這件事。餘小瑛依然臉色蒼白,心有餘悸。何冰冰安慰說,喬老爺估計這一次畜生隊長費盡心機沒有得逞,還差一點被當場抓住,大約會收斂一段時間。你知龗道嗎,有這麽多護花使者在暗中保護你,尤其周國良兄弟倆帶了幾個朋友,每天都在監視那個畜生呢!於蘭芝說,如今象周國良那樣癡心的小夥子越來越少了。
餘小瑛輕輕歎息。“國良真的是好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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