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想離就離別猶豫
喬正清和粟本佑一起到醫院探望餘小瑛,見她手上還綁著石膏,裸露處的傷痕依舊。可臉色卻好了許多,白裏透紅,黑眼圈消失了,精神狀態還好!
粟本佑笑嗬嗬道:“這才象個廠花樣子!否則我們機床廠的大男人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肯定被別人罵死!”
餘小瑛羞澀道:“都虧你們幫忙,要不然還不知龗道這日子該怎麽過。”
粟本佑道:“這是我們男人的責任,應該的。你家裏的那個男人還沒來過嗎?”
餘小瑛道:“從我進醫院後一直沒露過麵。他不來最好,我再也不想見到他。”
喬正清道:“你打算怎麽辦,想清楚沒有?”
餘小瑛道:“我已經決定了,跟他沒法過日子,即使每天忍氣吞聲,事事都順著他的意思,也沒辦法讓他稍微對我好一點。現在隻有一條路好走,離婚!”
粟本佑道:“你爸媽的意見呢?”
餘小瑛道:“我的事我自己作主,不能一錯再錯了。”
喬正清道:“你有了主見,我們做工作就有了底。車間同事都為你抱不平,聽說在你們結婚時就有種種議論,猜測你們為龗什麽會走到一起,莫非有什麽隱情?”
餘小瑛道:“我也不知龗道為龗什麽我爸非要逼我嫁給他,問過幾次,可我爸死活都不肯講。”
喬正清若有所思。“這就怪了,大家都說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可你父親偏要這麽幹,不近情理啊,難道當真迫於戈春生父親的壓力?”
粟本佑道:“事已至此,多談何益。前些年那些稀奇古怪的事還少嗎?幸好現在腦子都清醒了,顛三倒四的事變少了。
我知龗道小餘有些話不敢說出來,我栗本佑以朋友的身份尊重你的選擇,想離就離,不要猶豫。但也得提醒一點,在你沒有徹底解決問題之前,你的心思還要藏得深一些,千萬別冒出來。對有的人還得盡量回避,以免授人話柄。小餘懂我的意思嗎?”
餘小瑛點點頭:“我懂。”
喬正清道:“還有一些同事想來看你,但廠裏太忙,不太方便。他們都希望你挺起腰板來,當機立斷。按道理,作為同事應該勸和不勸離,但大家實在氣不過,都支持你的決定,該離就離!”
餘小瑛感激道:“我再也不會忍氣吞聲了,過去的日子就當做了一場夢,如今夢醒了,我得好好想一想,今後的日子怎麽過。”
晚飯後,何冰冰拎了一袋水果去探望餘小瑛。
餘小瑛一開口就故意板著臉責怪冰冰。“你一走就是好多天,怎麽今天才想到來看我?莫非是見我受苦受難,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你在背後偷著樂?”
何冰冰笑吟吟道:“沒良心!我出差剛回來就急著趕來看你,還帶了彌猴桃給你增加營養,這可是個好東西,水果中維生素含量第一。再說培訓班課程那麽緊,是我想走就能走的?我也巴不得早些趕回來保護你,免得又被人欺侮!”
餘小瑛咧嘴一笑。“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你喝了別人的好酒,暈頭轉向不認識來醫院的路。”
何冰冰笑得很開心。“這件事你也知龗道了,耳朵還蠻靈,是誰告訴你的?”
餘小瑛笑容滿麵。“說出來你恐怕還不會相信,是董躍進親口說的!”
何冰冰驚訝。“怎麽會是他?難道不怕洪振東罵他?”
餘小瑛道:“其實他是為討好我才說的,而討好我的目的卻是為了討好你!”
何冰冰愈發訝異。“這麽複雜?其中有什麽奧妙?”
餘小瑛笑盈盈道:“你在洪振東眼裏是西施,他對你情有獨鍾也是有目共睹。那天你把他送給你爸的禮物讓喬老爺退回,被董躍進看到了。董躍進是個什麽人,誰都清楚。董躍進向洪振東討要那包禮品,回到家就向他的山妹子老婆獻寶,吹噓他在洪振東心目中的地位。山妹子又在劉明泉、小孫麵前說漏了嘴。這件事就在車間裏傳開了,董躍進主動告訴我,我就猜到他的心思:他想和你搭上關係。”
何冰冰更是奇怪:“這話該怎麽講?”
餘小瑛笑眯眯道:“你這叫‘當局者迷’!你好好想一想:洪振東送給你爸的禮物,你家當時收下了,這就是說,從那一刻起,幾瓶美酒的所有權就屬於你們。第二天你拿來送還給洪振東,洪振東沒有收,轉到董躍進手裏,是不是表明是你何美人把禮品送給董躍進,你想對他來說是多大的麵子?我估計你明天上了班,他一定會向你當麵致謝!”
何冰冰嗬嗬笑:“這裏麵的曲裏拐彎我一下子真的適應不了,這又何必呢,吃了喝了,還想來一個精神揩油,無聊!”
餘小瑛笑靨如花:“誰讓你是大美人呢,還是個未婚!”
餘小瑛笑得那麽燦爛,經過這些天的調養,與生俱來無須雕塑的自然美不僅得到恢複,而且顯得愈益成熟。
何冰冰不禁感慨萬端:好好龗的一朵鮮花插在戈春生那堆牛糞上,天道不公啊!
餘小瑛在醫院裏忍受傷痛的煎熬,戈春生卻天天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每天晚上,都會有個打扮妖豔的女子敲他的房門。戈春生把她讓進屋,按部就班完成“三步曲”,第一步是在門後進行的擁吻,第二步共赴“鴛鴦戲水”,嘻嘻哈龗哈地大眼瞪小眼半個小時,最龗後便手牽手轉入正題,這個女人就是賈雯雯。
戈春生每次都要問:“雯雯,舒服嗎?”
“沒什麽舒不舒服,我跟你不過是逢場作戲,你也隻是尋花問柳而已,沒有我,也會有別的女人找上門來!”
“千萬別這麽說,我對你還是有感覺的!”
“算了吧!堂堂公子哥們,會把殘花敗柳放在眼裏?要是真的有感覺,還會一進城就強取豪奪,把餘小瑛從國良手裏搶來?”
“別提她了,一抉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不解風情。”
“恐怕是強扭的瓜不甜吧!人家是鼎鼎大名的國營企業廠花,下嫁給你這個小混混是夠委屈的。”
“你小瞧我了不是?想當年我姓戈的也是叱吒風雲、見過大世麵的人!”
“哼哼,一個過期作廢的小角色,不知施展了什麽陰謀詭計,竟把大美人勾到手。終於曉得厲害了吧:是你的必定是你的,不是你的搶來也沒福氣享用!我說你啊,趁早休了吧!隻有像我這種上不得台盤的跟你最相配。我倆才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休了她,不正遂了她的心意?沒那好事!我今天讓她自由,她明天就會上周國良的床。不能就這麽便宜了她,老子堅決不同意離,耗他十年八年再說。”
“那你把我當成什麽啦?玩過就丟的玩具?”
“你急啥?我跟你早就是‘年糕掉進灰堆裏,拍不得也甩不脫。’一對難分難舍的活寶,我倆先做幾年沒有名分的真夫妻吧。等她熬不過,跪在老子麵前求我,舔我的腳趾頭,到那時若是我高興了,大發慈悲了,才放她一條生路。”
“那要等到猴年馬月?”
“你怕啥?現在我們倆還不是跟真夫妻一樣,天天過著神仙日子?”
“我暫且信你一回,到時候別翻臉不認人,又勾上什麽‘嬋娟’、‘香雲’之類美女。別怪我不給你麵子,反正我是麵子、裏子都丟盡、破罐子破摔慣了!”
“哪能呢,橫豎一個是烏龜,一個叫王八,還分什麽彼此!怎麽樣,要不要再來操練一式?”
“去你的,給我滾遠點,我去看看邱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