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咱們六扇門拿的是公家的俸祿,自然要為公家盡心盡力。”葉蒼穹挑起了大拇指:“張鐵牛果然是性情中人,正邪不兩立!我們六扇門,自然要替天行道,秉公執法。”
而一旁的捕快仇千,眼睛滴溜溜亂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葉蒼穹眉頭微微一挑:“仇千你有什麽想法?”
“如若淨土禪師是幕後,謀財害命的元凶,想必今晚淨土禪師肯定會對我們出手。所以我們不妨將計就計,守在西廂房外麵,守株待兔。”
“這個計策不錯,值得一試,今晚我們姑且在西廂房裝睡,等到入夜的時候,咱們從西廂房裏麵出來,守護在西廂房外麵,看看這個浮屠寺到底有何玄虛!”
浮屠寺的西廂房,是外來香客,住宿的地方。
而西廂房第二個房間,這間小屋,看起來很久沒有人住過,屋子裏滿是灰塵,房屋的西北角落,還有一張蛛網。
到了晚飯的時間,一個中年和尚送來了齋飯,十個雪白的大饅頭,一桶白粥,四道清淡的齋菜,一盆豆腐菠菜湯。
葉蒼穹和仇千一口未動,隻是取出了隨身攜帶的幹糧。
而神經比較粗條的張鐵牛,卻是風卷殘雲的將齋飯吃個一幹二淨。
吃完飯之後,浮屠寺的中年和尚,又將裝食物的碗碟,收拾下去了。
夕陽落下,夜幕拉開。
張鐵牛將齊眉棍,立在床前,穿著衣服躺在了床上,時間不久,鼾聲大作。
而白天裏神采奕奕的仇千,精神也顯得有些困頓,沒過多久,身體倚在床沿的仇千也打起了瞌睡。
似乎是受到二人的傳染,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葉蒼穹也感覺眼睛有些睜不開了。
正在這時,葉蒼穹耳朵中,傳來了“吱嘎,吱嘎”的怪異響聲。
葉蒼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恍恍惚惚的看見,緊緊封閉的門被打開了。
圓月迷蒙,清冷的夜光下,寒風颯颯。
在門口赫然站著,白天裏寶相莊嚴的淨土禪師!
此時,淨土禪師身上的黃色袈裟,全是血染!
令人恐怖的是,淨土禪師左手拿著一條鮮血淋漓的細嫩手臂。
淨土禪師將細嫩的手臂放在口中大肆的咀嚼著,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而後將這條人類手臂,隨意仍在了地上。
淨土禪師的右手,提著明晃晃的菜刀,菜刀上鮮血淋漓。
淨土禪師的神色猙獰,扭曲,沙啞的聲音:“我要吃肉!”
葉蒼穹悚然而驚,更加令葉蒼穹陷入恐慌之中的是,葉蒼穹發現,這一刻自己像是中了定身術一般,身體竟然動彈不得。
葉蒼穹胸膛激烈的起伏著,無法控製身體的驚慌,令葉蒼穹恐慌到了極點。
淨土禪師一步步向著葉蒼穹走來,淨土禪師神色扭曲的老臉,距離葉蒼穹越來越近。
刺鼻的血腥味道越來越為濃重。
淨土禪師的手中的菜刀,也緩緩的舉了起來,指向了葉蒼穹的脖頸。
而在這時,葉蒼穹的身體,依然一動不動。
“我要吃肉。”
“骨碌。”
一直呆滯,凝滯的眼珠子終於動了。然後是腿腳,手臂。
葉蒼穹緩緩睜開了眼,後背已經濕漉漉一片,後背緊緊的落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自己依然躺在床上。
看來,剛才自己睡著了,做了一個噩夢。
還好,隻是一個噩夢。
葉蒼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緊繃繃的心情。
一骨碌身子,葉蒼穹從硬邦邦的床板上爬了起來。
張鐵牛和仇千兩個人,睡得很死,張鐵牛的鼾聲,響亮震天,而仇千呼吸的聲音,非常的細微,若有若無。
一陣清冷的夜風,徐徐吹起,葉蒼穹目光望向房門的方向,神色微微一變,緊緊封閉的房門,什麽時候開了?
更加令葉蒼穹訝然的是,房門的地麵上,還有陰濕的血跡。
難道剛才所看見的並不是幻覺麽?
葉蒼穹背後冒起了陣陣涼風。
風鈴聲徐徐響起,令夜晚的氣氛,更加的詭異。
葉蒼穹抽出了腰間的黑水劍,黑水劍握在手中,葉蒼穹的頓時鎮定了許多。
就算這個世界,真有妖魔鬼怪,我也有三尺長劍在手!
葉蒼穹,順著血跡的方向,一步步向前走去。
地麵的血跡一點一滴,向著寺廟中心區域,蔓延而去。
血跡來到了寺廟的中心區域,一口古井,消失了蹤跡。
葉蒼穹四處觀望,神色越來越為訝然,這裏是浮屠寺的佛殿附近!
明月當空,夜風陣陣。
“咚咚咚。”浮屠寺的緊緊關閉的佛殿中,傳來了十分有節奏感,敲擊木魚的聲音。
和那木魚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一段段忽明忽滅,杳不可聞,吟誦經文的聲音。
經文的聲音,仿佛離得非常遠,遠的像是天邊,又仿佛離得非常近,近在耳邊,非常的奇怪。
“阿迷佛陀,與諸眾生現在其前,是人終時,心不顛倒,即得往生,阿迷佛陀,極樂國土。”
“我見是利,故說此言,若有信者,應當發願,生彼國土!”
這是浮屠寺長老,淨土禪師的聲音!
淨土禪師所言非虛,這麽晚的時候,淨土禪師依然在佛殿中,潛心的吟誦著經文,做每日晚上必作的功課!
葉蒼穹站在佛殿門前,聆聽著佛殿中,隱隱傳出的經文聲音,葉蒼穹莫名煩躁的心情,逐漸平複下來。
“我要吃肉!”
一個沙啞的聲音,驟然從葉蒼穹的身後傳來。
葉蒼穹寒意頓生,緩緩的轉過身。
一個持著菜刀,穿著黃色袈裟的僧人,站在水井的旁邊。
僧人低垂的腦袋,緩緩抬起,呆滯的目光,筆直的望向葉蒼穹的所在。
“滴答,滴答。”水滴順著和尚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滴落到了地上。
看來,這個和尚,應該是從水井中爬出來的!
這個和尚和白日裏見到的淨土禪師,一模一樣,但是沒有了慈祥,多了一分血腥,多了一分黑暗,令人毛骨悚然。
如果這個家夥是淨土禪師,那麽佛殿中,念著經文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