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建早就向林老師承諾,準備寫一些校園樂觀作品。
校園作品在楊子建看來,無非兩類,一類是國內的各種“熱愛”,愛家庭、校園、老師、父母等等;另一類就是寶島少年的“友情、努力、勝利”。
後一種熱愛帶著勵誌,其實是素質教育的產物,無論是《棒球英豪》,還是《棋魂》,主人公學習都很差勁,玩物喪誌,都與國內的應試教育格格不入,楊子建當然不敢寫。
但有一類競技可以,那就是奧數。
在林老師殷切要求下,楊子建想了很久,覺得去年南劍一中出了位奧數冠軍,便準備以他的事跡為原型,寫一部勵誌類的中篇小說,在此之前,他也準備寫一些校籃球隊、足球隊努力拚博的文章,以理想、奮鬥為主題,雖然與“熱愛”類型相比,低了一個層次,但在眾多“熱愛”麵前,一篇“奮鬥”的作品,應該會讓評委眼前一亮,前三大概沒問題。
他也不想爭第一,因為由地方教育部門主持的比賽,往往牽扯到各學校的競爭,一中隻是綜合實力強大,但在作文寫作上,在評委老師的數量上,都落後三中,何況還有其它中學的老師評委也有意無意地打壓一中。
林老師聽楊子建幹脆利落地承諾,便放下心來,眉頭舒展,欣慰地看著學生,這位學生比當年的楚女做好思想工作多了,畢竟是男生,比較理性。
對了,還有楚女的事!
林老想到什麽,神色有些複雜道:“還有另外一件事,青年報編輯楚女,嗯,就是發表了你們通訊組報道的編輯,嗯,她今晚邀請你去一趟文化館,跟她一起參加一個鋼琴音樂會的派對。”
“啊?什麽音樂派對?”楊子建意外道,“隻有我一個人嗎?”
“對。”林老師也有些無奈地解釋道,“文聯的鋼琴音樂協會,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搞一次音樂派對,就是全市有點名氣的音樂家、鋼琴老師、演奏家等湊在一起,辦一場交流、展示和推介的音樂會。楚女也會彈兩手鋼琴,加上她的記者身份和家庭背景,因此也受到盛情邀請,就想帶你過去見識一下,順便推薦給南劍市的音樂圈子――據說還有一位小有名氣的音樂家看中了你寫的詩歌《荷塘月色》,想為它譜上曲子。”
楊子建臉色古怪的張了張嘴,有點無話可說,這首詩,本來就是由歌詞改過來的,沒想到,曆史的慣性又要它變回歌詞。
不過,楊子建有些為難道:“鋼琴音樂是陽春白雪,能學鋼琴的,家境身份地位都不低,參會的音樂家們應該都會穿著燕尾服、晚禮服之類的吧,那我要怎麽辦,我隻有校服啊!”
林老師無奈道:“我也不知道,我對音樂一竅不通,也從沒參加過這類的宴會。子建啊,你就別太在意楚女了,她就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反正你就穿校服去應付一下,實在呆不住,就中途叫她送你回來。對了,你要六點前到校門口等待,她會開車來接你。”
“好吧!”楊子建也挺無奈的。他加入市作協,文學座談會、朗誦會還沒參加,倒是去參加音樂會了,但是,他有許多事要求於楚女,她是自己的貴人,隻能答應了,並緊跟她的步伐。
剛離開辦公室,楊子建又忽然想到了什麽,向老師提問道:“是去那裏吃飯嗎?”
林老師忍不住撓了下頭,他其實也是鄉巴佬,不懂那些洋派對是怎麽回事,想了片刻道:“既然是音樂派對,因此是以音樂為主吧,這些鋼琴家崇尚西式聚餐,我想肯定沒米飯,都是飲料、紅酒和自助餐之類,算了,我建議你還是吃飽了飯再去吧!”
於是,傍晚五點,楊子建提前拉著謝小欽、林逸、林峋、陳皎駒四位夥伴在食堂吃晚飯。
阿皎駒有些高興地對林逸道:“汪灩真的同意了,她下星期就會批準我加入橡樹文學社?”
“對。”林逸看了楊子建一眼,見他微微點頭,便承諾道,“我百分之百肯定。”然後他反而問楊子建道,“我們通訊組的那篇報道,是今天在青年報發表吧,但我下午在圖書館翻了一遍報紙……”
楊子建無奈道:“我說過多次了,青年報一向比較拖拉,一般是周末印刷,下周一早上才會送到學校,因此,你還是忍忍吧,不會把你名字漏掉的。”
“一次例外都沒有嗎,畢竟有我的名字啊!”林逸放下心來,然後轉頭向陳皎駒吹噓著,“哈,小駒,我的報道發表了。而且,下個月我還會帶通訊組去我的老家,采訪青峰村,寫《村支書帶領群眾種植水蜜桃發家致富》的通訊報道!”
陳皎駒又嫉妒地咬著調羹,麵對林逸,卻斜視著楊子建道:“我也想加入通訊組。”
林逸搖頭道:“你資格不夠啊,還得多鍛煉……”
陳皎駒過河拆橋,拍桌子罵道:“林逸,我忍你很久了,你不過就是一個校對,有什麽好囂張!”
林逸站起來自得道:“我從頭到尾都參與了采訪,稿件裏麵的內容也有我的一部份,校對也光榮,你懂什麽要分工嗎?”
然後兩人又吵了起來,楊子建與謝小欽見怪不怪,趕緊吃飯,反正林逸不喜低調,特別愛炫,結果老拉仇恨,動不動和人吵架。
飯後因到宿舍,楊子建趕緊去洗澡洗衣服,回宿舍換好幹淨的校服,借了孟雲的大鏡子,照了下自己的尊榮,梳理好頭發,嗯,果然清秀帥氣,青春逼人,朝氣蓬勃,不錯!
唐偉權問道:“你晚上不上晚自習了?”
楊子建歎道:“林老師吩咐的,南劍市有一個音樂派對,要我去參加。”
範龍嫉妒道:“音樂派對啊,那都是高級知識分子才能參加的聚會,楊子建,你現在算是上流社會的人了吧!”
“我就一學生。”楊子建聳聳肩道,“我對音樂真的一竅不通,主要是去認識一些音樂家,聽說他們想把我的詩歌譜曲……”
宿舍又是一陣忙驚歎。
吹完牛後,已經五點四十多了,楊子建打開床下的箱子,取出五十塊錢,然後快步走向東坡,沿著彎道直接抵達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