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公主察覺到雲昭眼中的異樣,謹慎的後退了兩步。
“你要幹什麽?”
雲昭跟過來,抬手伸向鈴公主那張俏臉。指尖劃過鈴公主那嬌嫩的肌膚,瞬間就添了一道紅痕。
“總覺得公主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呢。不僅是這張臉,就是你整個人,好像都比以前多了一點兒……一點兒我將不出來的感覺。難道是黎國水土養人,公主你這模樣真是越來越勾人了呢。”
鈴公主臉刷的一下又紅了,她偏過臉躲過雲昭的手,緊咬著的下唇因為用了力氣而留下了幾個齒印。
以前在宮裏就見過宮妃從少女變為女人,隻是一夜間經父皇寵幸看起來就有了別的味道。那一日慶安強行與她……她看不到自己的轉變,但是不代表別人看不見。
萬一這事兒被俞翀知道了,她還有什麽機會再去靠近他!
鈴公主緊握雙拳,極力掩飾著內心的驚惶。“能有什麽不一樣的。”
雲昭上上下下的看了她好幾遍,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了看外頭,雲昭突然說:“你跟我去前頭看看外麵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出去?不行!”鈴公主直接拒絕。“晉立夫見過我這張臉,我才不想出去惹事。”
“誰說出去外頭,我們就隻是去青樓裏轉轉,聽聽這兩日的消息。”雲昭挑了個白眼,抓著她就往外走。
鈴公主推脫不過,隻能被她拉著走。怕被人認出,也覺得自己這般高貴的身份遊轉在青樓裏著實有失身份,鈴公主恨不得把腦袋直接埋到胸裏頭去。雲昭回頭見鈴公主是這麽一副德行,便鬆了手。
“你在這等著,就你這樣的,到前頭去還不給我惹麻煩?”
鈴公主鬆了一口氣,轉身又溜進了房裏。雲昭不屑的冷哼一聲,搖曳著身姿就往前去了。
隱在暗處的童揚臉色難看,雖然大富人家的孩子在這方麵啟蒙確實很早,但童揚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好孩子。他剛才進青樓裏的時候就聽見了些不該聽見的聲音,直到剛才他那張臉上的紅熱才消了,現在這個女人還要作死的去前頭?
那他到底是跟還是不跟?跟了又得遭一回罪,不跟又怕人跑了……
童揚猶豫片刻,咬咬牙的跟了上去。
雲昭在京城時就是青樓裏的一角,換了個地方也是如魚得水,輕鬆就混進了男人群中。雲昭有看人的眼色,一眼就能識出其中一個男人身份不凡,怕是朝廷命官,便故意湊了上去軟在他懷裏,把那已到不惑之年的男人哄得開心不已。
一刻鍾之後,雲昭才離開了那男人的懷裏,男人似乎有些不舍,拉著她的手不願放開。雲昭臉上閃過一抹厭惡後,又指著樓上的廂房對那男人說了什麽,男人一臉邪笑,這才鬆了雲昭的手。
雲昭前腳才搖著身段離開,那男人就巴巴的上了樓。
童揚冷哼兩聲,“下作!”
雲昭原來折了回去,進門後就將房門鎖了起來。鈴公主被這動靜嚇得一跳,“你鎖門幹什麽?”
“不鎖門你還等著慶安來你屋?慶安就算回來也又他自己的屋子,做什麽要來你屋?難到說,你就這麽巴不得成為慶安的女人?這還沒和親呢,你就想著要母儀天下了?”
鈴公主氣得渾身顫抖,她重重一掌拍在桌上,“你放肆!”
“你跟誰喊呢?”雲昭直接走到鈴公主跟前,“你還真當你是公主了?我告訴你,現在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但如果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看著雲昭眼中的寒意,鈴公主不覺的往後退了退。察覺到自己的動作後又實在不甘心,起伏的胸口根本無法掩飾她此時的憤怒。
“怎麽,不服氣?”
雲昭眼中的寒意直接變成了狠意,大有鈴公主要再說一個字,她就能動手殺人的意思。
鈴公主將這份怒火暫且壓了下去,穩了穩心神,問她:“你打聽到什麽了?”
雲昭頓時樂了起來,用腳勾了個凳子坐下,說:“你知道誰來了麽?”
“誰?”
雲昭賣了個關子,自己在那喝了有半盞茶的功夫,才抬起眼眸看著想催又不敢催的鈴公主。“是你的好七哥,成子睿。他這千裏迢迢的趕來黎國,還有兩日就要到都城了。”
鈴公主神情一滯,“他來幹什麽?”
雲昭嘖嘖兩聲,“你傻了是不是?他來這幹什麽都跟你沒關係,因為你早就是他手裏的一枚廢旗。但如果他來了,我們隻消把童玉青交給他……”
鈴公主的眼睛登時就亮了,唇角更是抑製不住的揚了起來。
“隻是……現在童玉青藏身在什麽地方我們還不得而知。”
“我有法子!”
鈴公主勢在必得,“你幫我把慶安叫回來,我就有法子能套出童玉青所藏身的地方。”
幾乎是一念間,雲昭心裏就已經生出了想法。再看鈴公主,又疑心怕她使詐,“你不會把我賣了吧?”
“你也說了,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雲昭這才放了心。她站起來,“我現在使個法子把慶安叫回來。”
“你不是一直都跟著慶安的麽?怎麽這次他出門這麽久都沒帶上你?”
雲昭身體一震,掐住她的脖子惡狠狠的威脅。“不該你管的不要管。你動作最好快點,你要敢給我玩兒花樣,我就先殺了你!
說罷,雲昭大步就跨出了房門。屋裏一臉平靜的鈴公主突然大變臉色,將桌上的茶盞燭台統統掃落在了地上。
“賤人!威脅我!等我收拾了童玉青,我下一個就要收拾你!”
雲昭離開了片刻之後就又回來了,隻是她手裏多了一壺烈酒,外加一根火折子。隻聽啪的一聲,她已經將手中的烈酒砸向了鈴公主緊閉的房門,鈴公主聽見動靜出來查看,剛剛才打開門,雲昭就把燃著的火折子扔了過來。
轟的一下,火焰頓時燃了起來。鈴公主失聲驚叫,驚恐不已的看著一門之隔的雲昭。
“走水了!走水了!”
雲昭大喊了兩聲,扔了火折子就跑開了。房門瞬間被火給吞噬,鈴公主被逼退到了屋子最裏頭。濃煙嗆得她根本就呼吸不了,火勢漸大,火舌所到之處瞬間就是一片火海。
危急時刻,童揚跳上屋頂,踩落瓦片,費力的將鈴公主拎了出來。鈴公主早已暈了過去,一張臉早已熏黑沒了樣子。
好在火勢及早的被控製下來,隻是燒毀了鈴公主的這間屋子。旁邊一間雖有波及,但問題不大。
青樓的老鴇趕來,嚴令當場救火的人不得把這件事情亂傳,之後才幫著童揚將鈴公主又安置在別的房間。
“這位小兄弟沒見過,是新來的麽?”
童揚直視著老鴇審視自己的目光,說:“我是唐其的徒弟。”
老鴇了然,堤防的心才放了下來。童揚把鈴公主交代給她,想要再追出去,可耽誤了這麽長時間,他根本就不知道雲昭到底是跑到哪裏去了。
想了想,童揚又去找了老鴇,讓老鴇注意著雲昭的動向。交代完了之後才連忙趕了回去,到了童玉青門前時又在猶豫,怕她已經睡下。
突然,裏頭傳出兩聲咳嗽,童揚就直接推門進去了。進了門才發現童玉青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分明就是在等人。
“姐。”
他順手被童玉青倒了一杯茶,端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那水早涼了。
“張媽怎麽不給你換壺熱的來。”
童玉青擺手,迫不及待的問他:“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童揚有些自責,“我把人弄丟了。”
“怎麽回事兒?”
童揚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事無巨細。童玉青聽得後背一涼,連著把童揚往外推:“她就是想用火將慶安引回去的。你快去找你師傅,萬萬不能讓慶安回青樓。另外,讓你師傅找人將鈴公主送到安全的地方,再抽出人來守住青樓。她們既然有約,雲昭就一定還會再回青樓。”
“我知道了。”
童揚離開之後,童玉青心緒不寧,偏偏俞翀沒回來,她僅有的安全感都被心中的焦躁給磨平了。
思索片刻,她推門走了出去,一路走到紅柚門口,又怕自己會吵了紅柚的休息。猶猶豫豫自己要不要先回去時,屋裏就傳來了紅柚的聲音。
“在外頭站著幹什麽,進來吧。”
童玉青才推門進去,又聽紅柚說:“比幫我把燈點上。”
她點了燈,這才端了把椅子坐在床榻邊上。
紅柚一雙眼睛清明透亮,顯然也是一夜未眠。
“有心事?”
她點頭,將童揚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紅柚聽了後連說了兩遍糟糕,說得童玉青心都慌了。
“二爺說晉立夫被駱衡控製,兩個人商議之後去找了慶安。照理說,他們不該這麽久還不回來。”
童玉青把所有事情在心裏捋了一道,眸心猛地一縮。“成子睿還有兩日就到都城,晉立夫又被駱衡控製……”
她突然猛地看著紅柚,聲音裏帶著顫抖。“他們這是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