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峰,居住了一眾天之驕子,能進入內門的人,少說也有幾分天賦,可能不高,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唐蘇在眾弟子驚愕的目光下,背著龐大的百花鍾一路直上,來到全書君的閣樓之外。
胡子拉碴的李成風像個哈巴狗似的獻媚討好而上,差不多一年沒見,李成風顯得更加的成熟高大,濃密的胡子都快垂到胸口了,人倒是變了不少,但修為卻沒有多少提升。
“唐師弟,什麽風讓你紆尊降貴吹來了。”李成風笑臉相迎:“來找全師姐的吧!”
“李成風的風把我吹來的!不找她,難道來找你?”唐蘇笑道,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李成風汗顏的說道:“師弟別取笑師兄了,好久不見,著實想念!”
“全師姐最近怎樣?”唐蘇試探性揣測兩下口風,說實話,來到這裏他的心跳可是成倍提升。
“隻從上一次與你離宗回來後,全師姐可是深居簡出。”李成風湊上前輕聲道:“她這段時間總是神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時不時還抱著肚子發一整天的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事困擾著她。”
“抱著肚子?”唐蘇差點失聲驚呼,頭皮都炸開了,這樣可讓他聯想非常大。
“難道師弟知道原因?”李成風好奇的問道,見唐蘇臉色驟變,頓時讓他覺得其中包含的東西很多。
“這沒你的事了,你先離去一會吧,我有事要和全師姐說!”唐蘇心膽俱震的說道。
李成風拱拱手便要離去,不料又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可能與全書君無心修煉有關。”
“說吧,什麽事!”唐蘇翻著白眼說道。
李成風歎道:“你兄弟落天行,在全師姐這搶走了一樣東西。”
“天行?狼牙金?”唐蘇臉色驟變,全書君對他與落天行可是有恩,落天行更是無可厚非,其邁入升魂境幻魂期的靈魂丹還是全書君給的。
落天行會搶全書君的狼牙金?唐蘇是一百個不相信。
“此事是真的,還是謠言?”唐蘇呼吸急促的問道。
“千真萬確,當時很多人都在場,不信你可以你問問全師姐!”李成風咬咬牙說道:“落天行當時還把全師姐打傷了。”
唐蘇沉默了,李成風如此信誓旦旦,並不像假,再者,還有其他人在場,應該假不了。
“天行為什麽要搶狼牙金?就因為此物珍貴?不顧情義?”唐蘇腦海瞬息充滿了疑問。
唐蘇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你先下去吧,我會解決它!”
見李成風走遠,唐蘇放下百花鍾,輕手輕腳地來到房門之前,落天行因何搶全書君的狼牙金,他先不管,此時他頭都大了,不知如何麵對全書君,心裏發毛,忐忑不安。
“師姐,你在麽?”唐蘇輕聲問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些,沒有那麽繃緊。
“你還來做什麽,走吧,我不想見到你!”全書君冷漠的聲音從房內出來。
唐蘇知道自己想要進去絕對是不可能的了,但他也不可能真的走掉,李成風那句抱著肚子,可是讓他聯想頗大,不搞清楚,他恐怕寢食難安。
唐蘇硬著頭皮問道:“師姐,你的身體可否安好!”
“我的事不用你管,不勞你費心!”全書君依然冷漠,唐蘇腦海裏已經浮現了她那冷若冰霜的絕色小臉。
“師姐,那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唐蘇覺得自己還是要解釋一下,一味的逃避責任,他太不是男人了。
“滾!”
唐蘇的話語剛擲地,房內驀然傳來一聲手掌拍木板的聲響,以及一聲暴怒的聲音,顯然全書君是被觸及了痛處。
唐蘇頓時像被嚇到的貓咪,猛地倒退幾步,心想道:“人家說,懷孕的女子脾氣都有些暴躁易怒,難道是真的?”
倘若讓全書君知道他此時的念頭,篤定會暴跳如雷,拆他的骨頭絕對有可能。
畢竟是自己錯在先,唐蘇提不起一絲反駁之意,就算想反駁也力不從心。
“師姐,師弟真的是無心之失!”唐蘇歎聲連連的說道:“我知道,現在做什麽,說什麽也是無法彌補過失,我一開始選擇了逃避,而不是麵對,這是我的錯,這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裏,我受盡了良心譴責,如果可以,我想彌補我對師姐的傷害,我負責?”
“現在跑回來說負責?你考慮的時間也太久了吧?早幹嘛去了。”
房門被打開,全書君從走了出來,此時她一臉憔悴,看上去瘦了不少,不過依然仙氣十足,紫裙飄渺,清麗脫俗,舉手投足間優雅無比,就算是現在憤怒的模樣,也不失美豔。
唐蘇愣住了,沒想到全書君會出來見自己,看見後者憔悴的麵容,頓時張口結舌,無法言喻,不過其平腹的腹部讓他大鬆了一口氣。
“我…”唐蘇張口結舌,難以吐言,再次麵對全書君,他準備了許久的話語,一下子全亂了。
全書君充滿怨恨的雙眸死死注視著唐蘇,如同盯著殺父仇人一樣,後者感到渾身皮膚冒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心裏直湧寒氣。
兩人就是這樣對視著,誰也不說話,唐蘇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從百花鍾內拿出了那支紫晶步遙和百合花。
唐蘇將這兩樣東西遞到全書君身前,非常不自在的說道:“師姐,我覺得這東西挺適合你的,你收下它們吧。”
全書君盯著紫晶步遙和百合花,怨恨的雙眸之內閃過幾抹異光,卻並沒有伸手去接過來。
唐蘇全身像被螞蟻咬似的,全書君好像沒有接下來的意思,而是盯著百合花和紫晶步遙一陣看。
恍然間,全書君一把將百合花和紫晶步遙拍落地麵,嬌軀一湧,狠狠瞪了一眼唐蘇後,捂著嘴走進了房間內。
唐蘇深歎一口氣,看來想要全書君原諒他,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將地上的百合花和紫晶步遙撿起來,唐蘇將步遙放在了輕輕放在了房前,房內沒有一絲聲音傳出來,安靜無比。
旋即,唐蘇將百合花種在了閣樓前的幾丈處,百合花一直有魂力溫養,當然不可能枯萎死去。
將一切搞定,唐蘇背起百花鍾,徐徐往峰下走去,再逗留下去隻是自討沒趣而已,他也知道,全書君不可能一下子就原諒他,就算不原諒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一天來煩一次,我就不信她鐵石心腸!”唐蘇心裏狠狠說道,似乎是他受了極大委屈似的,如果讓全書君知道他此時的想法,肯定會吐血三升。
當唐蘇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平行線上時,緊閉的房咯吱一聲打了開來,全書君望著其離去的方向,不禁輕歎一口氣,目光移在搖曳的百合花上,狠聲道:“盡做這些沒用的事。”
悄然間,全書君臉色一白,呼吸一緊,急忙扶住身側的柱子,張口一口黃膽水吐了出來,方才鬆懈下來。
全書君抱著肚子,美眸內毅然閃過無盡的掙紮之色,恨、怨、不舍、不甘、應有盡有。
“都差不多一年了,為什麽還是這樣,反應倒是大,為什麽腹部沒有變化,它明明就在。”
全書麵心裏的掙紮在臉上盡顯無疑,非常濃重,抓著肚子的玉手猛地一用力,臉上驟變冰冷如霜,仿佛要將自己的肚子撕開。
可是,當他看見靜靜躺在地上的紫晶步遙時,全書君嬌軀一震,用力的雙手悄然鬆了下來,星辰般的雙眼內湧現了蕩漾的淚光,伸出一隻顫抖的纖細手掌將其拿了起來,淚光最後變成了淚水,墜著她的眼睫毛滴落下來,正中她緊握的紫晶步遙。
全書君坐在了地上,雙手抱腹,淚水不停歇的滴落,嬌軀顫擻不停。
就在這時,一隻手掌從天而降,輕輕拍了拍全書君的纖肩,手掌的主人不是誰,正是去而複返的唐蘇。
眼前的一切,他已經明白了!
“為什麽是我!”全書君頭也不抬,腦袋縮在雙膝上,聲音內充滿了不解。
“對不起,我知道怎麽做,我會負責到底,這一輩子!”唐蘇鄭聲說道,心裏無比的複雜。
“不用你管!”全書君猛地站起身子,盯著唐蘇說道,淚花落落,令人忍不住要將她抱入懷中。
全書君一把推開唐蘇,再次走入房間之內,後者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不過嘴角卻揚起了一絲微笑。
因為,全書君是拿著紫晶步遙走入房內的。
“這可由不得你!”唐蘇留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離去。
場中隻留下盛開的百合花隨風搖曳,花香飄搖,還有緩緩流動的黃膽水。
唐蘇雙眼眯成了一條細線,冷著臉,背著百花鍾一路直下,渾身散發著令人惶恐不安的氣息,每個看見他這個模樣的弟子,皆遠遠躲避,因為此時的唐蘇讓他們窒息。
一路直下,頭也不回,唐蘇凶神惡煞的輕車熟路回到主峰的宗主殿之內。
劍無雙和落天行似乎早已經知道他回來了一樣,在殿中坐著,笑臉連連注視著走進來的唐蘇。
唐蘇一臉冰冷的走進來卻超出了他們的預料,想要出口的話語生生止住了,三人就相互打量著。
令唐蘇感到不快的還是落天行,他完全就是變了一個人,一身華麗的衣裳,氣質高傲,臉上每一寸地方都帶著強烈的傲慢,與在上天峰時戰戰兢兢的模樣相比,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轉變,在他的周身,磅礴的魂力縈繞著,洞天境的氣息忘斥整個大殿。
唐蘇將百花鍾卓立在側,冷聲說道:“一句話,你為什麽要搶全書君的狼牙金,還把她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