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門口這麽望過去,鈴公主攀著俞翀的脖頸,似是主動又更像是迎合。俞翀的動作更像是要幫她把衣服脫了……
鈴公主在看清楚童玉青後更是得意的往俞翀懷裏躲了躲,那模樣嬌羞又害怕。俞翀雙眼迷離的看著門口,卻遲遲不見他鬆手或是把鈴公主推開。
這一幕紮的何止是她的眼,更是她的心。
心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撕了一道口子,疼得她支撐不住。她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差點兒摔倒。子華從後頭扶了她一把,目光淩厲的投向了屋內。
崔揚雖然還隻是個孩子,可他也已經有十歲。他把臉轉過去,厭惡的不去看一眼。
俞翀恍惚間隻看見門口站了人,卻怎麽也看不清那到底是誰。
“青兒……”
鈴公主渾身一顫,更是把他擁得緊緊的。“翀哥哥,我現在是你的人了,你要對我負責!”
童玉青覺得自己的天都踏了!
啊!
突然一聲尖叫,原本還攀附在俞翀身上的鈴公主就這麽被扔了出來。她渾身不著一物,雪白的肌膚就這麽暴露在了青天白日下,羞恥極了。
原本應該還在童玉青身邊的子華拿了一堆衣服,直接扔在了鈴公主的身上。
“都當公主是天生矜貴,現在看來,倒是跟青樓裏的娼妓差不離多少。”
拋下這麽一句話,子華又進了屋裏,手法利落又快速的在俞翀身上的幾個穴道上點了點,又不知從哪裏拿了個藥丸出來,直接送進他的口中。
不消片刻,俞翀臉上那股不正常的潮紅才退了下來,眼中也顯出幾分清明來。
鈴公主羞憤不已,在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她就已經想象了千百種可能,獨獨沒想過自己會被扔出來。她慌亂的撿起自己的衣服,又想要進屋去。她還沒踏進屋子,就又被子華第二次扔了出來。
“還要不要臉了,不穿衣服就想進別人屋,你才這麽想要男人是不是?想要男人,街上找去!”
子華要把童玉青拉進來,她卻避之不及的躲開,跌跌撞撞的跑進了慶安的屋裏。崔揚左右兩邊的看看,隻能抬腳追上了童玉青。本想要把她追回來的子華看見那孩子也跟著跑了進去,這才稍稍放心。眼中輕視不屑的掃了鈴公主一眼,砰的一下關上了房門。
鈴公主急的眼眶發紅,左右環顧了一圈,抱著衣服朝著旁邊的廂房跑去。誰知廂房被上了鎖,鈴公主一時找不到能夠穿衣的地方,急得都要哭了。
盡管小院兒的地方有些偏,但凡隻要動靜大一些府裏經常走動的下人可是能聽見動靜的。知道鈴公主來的小院兒的下人們更是不敢怠慢,早早的就守在了不遠處。這會兒聽見動靜匆匆趕來,看見光著身子的鈴公主站在廂房前,驚得兩隻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
“滾!”
鈴公主從未受過這等屈辱,她躲在院門後頭穿著衣服,可哆嗦的兩隻手卻把衣服穿得亂七八糟。看著緊閉的房門和空無一人的院子,她蹲下身子抱頭痛哭起來。
“青兒呢。”
俞翀雖然是清醒了些,但是一直強忍到現在竟有種病去如抽絲的感覺。他有心想要去解釋,奈何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她能怎麽辦,自然是跑了。”
俞翀抬頭,眼光稍顯淩厲。子華嘖嘖搖頭,“美人在懷,你忍不了就別忍,大不了到時候留下來做駙馬就是了。現在好了,之前給你調理好的八成,現在直接廢到三成。你這樣子,跟從前那個殘廢有什麽區別?本想著能先離開京城,現在恐怕半裏地還沒走完你就得被馬車顛簸死。”
俞翀對子華的喋喋不休置若罔聞,更直接摒棄了外頭嚎嚎的哭聲。他強撐著身子站起來,“扶我去找青兒。”
子華冷眼睨著他,還沒開口,就聽見院中傳來了老夫人的驚呼聲。
“公主!”
鈴公主尖叫一聲,抵觸著任何人的靠近。“滾!都給我滾!”
老夫人心裏咯噔一下,立刻把人都給退了下去。她冷眼瞪著俞翀緊閉的房門,咬牙道:“俞翀也是心急了,大婚未到就占了公主的身子,實在叫公主委屈了。可皇上已經下旨為你們二人指了婚,洞房不過就是早晚的事情,公主也不必在意有人會亂說。你們啊,是名正言順的。”
鈴公主猛地抬起了頭,早已哭紅的眼睛閃過狠意。“俞翀身邊的那個丫頭本公主要她死!還有剛才見過本公主的人也都統統殺了,要是有人多嘴敢傳出些本公主不愛聽的,你就等著拿冥紙去陰曹地府蓋個俞府吧!”
老夫人暗自驚了一下,忙不迭的承諾了下來。
鈴公主站起來,渾身還哆嗦的厲害。老夫人見她衣服都搭扣錯了,又親手幫著她整理好,這把她帶回了自己的屋裏。安撫了好大一陣之後,鈴公主依舊不依不饒,老夫人咬牙親手處置了那兩個見過她身子的下人,鈴公主才消下了半口氣。老夫人又勸了一陣之後,鈴公主才回了宮裏。
人一走,老夫人立馬舒了常常一口氣。
“祖母,事兒成了?”
俞文意才回來就問起了這件事情,老夫人心頭冒火,咬牙說:“沒想到俞翀竟然這麽能忍,鈴公主都脫光了送他懷裏他也不上,怕不是殘廢這麽幾年,連男女之事都不行了。”
老夫人這話說的咬牙切齒,根本就沒想過這話從她口裏說出來到底是有多不合適。俞文意咳嗽兩聲,說:“當初鈴公主交代下來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事兒不會成,堂堂公主怎麽能有這麽下賤卑劣的做法,簡直就是丟了皇家的臉。”
“你懂什麽!”老夫人白他一眼,“不管什麽法子,隻要鈴公主能成了俞翀的人,那俞翀就得娶定了鈴公主,再不怕橫生枝節。”
俞文意連聲應和,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難不成是童玉青壞了公主的好事兒?”
提起這個俞老夫人心中就疑惑不已,“我總覺得,童玉青跟她弟弟之間並非這麽親近。可要說不親近,她對那孩子又好像真的挺上心。”
俞文意琢磨了片刻,說:“若是真這麽不親近,童玉青又怎麽會聽到消息就匆匆趕來?大概是祖母心中見不得她,所以才覺得他們之間不親近。”
老夫人想了想,確實是這麽個理。
“你明日去許家一趟,把書媛接回來。”
“接她回來做什麽?讓她在娘家好好養胎不成麽?萬一童玉青發起瘋來,傷了我那兒子可怎麽辦?”
老夫人嗔他一眼,“那也是我的曾孫子,我還能害了他不成。你把書媛接來,我有事兒交代給她。”
俞文意知道祖母跟自己一樣在意那孩子,自然也相信祖母不會害了許書媛,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吩咐完這些事情,老夫人略顯疲憊的躺在軟塌上,舒服的哼哼兩聲。
“等俞翀跟童玉青的事情了結了,我就把他院子裏那個野丫頭喊到我身邊來伺候。這段時間總覺得疲乏,張媽跟了我這麽多年都沒她這麽好的手藝,那丫頭隨便給我摁兩下我就覺得舒服。”
……
童玉青從進了慶安的屋裏之後就再沒出來過,崔揚知道她心裏不好受,可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做些安慰,隻能陪她一直在屋裏這麽幹坐著。
子華扶著俞翀過來,敲了房門後就一直在門口等著。久久不見裏頭有動靜,俞翀心急的就想要去推門。
他的手才剛剛碰到房門,就有人從裏頭把門給打開了。在看見開門的隻是個不認識的孩子時,俞翀臉上的神情頓時僵住。
“我姐不想見你,她說你再煩他她就要去死。”
崔揚這謊話說的一點兒客氣都沒有,臉不紅氣不喘,還帶著幾分氣勢。
俞翀臉色微變,明明沒多少力氣,還是把這孩子給推到了一邊去。
“出去。”
童玉青冰冰冷冷的吐出兩個字,甚至都不願意轉身看他一眼。
俞翀唇線抿的很緊,亦如童玉青繃的像跟弦一樣的身體。
“我讓你出去!”童玉青轉過身來,眼底皆是失望。“我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你。”
俞翀動了動唇,幹澀的扯開嘴角。
“青兒,你誤會了……”
“滾出去!”
童玉青喊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眼淚已經順著臉龐滴落下來,眼前恍惚又看見剛才他與鈴公主緊緊相擁的那一幕,雖然心裏明白這是俞老夫人設下的局,可她就是心痛難忍。隻覺心口一陣抽痛,她緊緊揪著自己的衣襟,一張臉的顏色都變了。
“青兒!”
“滾。”
她這一個字都已經沒多少力氣了,俞翀見她神情不對,知道她又心悸的毛病,又擔心她腹中的孩子,隻能忍痛退讓。“我走就是了。”
她移開目光,可耳朵卻異常的靈動。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口上,又沉又痛。知道俞翀完全退出了這間屋子,她整個人才癱倒在了地上。
子華進屋時,她已經捂著心口護著肚子,疼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