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書大賽,我之前從未聽過,也想不到這世上竟然可以無聊到連講段子,都可以拿來當比賽。我問明墨,小墨兒不知道,我問奉七,奉七不搭理我,隻得等那打水去的明芝回頭來好好於我告解一下。
樂於助人的容華先生客氣的把那張紙塞我手裏便功德圓滿的走了,留下我們一眾人,這些大爺都不知道事情的嚴zhòng性,坦然的可以。我從來隻是覺得我自己誌在把歡樂帶給大家,從沒說過要在說書這方麵取得什麽成就,既然被稱為比賽,有光宗耀祖的,那麽鐵定也有丟臉的,我這次看來是要把這南魏國家的臉一起丟了。
明芝正端著一盆水在院子裏,看到我走出來,笑嘻嘻的說道:“四姑娘,水來了,進去吧。”
我淚眼汪汪地看著她:“明芝妹子――”
“怎麽了?”
我抱著她大號:“明芝妹子!你一定要給我吧地上的臉皮拾起來呀!”
明芝一個驚訝:“四姑娘!您慢慢說慢慢說。到底怎麽了?”
我指著屋內書桌上放的那張紙:“我才不要參加什麽勞什子比賽!”
本準備回家的黑蛋蛋看熱鬧湊上來:“四姐姐,老獅子是沒有比賽的,賽獅子有。”
我一個殺人眼直射過去:“還不回家,小心被夜貓子抓了剁了做人肉包子去!”
明墨一驚。
黑蛋蛋一臉我是被你嚇大的表情道:“你又那裏瞎說。”
倒是明芝此刻頭腦清醒機智聰明還比我冷靜些,她放下水盆將我帶回屋內坐下,替我倒了一杯茶,說:“四姑娘,你想啊,容華先生給的單子是木言堂的吧,既然是木言堂的,你我還未知曉,就說明這單子還未被貼出來,姑娘你明兒個趕緊找我家公子說說去,這事兒還有挽回的餘地也說不定呢。”
對啦,沈叢宣?好主意,要改一個事實,就要直入最頂端,挖出它的根,拔了它萌芽的念頭。
這下子被一提醒,我的心裏放心了些,我耐不住打了一個嗬欠:“明芝,關門洗漱,我們睡大覺,明日早起去木言堂!”
精神一鬆懈下來,我倒在床上,渾身癱軟在棉被裏。
隻有一個詞可以描述,舒坦!
第二天一大早,將做糕點的材料一上鍋蒸,交代讓明芝細心看著,我便和奉七趕緊乘車去了木言堂,可今日可奇了怪了,還未到早市木言堂堂前擠了一堆人。
我心裏還是急得慌,忙衝上樓去,誰知堂內大大老板沈叢宣並不在,隻有名義上的大老板王英在,王英看著我一個笑嗬嗬,我忙一副恭敬地姿態,上前,老老實實的行了個禮。
“掌櫃的,早上好~”
忽而轉變了腔調,拉著王英的衣袖。
“掌櫃的,你一定要救我呀”
我將那容華帶給的紙,同容華那一般樣子在他麵前打開,指著上麵寫的黃紙黑字,大加反駁“您看看,您看看,這怎麽能讓一個女子拋頭露麵呢!而且就我那兩把刷子,別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啊,千萬別趕鴨子上架,我會帶著南魏的臉麵一起丟盡了的!”
王英爺爺慈祥的看著我,笑的極為奇怪。
“你是這樣想的呀,四姑娘”他揚了揚眉,說:“老朽倒是覺得,四姑娘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實力呢。”
我哪有,明明我自己知道的最清楚好吧,我胸脯有幾兩肉,一頓能吃多少米,我自己都記著。
“我家主子說了,以姑娘的才華,不怕。況且,人人都說楚歌你飽有才華,應去發揚一下,為南魏爭光……”
我聽罷,心裏一個仰天長嘯,我不是南魏正式子民呀,我連身份牌子都還是綠色的(南魏子民人手必有的身份牌顏色統一為深紅色),何苦讓一個外來人員扛起你們國家的重擔?!
他將我帶到堂外可以看得見木言堂正樓下的窗邊,指著下麵道“姑娘,你看,那下麵張著的榜單就是百姓在為此項比賽投票呢”他頓了一下,“目前看來……姑娘可是頭一名呢。”
投票?!這玩意兒也要投票!?
王英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用他那沉穩又滄桑的聲線對著我說道:“看這樣子的情形,杜鬆子杜先生,東林先生和你最是能代表我們南魏去參加這個比賽的,你們三人各有所長,四姑娘你不用擔心。”
我一嘟嘴,這樣說,果然不是親生爺爺。
“鐺鐺鐺……”樓下一陣敲鑼打鼓。
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提著一個大銅鑼,對著人群喊道:“大家快來看呀,木言堂發榜了,要選說書先生去參加比賽喲,趕快來看呀!”
那小廝不知道是哪裏請來的,聲音大的可以,扯著嗓子一吼,聲線簡直穿雲。
“張大嬸,您投票了沒有啊?沒有?來來來,趕快投一票!”
“走過路過的麻煩過來看看~”
“大爺,您家裏麵還有誰沒投票的呀,啥?您孫子,趕快讓他來投個票!還沒滿月?沒事兒,您趕快把他報過來,隻要是個人就可以!”
什麽叫隻要是個人就可以?
等等!
我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吊兒郎當的表情,一副自命清高的打扮,帶著誇張的一眾保鏢侍衛,不是那萬年死對頭安慶小王爺沈桃又是誰?!
“大家投了票的,在對門桌子那兒領賞啊,我家王爺說了,隻要是投楚歌楚姑娘的一律賞銀一兩,帶領全家人投票的一律再打賞五兩銀子!”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呀!”
“啥?!”一個驚雷把我劈死吧。
我看向王英,老掌櫃的一臉表情像是在說――“你看,我沒辦法的,都是群眾的決定,誰讓群眾愛戴你,然後愛戴你的同時也愛戴一下銀子……”
我心裏那個幽怨呀,隻能指著那沈桃站的方向大吼;“你個兔崽子!你給我等著!”
沈桃抬頭便望見我一臉抓狂的在木言堂外間,用一個十分得意的表情對我做了一個口型。
我看得出來,他在說“你個笨蛋,我等著呢。”
靠,他居然罵我笨蛋?!
啊――啊――我居然遇上什麽樣的人了啊!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不要臉的人啊!
此情景,我女子一人,勢單力薄已無人能夠幫忙,我可憐巴巴的看向王英。
“掌櫃的……我”
那王大掌櫃十分仗義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們南魏臉麵寬著呢,不怕你丟,四姑娘您隨意講就好了。”
什麽叫我隨意,我這就叫不能隨意啊。
我隻能四十五度角盯著蒼天,一臉的視死如歸。
有句話說的十分的好,我舉一百個手讚同,冤冤相報何時了,為什麽大家都不得饒人處且饒人呢?
我隻能咬咬牙,媽的,你不仁,我不義,咱們走著瞧!
堂內,有下人的聲音傳出。
一個小廝說道:“現在看來,這比賽代表杜先生今年是穩去啦……”
另一個小廝說:“不不不,你看大廳裏剛來的那個說書先生不是快要到第三的位置了嗎?那不就要超過東林先生了?結果是什麽還不大準呢。”
“哎,還是四姑娘的票數最高啊,都快比第二第三總票數都多了……”
“果然大家都挺喜歡楚姑娘的……”
“我也下去投一票好了……”
這一刻,我一定要牢記什麽感覺叫“眾望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