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兩世為人,但是……我還沒談過戀愛!
我是被師娘斷定了的天生天真無邪,說白了就是真傻,見到二師兄那樣的人都招架不住,要不想當年怎麽能被那青嵐騙了個底朝天!好歹從四清山上麵下來已經好些年了,從青蔥都要到老蔥了,人間世事都改是見了不少的,但是突襲實在是防不勝防……沈叢宣這一招,實在是高!
正當我的思緒還在神遊太虛之時,忽然聽到有推門聲響起,緊接著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奔了過來。我被驚醒過來,一拳頭打在沈叢宣身上弄得我倆才分離,回頭看去,就看到容華急匆匆地快步過來。看那個樣子他先應該是被抱著門口明泰的腿哭得昏天黑地的明芝弄得愣了一下,進了簾,一眼看到相擁的我們,刹那間驚訝得愣在了原地。
咳了一咳微微說道:“阿四!……沒事吧?可傷著哪裏了?”
走了兩步,看到奉七臉像是頂了兩個紅雞蛋般的臉,雙膝著地的跪祖先般的標準姿勢跪在地上,看似還想對容華說些什麽,但是堵了堵嘴沒有開口。我們和藹可親的容華輕輕拿手拍了一下奉七的肩膀,點頭示意讓他出去,奉七抬頭卻是滿臉的自責,看了看自家的主子老沈默默地在幫我理被子沒有空閑時間和力氣搭理他,奉七對著我們這方雙膝微曲行了個禮,緩了一緩,扶膝起身一瘸一拐的拄著出去了……
所以奉七是被打了臉還被誰弄殘了腿?
堂堂南魏這號稱承平盛世,居然還有人在天子腳下公然皮膚我家,哦不,沈家風流倜儻忠誠還有腦子的奉七?
我再回過神來,看著沈叢宣這廝不要臉的,他正一言不發地將我按進被窩裏麵,稍後又極其自然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站起來,突然間換了一種語氣,略帶嘲笑的對前來探望病人的容華先生說“她從那麽高的橋上跳到水裏都還沒死,說明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然就是太傻了連閻王爺都不收……”
想起剛才他輕薄我的那一幕,我心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滾出去!”我朝他扔過去一個碎花靠墊。
沈叢宣畢竟是練過武的男子,隻見他輕輕接過靠墊對我道,“有點事,我馬上就要走,你好生歇著”
說罷又就著我扔過去的軌跡拿給跟過來的明芝,“叫張碩好生照顧著她,別又讓她和閻王爺的水鬼些們打牌去了。”
我一撅嘴,道.“明明是美人魚啊,你這個人真沒想象力…”
我雖然流年不利,但是目前也耳聰目明,聽見他低聲朝著明芝吩咐了句“出了事,惟你是問。”
明芝小菇涼兩手一抹眼淚,連連答應道,“是,主子。”雙手恭敬地接過靠墊,看著容華站在我床邊沒動好像是有什麽話要說,她知趣的退到了簾後,開始為我準備東西。
容華等沈叢宣出門了後才移步走過來看著我,想說什麽又說不出口的樣子。該不會是擔心我吧,也是,沈大爺不在的時候我無緣無故消失在他幫我準備車馬的空檔,會內疚是自然的。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哎呀!容先生”
我從被窩裏爬起來靠在床案上,使勁拍拍我的胸脯,“先生可是擔心了?我沒事沒事!你看,好著呢!”
“容先生?”他突然眯起了眼,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像是一潭深水,突然蕩起了莫名的漣漪。
容華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出來“是啊,阿四你現在好的都可以和水鬼打牌了。”說罷把一旁椅子上麵拿起一件外衣披在我身上緊了緊,又慢條細理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我看他,抽抽眉頭。
“先生也這麽沒有想象力的。”我嘲笑他。
再說了,容華這話……應該也不是在表揚我……
容華說“阿四,把你的手拿來,我按下你的脈象。”
我將信將疑將右手伸出來,看著容華仍舊是一臉的擔心的表情又笑道“先生也會醫理啊,看看我是不是和水鬼打牌輸掉了我多少陽壽?”
容華幽幽歎了口氣:“我就會一點,確認下我比較安心。看阿四你現在這個樣子所以陛xià說你單純。”
嗬嗬,又來了,單純……我這是裝傻吧
說到現在我才反應過來,對了,那個時候青嵐叫沈叢宣“陛xià……”
沈大老板叫青嵐“四哥……”
那麽……
那麽……
那麽……
沈叢宣真的是――――――――皇帝!
我伸出左手摸摸頭,我沒發燒吧,還是我記憶有問題?
我看著容華。“先生你叫沈叢宣陛xià……是不是……他是……這南魏的皇帝?”
雖然是問,卻是篤定的口氣了。
容華一扯嘴角,“我之前估計你還要一段時間才能猜得出來呢。”
“…………”
要不要這麽驚悚?這事實我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突然容華在我低頭驚嚇的時候將我的手塞回被子裏蓋好,“沒什麽大事,隻是有點風寒。”正視著我卻用一種不再開玩笑的聲音對我說“這次是我疏忽了,不然,你也不會經曆這麽多。”
這是在道歉?
我想我畢竟是活過來了的,沒關係這件事是什麽人造成的,而且我一直是認為我是因為沈叢宣才落得了這個下場,但是現在沈叢宣是皇帝,我是不是就不能怪他了,那我就隻能怪自己了……什麽人不好惹,這下好了,惹上了南魏的皇族。
我抬頭一笑“先生不要責怪自己,是我自己造成的嘛。”
容華突然抬手改在我的頭上,淡淡的說“我定不要他人再傷了你。”
我呆了一呆,對他說道:“好說好說,好說好說。”
現在擺在我麵前的有兩個問題,一,沈叢宣是南魏大皇;二,青嵐,竟然是南魏四殿下。
相比之下,青嵐應該是不會輕yì殺我的,那麽……得罪了皇帝怎麽辦
我看著容華:“沈叢宣……哦不,我大老板是皇帝,我以後要怎麽麵對他?”
像是料到一般,他順溜的答道“像以前一樣。”
怎麽可能?
我靠在床邊電話木板,看著帶著一臉同情望著我的先生,我神情微微有點不自然,低眉輕聲說“其實,我也算是早就知道了,隻是自己那時候以為自己耳不聰目不明,聽牆角,胡思亂想。”
話音剛落,一陣敲門聲響起。
我神經質地問:“誰?”
“姑娘,是大夫張碩來了。”明芝的聲音在簾外響起。
我來不及想張碩怎麽來得這麽及時,我腦子一轉,笑起來:“快請快請!”讓明芝跳起來衝過去開門。
外麵的冬陽照在我現在這種蒼白臉色還一臉賣笑的表情上,春蘭她爺爺的表情有些驚駭。\u000b我的聲音帶著哭腔:“春蘭她爺爺……我快要死了”
張碩本來是慢慢悠悠走到床前,一把脈把了甚是久神情凝重,隱有肅殺之氣。老頭子本來就不年輕,現下眉頭都快要擠在一起了,我閑來無事,開始注意老先生眉毛裏突然冒出的幾根白毛毛。
但是,等了許久也不見張碩有說什麽。
我實在受不了一個老大夫給我看病感覺是遇見了人生某一重dà選擇一樣的無奈,我對著呆在一邊乖乖等吩咐的明芝說:“明芝小丫頭啊,去找白酒來。”
容華一把拉住明芝:“為什麽?你身子還沒好,要喝酒?”
我淡定地搖搖頭。
看著還在眉頭緊鎖的大夫爺爺對著容華說“張大夫馬上肯定是要酒的。”
不出我所料,張碩收回手,嚴sù的說“姑娘體內還有種餘香,雖少,但在體內日子長了也是毒,現在還不清楚是什麽香,所以隻能開個方子拿藥加白酒作引子壓一壓。”
我大氣的捏捏手,對著大夫說,“我知道,但是這不打緊的,沒事兒吃點小酒還是好的,春蘭她爺爺你可不要拿我當實yàn對象,這香查不出來也沒什麽的。”
“胡說什麽!”張碩摸著自己的胡子。“老大不小,不愛惜生命!”
“我沒有!”
“你在鬧騰給你開更苦的方子!”
“……”
我默默不做聲了。
一旁的容華盯著我,忽然雙手用力按著我的肩膀,一字一句對我說:“別怕,沒事的,你冷靜點。”\u000b我茫然地點點頭。“應該是讓春蘭她爺爺冷靜吧現在。”
他鬆開我,身影轉瞬消失在簾外。
幾分鍾後,容華力氣大地拎來了兩個大壇子。每壇起碼三、四十斤重,他卻如同拎著兩條魚,步履輕盈身形矯健動作迅速,轉眼就進了屋。這容華和之前判若兩人,還是那個文質彬彬,感覺弱如風拂柳的文氣書生?
“這是要開酒坊呢?還是要將我泡作了那藥酒?換個酒吧,我要芙蓉閣的那個什麽百年陳釀。”
容華十分嚴sù,盯著我說“別鬧”。
我一愣,趕緊讓奉七幫忙同明芝收好。
張碩一邊開方子一邊問我:“知道是誰給你下的香不?什麽時候種下的不?”
“不知道。”我說,“估計自己沒注意的時候吃的。”\u000b“什麽?”容華大驚失色。
我指著我自己:“不是不是,估計是小時候學藝的時候誤食了我爺爺的什麽怪糕點吧。”\u000b張碩一臉陰雲,“你爺爺對你真好!”
我嗬嗬一笑,“是啊是啊,爺爺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心下暗自腹誹,總不能把四清山的事情一一給他們說了吧。
我覺得此時氣氛過於凝重,決定緩和一下氣氛,十分親切地拉著張碩的手說,“春蘭她爺爺,等我好了我教春蘭唱歌吧。”
“我會唱好多兒歌,比如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裏……”
張碩瞪了我一眼“那我就更得讓你慢慢調養了。”
啊?“為何?”
“我記得上次春蘭回家來說你教她唱的什麽夫妻雙雙把家還。”
一時間,我有點惘然。
我吞了吞口水,懷疑道:“有麽?”
原來我幹過這麽漂亮的事情啊?
說話間張大夫的方子也開好了,遞給明芝,道“一日五次,一次兩副,持續十日。”
“什麽!不就是個風寒!”
我氣呼呼的指著張碩“你這個老頭子公報私仇!”
在我的抗爭下,張碩,容華,明芝,奉七全然不理我的反對,目光護送明芝接過方子取藥……終於知道容華搬來這麽多酒是幹嘛的了。
我仰頭望著床頂思索道:“為什麽可愛的女孩子全有個壞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