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郭汜和張濟終於在南下逃亡的路上碰了頭,開始了去向大討論。
郭汜頹然說道:“天下之大,竟然無我藏身之處!想我西涼一脈,崛起於不毛之地,在太師手中發揚光大,不料慘遭王允、呂布毒手,又派了皇甫嵩那老狗前來趕盡殺絕,這該如何是好?”
張濟接過話,問道:“聽你這麽頹廢,可不像是為將者應該有的!摔倒了並不可怕,隻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就要從地上爬起來。對了,我看與你交戰的軍隊與那曹昂所屬的飛虎軍很像!”
“就是他們!這些人全是精銳中的精銳,一人可敵我兩三人!”李傕有些心悸地說道:“就連那小將與我鬥了個平手,隻是未見皇甫嵩那老賊罷了。”
語氣裏,有些無奈!
李傕又問張濟,道:“聽說你昨日從華陰趕過來的?”
“不錯!”張濟添油加醋地把如何慘敗在曹昂手下說了一通,盡量說出了敵人的兵強馬壯和己軍的奮勇抵抗。
“依我看,華陰城中必由皇甫嵩坐鎮,人數不超過兩萬。我們手頭還有五萬兵馬,如果皇甫嵩前來河東,我們就半路設伏。如果不來,我們就主動進攻,直接拿下華陰,與潼關守將楊奉互為犄角,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李傕帶著一絲希冀地說道。
“這個不是你想出來的吧?”郭汜有些狐疑地說道。
“當然不是!”李傕招了招手,一個軍事模樣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他們身後。
“賈詡見過三位將軍!”
“這位就是你請來的軍師?”郭汜總算明白了過來,他的部下雖然作戰勇猛,但還是缺少一位智囊級人物,總是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
“不錯!這位軍師是我的同鄉,一直在我軍中,不曾為我出謀劃策。但他所預言的事情都發生了,不由得不讓我相信。”李傕恭敬地說道:“太師之死就是其中之一。”
“嘶!”張濟也瞪大了眼睛,看著賈詡,眼中多了一絲崇敬之意。
“好厲害!”郭汜一聽,也有些相信了,道:“那依軍師所言,該如何是好!”
他原本是想解散西涼軍,找個地方隱姓埋名,不再過問世事。
“先行包圍華陰,一舉擊破皇甫嵩,再攜勝利之威,聯合潼關楊奉和函穀關韓暹,組成一支西涼大軍,兵發長安!”賈詡將計謀和盤托出,這計謀當然是履行當時與曹昂的賭約,不過這計策對於李傕來說卻百利無一害。
“好大的膽子!天子還在長安呢!”
“好大的手筆!“這可是殺頭大罪!”
李傕、郭汜和張濟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賈詡微微一笑,用高深莫測的口氣說道:“敢問三位將軍,難不成你們不攻回長安就不會有殺頭危險了嗎?
現在如果解散軍隊的話,隨便來一個小官,就可以把你們全部繩之以法,讓你們全部人頭落地。
兵發長安,我也不敢保證能不能成功。即使不能成功,我們再撤回去也不遲!”
“聽起來有些道理!投降也是死,不投降也是死,還不如轟轟烈烈幹一場再死!”郭汜忍不出讚同了一句。
“你老郭都同意了,怎麽能少得了我張濟!既然要兵發長安,那就算我一個!”張濟也朗聲說道,身上重新散發出了一股舍我其誰的匪氣。
“既然如此,我李傕就陪兩位賭一把,我賭我們旗開得勝!”李傕也痛痛快快地答應了下來。
賈詡聽完,眼睛裏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話說曹昂得勝之後,將牛輔得到的錢財收繳了一些,全部發給了浴血奮戰的將士們,又派人張貼了告示,安撫民心。
飛虎軍將士們得到了獎賞,又被嚴明的軍紀所約束,倒沒有做任何出格之事。
這樣一來,曹昂的名聲鵲起,得到了許多世家的褒獎。
曹昂召集了樂進、李儒和郝昭,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遊先生,長安馬上就要亂起來了,我也想回老家看看,助我父親一臂之力。不知你怎麽看?”
“將軍,你不會是想一聲不吭地就溜了吧,這樣跟脫了褲子放屁有什麽區別!朝廷雖然弱小,但好歹還是正統。你看關東聯軍現在已經解散了,但他們對朝廷還是有著敬畏之心的。”李儒緩緩說來,眼中閃爍不定,他有些拿不準曹昂所說的長安動亂從何而來!
樂進和郝昭還沒有進行大局層麵上的思考,根本還摸不著頭腦,隻是靜靜地看著曹昂和李儒兩人。
“我敢斷言,皇甫嵩必敗,李傕、郭汜必將聯合西涼大軍進攻長安,到時候長安將亂,僅憑我們這些人馬也不夠他們塞牙縫的!”曹昂見李儒有疑色,就將自己知道的提前說出來。
他想的是,偷偷派些人直接把蔡邕和蔡文姬救出來,自己就不要去涉險了。
李儒也被曹昂的口氣給嚇到了,隨即就說道:“將軍,火中取栗才能為將軍謀取最大利益!我的建議是去長安,而且還要將長安攪得天翻地覆!說不定能夠在天子那裏謀得更大官職。”
曹昂想著,覺得也對,就跟三英戰呂布一樣,說不定自己也能在長安打出飛虎軍的威名來!
順道光明正大地從獄中救出蔡邕,再帶上蔡文姬和自己一起離開長安,這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將軍,那我們不管皇甫嵩了嗎?”樂進終於點到了關鍵地方。
“不救了!皇甫嵩老將軍身經百戰,什麽風浪沒見過,絕不會在華陰這種小地方翻船的!我們直接取道渭南,在那裏接應他們就行了!遊先生,你怎麽看?”曹昂裝了一回,又不忘征求李儒的主意。
渭南是華陰至長安的必經之路,上次曹昂就是在這裏大破張濟,再一鼓作氣拿下華陰的。皇甫嵩如果被李傕和郭汜擊敗,那麽極有可能從這裏返回長安。
“將軍自有決斷,遊以為然!”李儒看著這智謀有些妖孽的曹昂,暗道飯碗都被他搶走了。亂世將起,這絕對是一名雄主!
說完,他們就吃了一頓大餐,在河東人民的夾道歡送之下,慢慢悠悠地朝渭南進發,享受著這戰鬥間隙中難得的和平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