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窗外鳥鳴不絕於耳,驚擾了冷卓的清夢。
冷卓攸然轉醒,習慣性地去觸摸雙腿,她真希望自己哪天醒來,雙腿就會恢複如初,不過,今天又另她失望了。
“玥玥,你醒了啊,餓不餓,媽咪給你準備早餐去。”伏在床邊守著的蘇蓧音被冷卓輕微的動靜弄醒,和藹地說道。
“媽咪,我肚子還不餓。”冷卓硬撐著坐起身來,蘇蓧音連忙將靠枕墊在她身後,扶她起來。
卻見冷卓纖細白皙的手輕撫上蘇蓧音的臉頰,手掌所到之處,皆是溝壑遍布。
為了照顧好自己,媽咪日夜操勞,曾經細嫩如水的肌膚衰老了不少,冷卓隻覺鼻尖酸澀,眼眶泛紅,她拚命地忍住了眼淚。
自己一定要快快好起來,不要再讓媽咪擔心憂慮。
忽然,一陣微風吹動了純白的錦緞簾幔,幾片粉紅的花瓣和著好聞的花清香趁著吹開的窗簾縫隙悄悄灑落在冷卓的肩頭,發梢。
蘇蓧音一驚,順手拉開薄紗窗簾,卻見昨夜還吐露花骨朵兒的櫻花枝丫,今晨竟已競相綻放,一朵朵粉白,粉紅,紅白相間的櫻花爭奇鬥豔,姹紫嫣紅一片,好不熱鬧。
可玥玥卻看不見。
“媽咪,怎麽了?”冷卓眨著澄澈的美眸問道。
蘇蓧音回神,一把抹掉眼眶濕潤的淚水。
“玥玥,咱們去庭院裏散步吧。”蘇蓧音勉力掩藏自己的哀傷,笑著說道,然那聲音聽著卻是如此苦澀。
冷卓自然是知道了,她明亮清澈的眸子裏一閃而逝的黯淡,隨即,水嫩嫣紅的唇角便綻放了一朵如櫻花般燦爛的笑容。
“媽咪,我們出發吧。”
蘇蓧音驚愕,玥玥的微笑總能讓人心情愉悅舒暢,一切都會沒事的,不是嗎。隻見蘇蓧音推著冷卓微笑著走出了病房。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一眨眼,兩年光景便已過去。
這兩年裏,冷卓每天堅持不懈地做康複治療,效果十分明顯,如今她已能下地走路,與常人無甚分別。
隻是卻一直沒有等到合適的眼角膜,她都有些絕望了。
要與黑暗為伴,她的確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日子一天天流逝,心中的希望也一天天枯竭。
她猶如在荒島等待救援的人兒,希望參雜著絕望,每天折磨著自己逐漸幹枯的心靈。
夜,這兩年你過的幸福嗎,當你知道我們是表兄妹時有沒有傷心難過?
說過不會再思戀你,可還是控製不住自己,每每午夜夢回之際,唇中呼喚的還是你的名字,腦海裏呈現的是你那清晰又模糊的臉龐。
我好怕自己會忘掉你的麵容,你的聲音,我好怕。
這黑暗太過強大,總有一天你的音容笑貌都會被黑暗吞噬,再也尋覓不見。卻見冷卓站立在透明的玻璃窗前,隔著窗子望著遠方流下了心酸的淚珠。
而此刻,作為麻省理工優秀畢業生代表的東方炎夜正站在學院全校師生的麵前滔滔不絕地發言陳詞,他精彩絕倫的演講贏得了全場師生熱烈而經久不衰的鼓掌聲。
他僅用兩年時間便提前完成了學業,順利畢業,這不得不說是麻省理工的一個奇跡,神話。
人們都對他豔羨不已,殊不知成功的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