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紋放緩了腳步,就聽院中一個有些尖利的嗓音道:“老祿,你說的這些我都清楚,不過,這賬房銀錢的事情,你三日內一定要給個答複,不然的話,我和賬房的張先生都很難做。”
這時有個中年人有些為難的道:“是啊,祿兄,這次是內院的三房一起查賬,你這個支出都到明年的年例了,我也很難解釋啊。”
就聽秦祿低聲求道:“張先生,三喜管事,你們也是知道的,我家少爺得了三年病,家裏實在一下拿不出這麽多的銀錢,再寬限些時間吧。”
三喜管事尖利的聲音道:“這個老祿,你說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不過也沒什麽用啊,我們也給你想了辦法了,現在四老爺家的小少爺剛晉級玄徒期,還沒有合適的院子,他願意用一套莊園外的院子來換這一套,賬房的銀錢他替你支付,你說你就是不同意。”
秦祿這時堅定的道:“我們紋少爺也是秦家的人,怎麽能住在莊園外呢,現在我們少爺的病已經好了,隻要省些用度,很快就能把銀錢還給賬上的。”
三喜管事幹笑了兩聲道:“咱們都是秦家的人,不過人和人能一樣嗎,你家紋少爺雖然現在還是個少爺,就算是他的病好了,以後能不能修煉還很難說,要不還是我勸你,以後也保不住這個地方,不如現在出手算了。”
秦祿這時怒道:“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家少爺,今天我就不同意,我看你能怎麽樣?”
“你……!”
張先生勸道:“三喜管事,祿兄,你們都消消氣,祿兄,你也是族裏的老人了,你是和福爺一起銷的奴籍,也是從屍山血海裏摸爬滾打出來的,別讓小輩們看了笑話。”
三喜管事尖刻的話語脫口而出道:“要說也是,當年的福爺跟著大老爺,現在都做到大管事了,老祿,你現在跟這個沒用的少爺,弄不好還要搬出咱們莊園,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聽說你那個叫二福的侄子,現在都跟了三少爺,這是真的假的?”
“你莫要欺人太甚。”秦祿怒極大聲的喝道。
站在院門外的秦紋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看來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有爭鬥的地方就是江湖啊,自己得病的三年裏,應該有一些人打過主意,不過就是要等到自己死了以後再出手,免得吃相難看。
現在他們看到自己的身體複原了,心裏的反差太大,就迫不及待要跳出來了,三喜管事所說的話,秦紋已經聽不下去了,就信步走進了院落。
秦祿一看秦紋回來了,就有些擔心的道:“少爺,你回來了,先回房休息吧。”
一身管家打扮的三喜管事這時也湊了過來道:“原來是紋少爺回來了,咱們還是聽聽紋少爺的決斷吧。”
剛說到這裏,秦紋就冷冷的道:“我剛才在外麵已經都聽到了,我沒有什麽決斷,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不過若是有人在我的院子裏亂嚼舌根子,我就打腫他的嘴。”
三喜管事這時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啊,既然紋少爺這麽說了,那就還錢吧。”說話間,還露出了一副看戲的表情,其實在來之前,他就已經摸清了底細,現在的秦紋和秦祿已經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根本不可能拿出這麽多錢來。
就在他還要張口譏諷的時候,秦紋從手中打開木匣,在裏麵取出了三塊靈石,然後把木匣遞給秦祿道:“這三十兩應該是夠了吧,如果不夠的話,你再給我說一聲。”
“三十兩夠個屁……”三喜管事剛說到這裏,突然被打開的木匣內金黃的顏色給震住了,沒有說出來的字也咽了下去。
秦祿這時也拿著盛著黃金的木匣,有些驚疑的道:“少爺,這是……。”
秦紋淡淡的道:“別站著了,把欠的銀錢還了,我還有事情要你去做。”
三喜管事這時反應過來疑惑的道:“你是從哪裏弄來的這麽多黃金?這裏麵肯定有蹊蹺,我都查過你們的帳,說不定是……。”
他的話剛說到這裏,就聽到秦紋轉身冷冷的道:“秦祿,剛才我說的什麽話。”
秦祿這時麵色猙獰,身形暴起,一個清脆的耳光抽在了三喜的臉上道:“我家少爺說了,亂嚼舌根就打腫你的嘴。”
三喜白胖的臉上頓時暄起了五道紅色的指印,嘴角處鮮血也滴落了下來,在他的印象中一向是病怏怏而且有些懦弱的秦紋,竟然幾日不見變得如此的強勢,眼神畏懼的看著白須怒張的秦祿,一時間呆立在了當地。
就在秦祿揮手還要再打的時候,張先生忙攔了下來道:“祿兄,紋少爺,先消消火,還是先到賬房算賬吧。”
趁著張先生擋下的機會,三喜管事也清醒了過來,忙灰溜溜的向著院門外跑去,邊捂著打腫的臉還恨恨的看了秦紋二人一眼。
秦紋這時就道:“算了吧,秦祿,你去和賬房張先生把帳算清楚,回頭到我書房裏來。”
秦祿答應了一聲,就帶著木匣和張先生去了賬房。
秦紋坐在了書桌前,心中也出了一口氣,今天在藥穀終於打探到了赤霜絛的消息,以左溢的煉丹修為,這爐玄級中品的護元丹,應該是一個月內能煉製成功,隻要到時能拿到赤霜絛,就有辦法對付隱秘下蠱的人了。
在這段日子裏,還是要以恢複自己的丹田的元氣,再打通堵塞的經脈為主,邊想著,秦紋就用毛筆在紙上寫著簡化了的洗髓丹丹方,這是一個後天圓滿境界的丹方,在普通的丹爐上就能煉製。
本來他是想讓左溢來煉這爐丹藥的,不過現在左溢要準備護元丹的藥材,秦紋就想讓小溪先試試手,反正藥材的花費也不高,就算是煉出一爐廢丹,也算不了什麽。
就在秦紋獨自思索的時候,秦祿悄悄的走了進來道:“少爺,咱們的帳都還上了,還餘下有三兩左右的金子。”
秦紋點了點頭,把寫haode洗髓丹丹方遞給秦祿道:“這些藥材南院的藥鋪裏就有賣的,你去配上兩付,對了,前幾天我洗haode木桶放在了後院的廂房裏,你把前些天買的泡浴的藥材用大鍋熬好,放進木桶裏。”
秦祿小心的收好了丹方,然後答應道:“好,少爺,我先把藥材熬上,然後就去買藥。”說到這裏,他的麵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秦紋知道他想問關於三十兩黃金的事情,就直接道:“這些黃金是我從藥穀裏拿來的,你不用擔心,以後若是缺銀子的話,就直接對我說就行了。再過些日子,你再招些新人過來,每天都是你自己跑也不行。”
秦祿答應了一聲,就退出了書房。
西側的廂房內,水霧彌漫,秦紋正赤身坐在大木桶內,隻露了一個頭在外麵,木桶內深綠色的藥水散發著有些草藥刺鼻的味道,這些秦紋已經是習慣了,還是微閉著眼睛,鼻端處深緩的一呼一吸。
藥材是煉體用的,要修煉九轉炎陽訣,體修最低也要達到先天圓滿的境界,秦紋是準備在修行之前,把所有的基礎都打好。
運轉著丹田內少的可憐的元氣,把木桶內的藥性一點一點的吸收到體內,漸漸的他覺得皮膚開始發燙,裏麵的精髓也活躍了起來,有一種溫溫的感覺從骨縫中透了出來,緩緩的往外麵散放,內外兩種藥性的融合讓肌肉有漲又麻。
約莫有一個時辰,秦紋覺得身上的感覺慢慢的消退了,就停了下來,張開了微閉的雙眼,從水中站起身來,覺得身體內充滿了liliang,很想找個鍛煉的地方發泄一下。
擦幹了身上的水漬,把換洗的衣服穿好,看了看木桶內還有些泛綠的藥水,他知道這裏麵大部分的藥性自己還沒有吸收,不免覺得有些可惜,主要原因還是自己丹田內的元氣太少,吸收到身體內部的藥性有限。
秦紋一身輕鬆的走出了廂房,然後提著秦祿已經買來的藥材,就出了院落,一直向藥穀走去。
進了藥穀,正看到左溢正帶著小溪調配煉丹所有的靈藥,他也不想打擾左溢,就叫過小溪問道:“藥穀裏還有其他的丹房嗎?”
小溪點了點頭道:“這邊有個普通的丹房,裏麵的地火熱度不高,是師父以前用過的,現在換了丹房,師父就把這個交給我了。”
秦紋問道:“你煉製過丹藥嗎?”
小溪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師父沒讓我煉過,不過我自己偷煉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秦紋一提手上的藥材道:“你今天就開火清爐,我告訴你怎麽煉丹?”
小溪興奮的道:“真的嗎?太好了,”不過他馬上又有些沮喪道:“今天還要配藥,可能沒有時間。”
秦紋笑著道:“沒問題,我給你師父說一下就行了,你去準備吧。”說完話,就把手上的藥材遞給了小溪,然後向著左溢所在的庫房走去。
小溪高興的接過了藥材,又把清理丹爐的用具都帶上,轉身就走進了普通的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