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日,洛清越終於醒過來了,一見玉拂,也前輩前輩的稱呼,讓她很不好意思,隨即還是告訴他實情,洛清越呆愣了一會很快就接受了。
不過這次玉拂不打算在這裏呆很久,待到洛清越傷勢穩定以後便離開了。
玉拂這一次是要去尋找其它的東西,聽說在另外一個方向。可是後來也沒來得及跟其他人見上一麵就離開了。玉拂走得匆忙,連易乾坤都很驚訝。
陸青鬆後來找過她幾次,也沒說為什麽,如此婆媽,也是玉拂少見的,不過因為他們的關係,玉拂才能有如此的修為。所以,玉拂也沒怎麽想要避開他。
隨後跟著去了一趟烏妖神殿,就是以前去過兩次的那個山洞。後來的烏神已經沒有了當初見麵時的風采,幫她易經洗髓的時候,應該是他最後的絢爛時光了,這也是後來聽陸青鬆說了才知道的。
玉拂滿心感激地聽完了他說的每一句話,原來烏神被封印在這裏,竟然是因為那些不講信用的人類。
原本烏神和他的愛人十分相愛,隻是人類咄咄相逼,所以烏神才奮起反抗,結果便被人類說成是上古妖神,封印了。於是玉拂再次跟烏神做了交易。
雖然現在她修為已經很強大了,但是單憑她一個人的力量,要找到那些東西實在有困難。烏神的眾多手下幫他尋找剩下的幾件東西,而她則去幫助尋找複活烏神妻子的方法。
根據烏神留下的線索,她帶著陸青鬆去了一個類似於沼澤的地帶,那裏充斥的都是有毒的幛氣,很冒險地才找到了一個安全地帶,在那裏終於找到了一座山。
那座山上據說曾經是她妻子離去之時,被困的山頭。
隻可惜,除了亂七八糟的一些殘留的痕跡之外,就再也沒有找到什麽可疑的痕跡,也沒有找到線索。
回去之後,指望烏神能夠再給些線索繼續去追尋,卻沒有想到,交易要的幾樣東西烏神竟然都已經準備好了,甚至於沒有責怪玉拂,也沒有要求她一定要將那些東西找到。
大概是因為此時的烏神,生命幾乎已經枯竭殆盡到了盡頭。他沒有什麽所求,隻希望她在未來的日子裏經常到這裏來看看。
玉拂雖然覺得這個要求有些奇怪,但是還是答應了。不過待到離開了烏神以後,陸青鬆卻依舊跟著自己。隨後他向她主動交代了一件事,那就是當初將她救到住所之時,曾經給她喝了桃花釀,桃花釀是微甜的味道,喝起來熏熏欲醉滿是桃花的香味,但是醒過來之後卻不會記得很清楚。
這桃花釀有一個特別的地方,那就是誰給喝的,那麽這個人便會愛上那個人。
玉拂終於明白,為什麽一直對於他隻有糟糕的感覺,卻突然在那個時候卻會對他改觀,也突然會產生好感。不過大概那些藥力都已經在玉拂蛻變的那一刹那消散了。
這些對於玉拂來說都已經無所謂了,接了師父那麽久的任務,也該是時候回去了。
重新回到臨淵殿時,這一次沒有再隱瞞她的真實身份。大家都因為她的喜悅而沸騰了。但還是有許多的人不敢相信,但是中途卻有人前來稟報等級考試的成績。上麵赫然是玉拂和現在的頭像。
那邊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前來谘詢。這下子,倒是讓所有人大吃一驚,之前隻是因為玉拂模樣的變化,才讓人不敢相信。
可此時看見的等級考試成績,卻還不能充分地顯示出玉拂修為的等級,因為居然已經超出這個測試點所能測試的範圍了。
玉拂看見所有人的臉上都是驚疑不定的神色,因為起初時如同螻蟻一般的角色,任是誰都可以隨便捏死的,可現在卻成為了人人都仰視的存在。在這個測試點不能測試,也就等於是說,至少已經不在所有長老的能力之下了。
就連以前欺負過她的肖蘭長老,此刻最多隻能和她打成平手而已,這還是在算上了肖蘭長老多年經驗的情況下得出的結論。
畢竟在上位久了,總是比剛晉位的人撈到了很多稱手的寶物。此刻肖蘭和徒弟的臉色都很不好看。而玉拂無所謂的態度,並沒有把這些看在眼裏。
她隻是想保護身邊的人而已,讓大家都有口飯吃。
等到會議散了以後,玉拂請了易乾坤林富他們吃飯,可是他們麵對她的時候,不由得有些拘謹,隻有和她關係最好的洛清越才敢嬉皮笑臉的。
“大家不要客氣,吃啊!其實我還是以前那個玉拂,不管我變成什麽模樣了,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玉拂此話一出,宴會上的氣氛才活躍起來。終於還像以前那樣了。
隻是,大夥問她有什麽打算的時候,玉拂隻說想出去走走。
吃飯吃到一半,禦天夜行和歐陽子墨兩個人都相繼到場。玉拂驚訝地發現,她最關心的居然是歐陽子墨的情況,許久不見,最最想念的人竟然變成了歐陽子墨,而不是禦天夜行。
忍耐住自己的心思,畢竟很快又要出遠門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等到第二日,玉拂便去見了殿主禦天龍今,將之前的那本卷軸和所有收集到的材料全部都交給了師父。師父看著她的臉有些奇怪,欲說還休的意味。
不過玉拂也沒多想,便出門了。四處遊曆,有時候會跟臨淵殿的小夥伴們聯係,有時候陸青鬆也會來找她。雖然是起初奔波,可是她的日子過得一點也不辛苦不無聊,她覺得這是她過得最充實的日子,以至於對於歐陽子墨的思念都凍在了心裏。
她出門的原因其實隻有一個,她有一種信仰,她既然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所以即使烏神並沒有要求她,但她還是努力地去追尋這個地方,希望能夠找到他夫人的音訊。
結果那天,她又走到那個山頭時,忽然天降暴雨,電閃雷鳴,行進間,進入到了一個山洞中。這個山洞十分的隱秘,裏麵除了一張染血的平台之外什麽都沒有。這時,天上射過一道特別大的閃電,在黑暗的夜裏照得人的臉都特別清楚。
就在這一瞬間,仿佛很多年前在這裏的每一瞬間都映入了玉拂的腦海中,每一幕都是那樣的清晰。玉拂感受到這些記憶以後,目瞪口呆地站在了原地。
原來一切是這樣。
弄明白一切之後,玉拂黯然神傷,居然是這樣。
玉拂此刻很是無助,沒有跟陸青鬆說任何話,便回了臨淵殿。剛到臨淵殿的門口,玉拂便看見洛清越站在門口張望,似乎是在等什麽人。
“小拂,你終於來了。”
“你知道我要來?”
“你終歸要回來的,不是嗎?”
玉拂雖然感覺這對話有些奇怪,但是也沒往某些方麵想,因為他此刻的心情,連自己都不能顧及了。沉默著跟著洛清越往臨淵殿內走著,可是腦海中似乎有誰在呼喊著自己,可是四處看的時候,周圍沒有人。
不對!不光平日繁忙的臨淵殿冷清得可怕,就連剛在自己麵前走著的洛清越都不見了。
“小拂,你還好吧?”
“清越,你在哪?”
“小拂,你現在是被妖怪迷惑了。我們要讓你不要迷失了本性,不要與那些妖怪為伍。你沉睡吧!等你醒來的時候,一切都會變好了。”
“清越,我很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是殿主……”
洛清越話還沒說完,而天空中傳來了肖蘭長老的聲音,“臭妖怪,沒想到吧,你最親最敬愛的師父,一直知道你妖怪的本質,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其實讓你去找的那些東西,便是用來最終布置大陣的材料。你也是傻得夠可以的,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還有你最親的哥哥,現在也將你帶進了這個根本不可能出來的枷鎖。你就別想逃了。”
“肖蘭長老,你剛才叫我做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啊,不是說我們家小拂隻要睡一覺就會好了嗎?她以後就永遠不會成為妖怪了。”
“當然變不成了,靈魂都湮滅了,還哪來的妖怪呢?”
“你……你們……!”洛清越表情憤怒地指著一眾長老,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小拂,我對不起你!”洛清越扒著封印的外麵,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為什麽自己會這麽親信於人,自以為是地就認為那個是對小拂好的?這根本就是害了她啊,悔不當初,可悔不當初又能有什麽用?
“清越哥哥,我不怪你!”玉拂回應著,眼中一片坦然。沒有眼淚,也沒有怨恨,甚至連絲毫的妖氣都沒有,可是這樣善良的人類卻要被同類之前互相傷害。
從山洞中的記憶得知,原來她就是烏神愛人的轉世。隻是她的靈魂被換進了一個人類小女孩的身體中,這也就是因為為什麽她的記憶是從8歲開始的緣故。
可惜明白了這一切的時候,烏神已經死了,縱然再難過,那一切都因為烏神的死而煙消雲散了,她現在隻想做一個人類,善惡分明的人類,不再武斷地評判一個人或者一隻妖怪的善惡。
可是沒想到,當她回到這個被她稱之為家的地方,稱之為親人的地方,被他們關了起來,甚至要湮滅她的靈魂。
她不怪他們!她隻是想要責怪這世間的弱肉強食,責問這不分善惡的價值觀,想要將這些虛無又難以捉摸的一切全部摧毀。
紫氣從眼底映上來,終是想要毀掉這一切。
玉拂聽不見的地方,傳來了一片喊殺聲。
突然,天上有一片金黃光閃過,兩個身影如同天神降臨一般地出現在了玉拂的眼前。
“夜行,子墨……”
濃紫得化不開的眼眸,終是認出了眼前的這兩個人。腦中一陣眩暈,暈了過去。
玉拂仿佛回到了小時候,8歲的記憶裏,和洛清越差不多的年紀。可是她比他高很多,洛清越卻上來硬拽著她,非要讓她叫哥哥,於是她仔細地,一遍又一遍地叫著,仿佛用靈魂在呼喊。
旁邊的小路上卻突然出現了兩個人,居然是幼年時的夜行和子墨。玉拂愣愣地看著他們,仿佛不認識,又十分熟悉,就是想不起來。
忽然天空太陽黯淡了下去,布滿烏雲。一道閃電打過來,玉拂忽然驚醒。
睜開眼便看見了看著她的夥伴們。
“殿主之前被這群人給挾持了。我們從外麵突破防線,內外合力,終於力破牢籠放了出來。”易乾坤在旁邊解釋著。
“小拂,師父起初隻是想要做到以防萬一,萬一你發狂才……”
玉拂抬手阻止師父再說下去,隻是指著天空上一道溫暖的光束微笑著。
再然後世間便有傳說,一個姓玉的捉妖師闖遍天下,吃最好吃的食物,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當然,這個暴包括人類,良也包括妖怪。
她的行為被世間皆認可,人類與妖怪之間的磨合似乎也因為她而更近一步了。因此她被人尊稱為“拂妖王”。
不過“拂妖王”的行蹤一向隱秘,況且聽知情者透露,“拂妖王”的身後百裏之內,一定會跟隨著兩名英俊的男性捉妖師,每一人的眉目都叫人一見難忘,見者傾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