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思茹冷笑不已,擺動了一下手中的藍燈籠。
藍燈籠激射出無數團鬼火。
鬼火落在拉著牌位的孤魂野鬼身上,就像蛆蟲一樣鑽進他們的身體中,燃燒起來。
孤魂野鬼們仰起頭淒厲地嚎叫起來,臉上猙獰無比。
在鬼火的驅動下,孤魂野鬼們咬著牙,拚命地拉著牌位向我們走來。
這是一種燃燒鬼命,以獲得法力的控鬼術。
閆思茹輕踩蓮步,伸出左手在半空中輕輕一揮,無字牌位上頓時寫下了三個鬼氣森森的大字――閆思茹。
當“茹”字的最後一筆落下,牌位頓時顫抖起來。
閆思茹也跟著顫抖起來,並且慢慢長高長大。
由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變成了十七八的婷婷少女。
青陽道長麵對小女孩的變化毫不在意,他雙手掐印,嘴裏念念有詞,向著懸浮在頭頂的拂塵指去。
拂塵上的拂絲猛然暴漲,一根根地向孤魂野鬼們卷去。
頃刻間,孤魂野鬼就像木乃伊一樣被包裹起來。
青陽道長大聲地說:“天地無極,陰陽借法,萬物陰靈,四象歸位,破!”
散落在地上的符紙頓時燃燒起來,鎖在孤魂野鬼琵琶骨上的鐵鏈紛紛發出“啪啪”的聲音,一一斷裂。
孤魂野鬼們紛紛跌坐在地上。
小鬼孩不由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閆思茹花容失色,又由一個十七八歲的婷婷少女變成了小女孩。
青陽道長在胸前半空畫了一個八卦圖案,大聲地說:“陰靈上路,生人回避!”
八卦圖案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跌坐在地上的孤魂野鬼紛紛吸入。
青陽道長腳尖點地,緊握桃木劍,向閆思茹一劍刺下。
閆思茹大驚失色,伸手一招,抬轎子的八個童男童女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閆思茹身前,形成一條直線。
桃木劍從一個個童男童女的胸口刺過,濺射出無數黑血。
童男童女變成紙人,懸掛在劍身上。
閆思茹驚慌失措,愣在當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桃木劍即將刺穿閆思茹胸口的時候,小鬼孩一把抓住閆思茹,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小鬼孩咧開嘴,呲開牙,一聲厲嘯,向青陽道長撲去。
我的心緊張到了極點,擔心無比地看著青陽道長。
天心閣的小道童說過,青陽道長不是小鬼孩的對手,希望青陽道長不會有事。
青陽道長手握桃木劍,挑起一朵朵劍花,向小鬼孩刺去。
小鬼孩身形如影,飄忽不定,不但接二連三地躲過了桃木劍的刺殺,還差點一爪子抓到了青陽道長的臉。
青陽道長仰天長嘯,左手一伸,懸浮於半空的拂塵受到了召喚一樣,穩穩地落在青陽道長的手上。
拂塵入手,青陽道長精神為之一振。
青陽道長左手拿拂塵,右手握桃木劍,左右開弓向小鬼孩殺去。
小鬼孩“嘿嘿”冷笑,躍身而起,就像一根彈簧一樣,向青陽道長激射而去。
兩人就像武林高手一樣,閃轉騰挪地打鬥起來。
一會兒陰風習習。
一會兒罡氣陣陣。
我覺得青陽道長的術法似乎還在瓜叔之上,可是他手握兩件法器,依舊無法奈何小鬼孩。
難怪瓜叔那麽忌憚小鬼孩,這小鬼孩實在是太厲害了。
我不由想起了化成厲鬼的小王,還魂在我二叔身上的黃憂始。
小王見了小鬼孩嚇得轉身就跑,黃憂始也不敢輕易和小鬼孩正麵交鋒。
由此推測,操控小鬼孩的鬼爺爺肯定更加厲害。
青陽道長無法拿下小鬼孩,賣了一個破綻,立即閃身退出了戰圈。
小鬼孩咧開嘴“嘿嘿”陰笑起來,嘲諷地看著青陽道長。
閆思茹也高興地跳起來。
青陽道長收起桃木劍和拂塵,右手在半空中一抄,拿出了一根哭喪棒。
看到哭喪棒,小鬼孩和閆思茹都愣住了。
我也詫異不已。
哭喪棒在這陰陽交界處,隻有鬼差敢拿。
青陽道長大聲唱起來:“塵歸塵,土歸土,陰陽路,兩茫茫!”
“風裏來,雨裏去,輪回道,生死同!”
“奈何橋……”
青陽道長唱得淒婉哀怨,陰柔流轉。
小鬼孩和閆思茹臉色驟變。
當青陽道長最後一句剛剛唱了三個字後,小鬼孩拉起閆思茹的手轉過身就跑。
青陽道長厲喝一聲,掄起哭喪棒追上去就打。
“轟”的一聲,哭喪棒打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引起一陣顫抖。
“啊!”小鬼孩淒厲地慘叫起來。
“牛鼻子,等我成為鬼靈之日,就是你這半個鬼差魂飛魄散之時!”
小鬼孩怨毒中帶著苦楚的聲音從無盡的黑暗中傳出。
我原本以為我們今天凶多吉少,想不到青陽道長居然打跑了小鬼孩。
而且似乎還打傷了小鬼孩。
隻是我有一事不明,既然青陽道長能打敗小鬼孩,為什麽他的小道童說他打不過小鬼孩,還把我趕出了天心閣。
難道他不想幫我嗎?
可是青陽道長剛才引渡那些被鎖魂的孤魂野鬼時,分明悲天憐憫,是個十分心善的道長。
青陽道長拿出魂甕,將楊大夫的魂魄倒出來,在楊大夫和兩個護士的天靈蓋上拍了一掌,對他們三個說:“去還魂吧!”
楊大夫三人感激地對青陽道長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黑暗中。
青陽道長收起哭喪棒,拿出拂塵,隨手一揮。
廁所中的燈管頓時閃爍起來,隨之點亮。
廁所又恢複了本來麵目。
青陽道長轉過頭打量了我一下,好奇地說:“你印堂發黑已久,頭頂厄運時長,滿身的陰氣更是濃鬱至極,簡直與鬼無異!想不到你居然還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我心中詫異不已,青陽道長不是給我算過卦嗎?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我的情況。
他如果不知道我的情況,怎麽會派小道童打發我走?
難道是在看我笑話嗎?
我沒好氣地說:“道長,我什麽情況難道你不知道嗎?”
青陽道長揚起眉頭,疑惑不已地說:“我知道?”
我冷哼了一聲:“四天前的晚上,難道不是你讓你的徒弟將我趕出了天心閣?”
青陽道長眉頭緊鎖,想了想說:“我兩個徒兒一周前就去了四川,至今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