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炮,給老子轟他娘的!”
在這鳥不拉屎的地兒蹲了一天一夜,劉子明早已是憋了一肚子的火,這會兒一開打,精神頭可就來了,再一看大食步兵被打的狼狽鼠竄不已,自是更為興奮了幾分,扯著嗓子狂吼不止。
“放!”
從炮兵戰術來說,值此敵軍潰散之時,並不是最佳的戰術選擇,真要取得大的戰果,須得等敵軍列陣進攻之際,問題是劉子明乃是主將,他既已下了令,炮兵團長蘇慶聲縱使心中有所不甘,卻也不敢怠慢了去,隻能是用力一揮手,高聲下達了炮擊之令。
“轟,轟……”
將令一下,**的火炮可就開始發言了,先是十二門前後排開的步兵炮怒吼著將十二枚***砸進了潰逃的大食步兵之中,瞬間便炸得大食潰兵鬼哭狼嚎不已,而隨後開火的三門重炮則準確無比地將巨大的炮彈砸進了正在緊張列陣的大食軍本陣之中,可憐一眾大食官兵全都聚集在了一起,被著三枚巨彈一炸,死傷無算之下,剛有點模樣的陣型瞬間便是一陣大亂。
“突擊,殺穿敵陣!”
**的大炮一響,不止是呼克圖所部以及其本陣倒了大黴,其兩翼正在與唐騎酣戰不止的騎軍也因之出現了絲騷亂,盡管不大,可對於**來說,卻已是足夠了,但見李賀一聲大吼,一領馬首,率部如奔雷般徑直向埃斯米爾•維阿•巴彥撲殺了過去。
“上,擋住,擋住!”
埃斯米爾•維阿•巴彥並非突將,年輕時,尚還能打,這會兒年歲已高,早已不複當年之勇,這一見到李賀如狼似虎般地縱馬狂衝了過來,心中不免微慌,忙不迭地嘶吼了一嗓子,自有身邊護衛的三員大將縱馬狂奔而出,向李賀包夾了過去。
“殺!”
李賀乃是**中有數的戰將,陣斬大將對他來說,就有若探囊取物般輕鬆,縱使三員大食大將來得凶悍,他又怎會放在心上,堪堪到得近處,不等三員敵將出手,李賀一聲大吼,手臂一振,最強之殺招“霸絕天下”已是揮灑了出去,但見一道雪亮無匹的刀芒一閃而過,瞬間便將左邊衝來的敵將連人帶馬劈成了四截。
“吼!”
“哈!”
一見同僚瞬間橫屍當場,另兩名大食將領全都怒了,各自狂吼了一聲,雙刀齊劈,上下交錯地向李賀掃了過去,竟是打算趁李賀來不及回刀之際,殺李賀一個措手不及。
“找死!”
兩員大食悍將出手倒是挺快,雙刀一起,兩道寒光便已如奔雷般向李賀席卷了過去,一取頭頸,一取腰腹,刀勢既快且凶,配合默契無比,若是旁人,恐難有幸免之可能,然則在李賀眼中,卻也不過爾爾罷了,實在算不得精妙,但聽李賀一聲大吼,身子一旋,已是輕巧無比地讓過了當麵敵將劈向頭頸的一刀,順勢一挺臂,本已勢盡的刀鋒突地一振,有若靈蛇般地揚了起來,瞬息間幻化出一道雪亮的刀芒,準確無比地撩上了右邊敵將劈殺過來的刀鋒。
“當!”
一聲脆響過後,右邊敵將隻覺得手腕一麻,劈出的刀已被李賀振得高高彈起,還沒等其回過神來,就見李賀一個拐腕,下沉的刀勢猛地一頓,已是橫著掃向了來敵的馬首。
“噗嗤!”
李賀這一刀其實並未用上太大的力道,可兩馬相衝的速度都是極快,那員敵將壓根兒就來不及做出絲毫的反應,眼睜睜地看著李賀的刀鋒如割草般將馬首削下,又急速地襲向其之腰腹,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恐的慘嚎,人已被生生攔腰切成了兩截,一左一右地從馬腹兩邊跌在了塵埃之中。
“哎呀!”
正麵衝殺過來的大食將領一刀走空之下,本還想著再變招出刀,可卻沒想到電光火石之間,所剩下的最後一個同僚也已是死於非命,心登時便慌了,哪還敢再戰,驚呼一聲,一踢馬腹,便打算向斜刺裏逃了去。
“留下命來!”
一見敵將要逃,李賀又如何肯讓,一聲暴吼之下,身子一長,空著的左手一抄,已如閃電抓住了那員大食將領的腰帶,隻一拽,便已將其生生扯離了馬背,也不管那將如何揮拳踢足地掙紮個不休,一揚手,已將其拋上了半空,右手一抹,一道刀光閃過,已將那員敵將淩空斬成了兩截,鮮血如噴泉般地暴灑而出,濺紅了李賀的半邊身子,然則李賀卻渾然不在意,腳下用力一點馬腹,如飛般地向著呆若木雞般的埃斯米爾•維阿•巴彥衝殺了過去。
“撤,快撤!”
埃斯米爾•維阿•巴彥先前所派出的三將已是其麾下最強悍的武士了,可卻連一個照麵都沒走完,就盡皆死在了李賀的手中,這一見渾身浴血的李賀有若地獄惡魔般衝殺了過來,早先拚死率親衛隊出擊的勇氣已是徹底煙消雲散了去,自不敢跟李賀硬撼,也顧不得身邊將士是如何想的,大呼了一聲,一領馬首,扭頭便向自家本陣方向狂逃了去,他這麽一逃不打緊,原本就已是士氣低落的大食騎軍可就徹底陷入了崩潰狀態,被洶湧而來的**殺的個人仰馬翻,潰敗之勢一現,已如山崩般無可挽回了。
“弓箭手上前!拋射!”
埃斯米爾•維阿•巴彥所部一敗,右翼的穆圖索也不敢再戰了,領著敗軍同樣瘋狂地向本陣逃了回去,這可把大食主帥穆罕•阿裏•肯揚給急壞了,不為別的,隻因此際大食中軍本陣尚未完全成型,先前又被**一陣炮擊打得混亂不堪,這才剛轉移完陣地,還沒來得及完善,真要是被亂軍這麽一衝,那下場也就不消說了的,有鑒於此,穆罕•阿裏•肯揚也顧不得會不會誤傷己方潰兵了,大吼著下達了覆蓋射擊的命令。
“嗖嗖……”
將令就是將令,不管忍心不忍心,那都是必須執行的,一眾大食弓箭手們紛紛引弓拋射,刹那間萬箭騰空而起,密集如蝗般掠空而過,暴烈的尖嘯聲震耳欲聾。
“左轉!”
大食軍這等不分敵我的暴射之下,大食軍潰兵固然是死傷慘重,可**的先頭部隊也同樣有所損失,更要命的是追擊的勢頭就此被延緩了下來,再要狂衝,隻能帶來不必要的損失,李賀自然不會去幹這等傻事,再說了,**的伏擊之主要目的固然是要全殲這部大食軍,可用這部大食軍的窘迫來釣其主力上鉤卻也是根本目標之一,此際自是不必跟大食軍去玩硬碰硬的把戲,正因為此,一察覺到戰機已失,李賀立馬率部向左側兜轉了開去,與此同時,王宇所部也在做著同樣的機動。
“大埃米爾,這樣下去不行啊,**主力麋集於此,這是打算先破了我部,如今地形不利,須得趕緊突圍!”
所派出去的三路大軍紛紛敗退了回來,僅僅不過半個多時辰,就已損失了近萬的人馬,旁的將領縱使惶恐,也不敢隨便進言,可埃斯米爾•維阿•巴彥卻是沒那麽多的顧忌,匆匆整頓好潰軍之後,便即策馬奔到中軍處,連大氣都來不及喘上一口,緊趕著便出言進諫道。
“嗯。”
穆罕•阿裏•肯揚正俯身於大幅地圖前,雖是聽見了埃斯米爾•維阿•巴彥的進言,但卻並無甚太多的表示,也就隻是不置可否地輕吭了一聲,雙眼卻始終緊緊地盯在地圖上。
一見穆罕•阿裏•肯揚沒理會自個兒的建議,埃斯米爾•維阿•巴彥可就急了,但卻不敢再隨便開口,這便用眼神暗示了一下穆圖索。
“父親,此際離天黑尚有段時間,若是不早走,一旦入了夜,我軍處此四陷之地,如何能守?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父親……”
穆圖索乃是穆罕•阿裏•肯揚的長子,又是埃斯米爾•維阿•巴彥的女婿,身份在諸將中最為特殊,一向就深受其父寵愛,此際見老丈人投來了求助的目光,倒是沒拒絕,默默地點了下頭之後,一個大步走到了穆罕•阿裏•肯揚身旁,語氣急迫地出言進諫了一句道。
“住口!”
穆罕•阿裏•肯揚一反往日裏對穆圖索的寵愛,橫眉斷喝了一聲,打斷了穆圖索的話語,而後環視了一下身旁諸將,抿了抿幹癟的嘴唇,陰冷地開口道:“**蓄意在此處伏擊我軍,其心險惡,而今入口處有兵攔截,出口處定也有伏兵在,我軍若是盲目突圍,必中**詭計無疑,突圍之說休得再提,有敢違者,殺無赦!”
“是!”
一見穆罕•阿裏•肯揚神情如此猙獰,諸將們盡自心中疑慮多多,卻也不敢當場表示出來,隻能是各自應諾不迭。
“諸位不必太過擔心,我軍雖小敗了一陣,根基卻尚在,**兵雖精,卻少,要想正麵擊潰我軍談何容易,不瞞諸位,本帥已傳信王儲殿下,隻要我軍能在此堅守一日半,便可化被動為主動,到那時,要狼狽鼠竄的,可就是唐寇了,以我十萬之眾,莫非還守不得一日半麽,嗯?”
穆罕•阿裏•肯揚乃是宿將,自是清楚光靠威壓難以服眾,待得諸將應諾之後,他便即笑了起來,一派慷慨激昂狀地發出了豪邁之言,此話一出,左右諸將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恍然與驚喜之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