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那個設局人?”書生看向燕九的方向暗自凝眸,“原來是位練氣期的小姑娘。”
末了,書生勾唇輕笑,臉頰上的酒窩越發明顯,“沒想到這小小的霖天境內,不僅出了這來曆莫名的欲望祭台,似乎還有其他有意思的事,真是讓人越來越驚喜。”
“書生,”木蓮在書生身後,輕聲喚到,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剛才的書生與平時有些不大一樣。
“是木蓮妹子啊,”書生頗有些拘謹羞澀的轉過身來,“叫我有什麽事嗎?”
“周大哥讓我們去挑牌子,我來叫你一同前去哪?”
“原來是這事啊,”書生看向那已經打成一團的修士,麵上露出了幾分怯意,“還是你們先去挑吧,等你們挑完了,我再過去。”
“那……好吧,”木蓮看看身後,已有修士為搶奪牌子,打起來了,再晚上一會可能就沒有牌子了。
“那我就先過去了,我想去看看有沒有能用來給我大哥解毒的靈藥,就先不等你了,你等一下可要來啊,要不然牌子就被他們挑走了。”
“嗯!我等下就過去。”
看著離去的木蓮,書生臉上的局促,怯懦,俱都消失,“真是愚笨,死到臨頭了都不知曉……”
而此時的望淵,卻意味深長的卻看著腳下的欲望祭台,在哪裏顯現出來的正是燕九一行。
“這一星半點的小聰明可無法和上界相爭,不過無妨,讓我看看你究竟能有多大的潛能,能值得我出手相幫。”
此時燕九一行,正遠遠的觀望著已經開始亂做一團的修士,隻這片刻的功夫,就已經死去了十幾位修士。
這剩下的修士要麽欣喜若狂的搶奪其他修士掉落的牌子,要麽提劍自持麵色冷凝戒備的注意周圍,但更多的卻是為了牌子,相互設計廝殺的修士。
燕九覺得感歎有餘,卻並沒有多少負罪感,她隻是起了一個開頭而已,驅使著眾人廝殺至今的乃是修士無休無止的――貪欲。
本來燕九一行隻需要等著,等到最後,修士之間兩敗俱傷,自己五人再出手就好,又或者根本不用出手。
可是望淵又怎會讓她如願。
“看來大家都玩的很開心啊。”
望淵的聲音帶著幾分調侃,自天空清晰的傳來,“既然都玩的這麽開心了,我再不露麵也說不過去。”
望淵說著,就見一扇朱紅色的大門自天空而現,上連天穹,下接碧霄,端的莊重非常。
而在那釘有金色門釘的朱紅大門上,兩個猙獰的黃銅獸首,猶如看守禁地般分守左右。
“這就是離開欲望祭台的大門,你們準備好了嗎?欲望祭台隻允許留下二十人,多一人,則全部抹殺!”
一個黑色的沙漏,懸空停滯在那扇朱紅色的大門前,下方的沙漏裏已經積累了大半的血紅沙子,隻留下了那麽一兩分的空隙。
而在那沙漏上方,還有血紅沙子不斷的“簌簌”掉落,那不到一掌的沙子可能再撐不上片刻,就要落光了。
自那沙漏一出,眾人心中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望淵的聲音再次傳來。
“隻要這沙漏裏的沙子落光,這欲望祭台的大門就會關閉,而你們則會被妖獸活活撕碎。”
望淵欣賞著一幹修士臉上的驚恐,猶如看一卷大師名作。
“不過,我也不會不給你們留一點活路,我可以告訴你們,隻要每少一位修士,這沙漏就會停上一息,所以,開始你們的殺戮吧!”
望淵說完,他的聲音就再也沒有響起,那黑色的沙漏裏,掉落的沙子連成一條細線,接連不斷的掉落下來。
趁著眾人分神的時刻,已有修士摸到眾人身後,拔劍斬殺起來,有幾位修士就死於這樣的“突襲”之中。
那沙漏裏的沙子果然依照望淵所言,停上了那麽幾息的時間,即使這樣,那沙漏裏的沙子,也已經不多了,而修士離二十人的標準還相差甚遠。
戰爭再次無言而起,沒有國仇,沒有家恨,有的僅僅是想要活下去。
刀光閃過,劍影留痕,爆開的符篆,法器發出的光亮,為了不想死,那隱藏的後手也都一一亮相……
燕九看著那不斷降落的沙子,握緊手中的八角玉鈴,“我不想死,”燕九淡淡的說到,她看向身後眾人,“所以戰吧!”
說罷燕九欺身而上,此時已不是作壁上觀,出謀劃策的時候,望淵將一切後路堵死,隻留下“戰”或“死”這一條路,而自己別無選擇。
見燕九出手,眾人緊隨其後,劍氣、庚金之氣、半月輪、短劍、每一次揮出收回,都帶起一篷血雨,血霧飄灑間,殘肢滿地,就連迎麵吹來的風裏,都夾雜著血腥氣。
而出手的顯然不止燕九這一行,書生麵色淡然的將手插進那周姓修士的胸膛裏,在他不可置信的視線下,生生捏爆了他的心髒。
心髒徒然炸裂間,一星鮮血濺到書生臉頰上的酒窩裏,更趁的書生猶如地獄惡鬼般猙獰。
書生就著那周姓修士的胸膛,抹去了指尖的鮮血,這才拿過那修士的儲物袋,踏著他的屍體走向了下一個。
在他身後,還躺著木蓮、木奎等修士的屍體,看那被人捏碎心髒而死的死法,應該皆是出自書生之手。
書生再次如法炮製,這次他卻並不急著去拿儲物袋,而是仰頭看向了天上的沙漏,“你們這樣,也太慢了,何時才能殺的完那?”
書生看向提劍相鬥的眾人,臉上的酒窩笑得越發深邃,“不如,我幫你們好了。”
隻見那書生從袖中掏出一個紅皮葫蘆來,他把那紅皮葫蘆放在手裏輕輕搖晃,這才拔開那紅皮葫蘆的葫蘆嘴。
隻見一股淡紅色的煙霧,自那葫蘆嘴裏一線飄出,遇風而散,向著暗中躲藏的妖獸飄散而去,有一絲淡紅的煙霧甚至飄向了燕九。
燕九情不自禁的嗅嗅鼻子,這個味道好像很香,很好吃的樣子。
燕九的眸裏有那麽一絲怔然,好想過去啊~
燕九眼眸猛的一睜,有古怪,她一抖衣袖,一隻窺鼠暗中掉落跑向那香氣飄來的方向。
燕九劃出一麵水鏡,卻見無數妖獸仿佛提線木偶一般,向著那香氣傳來的地方走去,而暗中操縱這一切的,正是先前躲在暗處的馭靈師――書生。
可讓燕九駭然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在那些聞香而至的妖獸中,甚至還有兩隻嬌娘,隻見它們放下正在大口咀嚼的“餐點”,震動蛾翅向著香味傳來的地方飛去。
見有妖獸過來,書生這才把紅皮葫蘆的蓋子扣回去,香味消失,妖獸竟然有那麽一絲怔愣。
看來這問題就出外這紅皮葫蘆上。
而就在這紅皮葫蘆扣上之前,一絲淡紅的煙霧,悄悄滲入底下,一雙金黃的獸瞳,悄然睜開了磕住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