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五!每五千年生一枝丫,這枝血佛香足足有五個!”
阿精驚奇的數著手指。
“一個五千年,兩個一萬年,三個一萬五千年……五個兩萬五千年,我的天啊!這血佛到底活了多久?”
“燕九姐姐,我自幼跟著爺爺,認識的靈藥也是不知繁幾,卻從沒有聽說過這血佛香。這血佛香究竟有什麽用處啊?”
燕九看著阿精回到,“你可知修士在進階時,要曆經雷劫。”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我進階築基時若不是有爺爺出手相護,可能連第三道都挨不過。”阿精一臉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那你可知,修士在進階時還會經曆心魔,更有高階修士在進階時會受到域外天魔的侵擾,但是,隻要在進階時燃上那麽一小寸血佛香,別說心魔了,就連域外天魔都無法近身一步”。
“哇,燕九姐姐,你知道的好多啊~”阿精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臉豔羨崇拜的看著燕九,“這麽說來,這血佛香還真是個寶貝啊!”
燕九卻看著那血佛香,思緒飄散起來……
知道這許多的,不是燕九,而是紫歧。
有一點,燕九沒有說出來,若是把整隻血佛香融進識海裏,就能用來遮蔽天機,使得天道無法窺伺,從而避免天道降下的雷劫。
紫歧曾在留下的筆記中提到,讓季風魂魄蘇醒隻是第一步,若想讓季風像正常人一樣能夠修煉進階,還不被天道發現降下雷劫。
就隻能將血佛香融進季風的識海,用來遮蔽天機。
紫歧曾在筆記中留下幾個,他認為會有血佛出現的地方,因每一個都是凶險萬分,紫歧曾在筆記上再三叮囑:務必在境界修為達到金丹、元嬰以上,才能前往。
想到紫歧,燕九幽幽的歎了口氣,他肯定沒想到,他一直苦苦尋找的血佛香,就在這霖天境內,離他不過幾百裏的地方。
燕九看向周圍,四周的修士,一個個目露貪婪之色,目光灼熱的盯著那血佛香。
雖然大多都與阿精一樣不曉得血佛的來曆,更不知血佛香的功用,但這絲毫阻止不了,修士對於寶物的熱情與貪婪。
人人都想得到血佛香,卻沒想過,這血佛願不願意。
血佛雖然天生魯鈍,生性貪吃,且神誌不化,沒有多少思維,但它卻是少數能僅憑肉身,就能橫肆無忌的妖獸,即使在上古時期,血佛也是出了名的,嚼不碎,砸不爛的“銅豌豆”。
隻翻一翻身,擺一擺尾,也能憑借肉身強悍,將金丹修士生生碾碎的存在。
但這血佛也不是沒有弱點……
想到紫歧筆記上的記載,燕九從儲物袋裏,掏出一樣東西向那肉須丟去,卻見那肉須絲毫不感興趣,繼續在那裏妖嬈的扭著。
燕九丟出的,乃是一塊鮮活的妖獸肉,看這肉須愛搭不理的樣子,它應該是不吃死物的。
燕九又從儲物袋裏一陣翻騰,這次她拿出的乃是那隻許久不用,用來挖礦的低級傀儡。燕九故計重施,再次將這個低階傀儡丟進了肉須中。
肉須有那麽一瞬間的遲疑,就像是初次出門的狗狗,對什麽都充滿了新鮮感,它們狐疑的碰了碰低級傀儡,見沒什麽反應後,就失去了興趣,又開始在哪裏扭來扭去。
見此,燕九心中已經有了一些主意,隻是不知能不能行,但是,總要試一下!趁著血佛還沒有真正的醒來,怎麽都要拚一把!
不是人人都可以碰見血佛香,更何況那麽巧合的在霖天境內碰上,也就是這霖天境隻能允許築基修士進入,這血佛香要是在外麵現世,還不知會引來怎樣的腥風血雨,恐怕就連那些元嬰尊者,化神大能,都會坐不住。
所以,這老天從沒有給過燕九別的選擇。
“季風”,燕九看向身旁的季風說到,“你隨我來。”
燕九向著一邊的密林走去,季風依言跟上,遠處,阿精還在那裏斬著那些難纏的肉須,絲毫沒有發現燕九的離開。
燕九雙手掐訣,一個蜜色的圓球緩緩出現,將燕九兩人的身影結結實實的擋住,燕九取出一隻窺鼠,將窺鼠身上木質的殼蓋打開,這才對著季風說到。
“等一下,你將這隻窺鼠用力的丟進肉須中央去,離那血佛香越近越好,等你做完了這件事,我命令你,用最快的速度直接回到紫歧暗河後的密室去!”
燕九看向手指上的天道金紋,“三日!三日內,我若是沒有回來,你就繼續等待你下一個主人吧。”
說罷,燕九施展了化沙,一捧白色的沙子,悠然的墜落進窺鼠的殼蓋裏,直到全部落入,那殼蓋才輕聲合上。
進入窺鼠裏的燕九沒有發現,有那麽一瞬,季風的眸光暗了下來……
蜜色的圓球散去,隻是這次裏麵少了燕九,隻剩下獨自捧著一隻傀儡窺鼠的季風。
“風大哥!”出來尋找兩人的阿精,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季風,有些失落,有些怔然,有些迷惘……
“風大哥,燕九姐姐哪?”阿精看向季風身後,“怎麽就隻有你一個人?”
季風默不作聲,捧著那隻傀儡窺鼠,向著黑水沼澤的方向走去。
燕九覺得現在心裏有些複雜,這種被盛在某種物體裏,放在手心裏捧著走的樣子,簡直就奇怪到家了!
為什麽會有一種手捧靈匣,沉痛哀悼的畫麵湧現在眼前?
“嗬嗬”燕九在心裏幹笑兩聲,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很快,燕九就體驗了一把坐雲霄飛車,不係安全帶的驚悚體驗!
這酸爽,簡直都要吐出來了……
“風大哥,你丟的什麽呀?”阿精一隻手遮在額前,向著季風丟東西的方向看去,好像是一隻木頭老鼠?
季風卻站在那裏,矗立良久,不發一言的看向那窺鼠丟出的方向。
燕九,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風大哥,你去哪啊!”阿精看著轉身離開的季風,不明所以的喊到!
季風沒有回頭,他再次踏上了來時的路。
“真是個怪人,”阿精獨自嘟囔,“也不知這燕九姐姐去哪了?一個消失了,一個離開了,就留下我一人在這!”
阿精看看左右,還是決定留下來,看看能不能搏一搏這血佛香。
阿精一拍腰間的儲物袋,一對半月形狀的法寶,出現在她手上,阿精運轉靈力,將手上這對“半月輪”向著那舞動的肉須甩去。
閃著寒光的半月輪,成圓弧狀旋轉而出,轉眼間就如割草那般,切斷一大片的肉須。
其他修士見狀,紛紛拿出自己的法寶,一時之間隻見的刀、槍、斧、棍、箭布滿了整個黑水沼澤,與那些如靈蛇舞動的肉須搏鬥起來。
這邊的戰況如火如荼,而“消失”的燕九那邊,顯然也並不輕鬆。
燕九控製著那隻傀儡窺鼠,在黑水沼澤上小心的繞過徒自舞動的肉須,嗅著空氣中傳來的香氣,向著血佛香的方向快速跑去。
依照這樣的速度,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到達血佛香那裏隻是時間問題,但前提是不出意外!
而此時的黑水沼澤上方,卻來了一位戴著麵具的修士,隻見他踏著虛空立在黑水沼澤上,而他的手上,赫然提了一隻模樣古怪的大魚。
雖然立在黑水沼澤上,但他卻對那些與肉須搏鬥的修士視而不見,隻見他對著血佛香的方向大聲喝到。
“血佛,你瞧我給你帶來了什麽?還不快快醒來!”
那修士說罷,五指一收!指尖牽連的絲線,齊齊的切向他手上提著的那條大魚!
一篷血雨自那魚尾上炸開,爆裂的血霧霎時飛濺,紛紛落入下麵的黑水沼澤。而隨著這魚血落下的,還有一股難聞的腥臭味四下彌漫開來。
黑水沼澤旁邊的修士,不約而同的捂住了鼻子,這種猶如爛魚腐草一般,又腥又臭的味道,簡直讓人聞之作嘔。
阿精也捏住了鼻子,她的手在鼻前嫌棄的呼扇著,卻絲毫驅散不去那種惡心的腥臭味。
“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啊,簡直比蝙蝠糞便還要讓人覺得難以忍受!”末了,阿精暗自嘀咕,“要是燕九姐姐在這裏就好了,雖然修為是低了一點,但她似乎總是知道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清硯卻聞著這味道,徒自皺起眉來,“這,似乎是……”
清硯眸光如電,看向那提著大魚的麵具修士,這家夥瘋了嗎!一但血佛清醒,整個霖天境內的修士恐怕都難逃此劫!
燕九也也嗅到了這味道,不僅嗅到了還差點暈厥過去,這種難聞的味道,對於燕九這個嗅覺敏銳的種族來說,簡直堪比生化武器!
“這是湖兎!”
燕九凝眸,心下一片驚駭,怎麽會有人在血佛麵前斬殺湖兎,不要命了嗎!
紫歧曾在筆記上提過的,血佛雖然生性貪吃,卻是最為懶散,它一般都靠鰓上的肉須出來捕獵,再將捕到的獵物直接放進嘴裏進食。
但是世間萬物,都有自己的喜好,就像人在吃飯時,都會按照自己的喜好來挑挑揀揀一樣,這血佛也有自己喜愛的菜色,且每一次遇見,都會不遺餘力的抓捕,這就是——湖兎(音同“兔”)。
湖兎是一種魚的名字,這種魚頭生雙耳,身披刺狀軟毛,遊動迅速,十分不好捕抓。
不僅如此,這種魚在遇見危險時,還會咬破自己的皮膚,使得自己的血液流出來,那血液天生帶有一股難聞的腥臭味,會使得捕獵者敬而遠之,湖兎則可以趁機逃脫。
就如同有人嗜酸,有人嗜辣,這湖兎用來保護自己的武器,在血佛這裏卻成了無上美味,且每一次都會如癡如狂,如瘋似魔。
有了湖兎,就算這血佛是老年癡呆症患者,也能從病床上爬起來,直接奔赴馬拉鬆現場!
果然,那些肉須仿若嗅到了什麽美味佳肴,齊齊彈射擺動,向著那修士站立的地方,纏繞而來!
那戴著麵具的修士,卻絲毫不見懼意!隻見他在半空中一個踏步,又向著那高處拔高了幾丈!
撲來的肉須雖然撲了個空,卻絲毫不見氣餒,又一次向著高處的修士彈射而來!
那修士又一次故計重施,猶如戲耍老鼠的貓一般,逗弄著那些肉須。
那修士越飛越高,儼然已超過肉須能伸出的高度,肉須像是厭倦了這種遊戲一般,又縮回到了黑水沼澤上,恢複成一開始擺動狩獵的模樣。
那戴麵具的修士,卻是冷哼一聲,指尖絲線瞬時收攏,那湖兎的大半身軀直接爆開,化作血霧倏忽落下。
整座黑水沼澤上的肉須,卻如受到驚嚇的蝸牛觸角一般,倏忽收回黑水沼澤下。
那戴麵具修士見到肉須收回,眼中滿是遮掩不住的狂熱和興奮的顫栗。
就在其他修士見到肉須消失,趕忙奔赴血佛香生長的地方時,變故徒生。